“這......”雲真公主微愣了愣:“父皇之前送皇妹去齊國和親,是爲了緩和兩國的關係,是爲了兩國的和平着想,和你如今是宋國通緝的要犯,我齊國又怎麼可以收留你?”
雲真公主原以爲她這麼說是在反駁蘇緋色,沒想到她的話音才落,蘇緋色的脣角立刻勾了起來,好似奸計得逞:“宋國人是人,齊國人也是人,既然都是人,宋國人爲什麼不能入齊國爲官呢?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怕細作!可如今雲真公主也說了,微臣是宋國通緝的要犯,既是通緝要犯,便是已經和宋國斷絕任何關係,也不可能再有關係了,既然如此,微臣便洗脫了細作的嫌疑,而若要從和平的角度來說,微臣剛剛也已經分析過當前各國的形勢了,唯有天下一家,纔會有真正的和平,否則......一切都是假象。”
聽 見這話,雲真公主的臉瞬間就黑了。
而最讓她生氣的,不是蘇緋色成功反駁了她的話。
最讓她生氣的,是她又掉到了蘇緋色的陷阱裡,讓蘇緋色踩着她的頭上位......
該死的,該死的,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個可惡的女人!
雲真公主捏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終於保持住了笑臉:“就算九夫人說得不差,但你畢竟是個女子......”
“女子怎麼了?既然有才者不分士農工商,那又爲何要分是男是女呢?難道皇上剛剛所說有付出就應該有回報,只在男子中間有效?那所謂的公平又在哪裡?”蘇緋色悠悠反問。
而站在一旁的貊冰舞見蘇緋色和雲真公主爭得不可開交,眉頭猛皺,就忍不住開口了:“父皇,兒臣不懂什麼朝政上的大道理,只懂孝道兩個字,身爲父皇的女兒,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有人能爲父皇分憂,替父皇抹平眉間的褶皺,父皇少些煩惱,多些開心,身體便會更好一些,而九夫人確有奇才,也能爲父皇,爲百姓出力謀劃,雖說是女兒身,齊國之前並無這樣的先例,但我們齊國並不是迂腐的舊國,每年都在改革更新,只要是好的,我們都願意接受,既然如此,爲什麼不能在這方面也稍微改革一下呢?”
她並不是真的希望蘇緋色能入朝爲官,但......她更不希望讓雲真公主得逞。
只要雲真公主不喜歡的事情,她都喜歡,只要雲真公主不想達到的事情,她都想達到。
既然雲真公主敢和她搶齊國唯一公主的地位,那就別怪她處處與她作對了!
而她這番話,就像她所說的,並沒有什麼大道理,只有一個女兒對父親滿滿的關心。
可正是這樣,才更得齊國皇帝的心意。
畢竟......皇家最缺少的是什麼?
不就是親情嗎?
只是......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你們都不用爭了。”齊國皇帝大笑,目光輕掃了一眼蘇緋色,這才淡淡道:“這件事情,朕已經有定奪了。”
什麼?
這件事情齊國皇帝已經有定奪了?
聽見這話,雲真公主和貊冰舞的雙眼皆是瞪大,眼底有期待,有害怕。
都擔心齊國皇帝的決定會和自己說的不一樣,讓對方佔了便宜。
唯有蘇緋色,依舊淡定的立在那裡,好似早就看穿了齊國皇帝的心思,又好似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齊國皇帝見她如此淡定,比他的兩個女兒都還要了解他,脣角的笑意就不禁更深了:“朕不敢自誇是明君,更不敢和堯舜相比,但身爲一國之君,若是連最基本的識人善用都做不到,那朕要如何治理好這個國家?九夫人的本事大家都見識過了,雖爲女子,卻一個頂十個,這樣的人才,若是放過......只怕不止是九夫人要罵朕昏庸,就連齊國的百姓們也要替她打抱不平了。”
齊國皇帝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雲真公主眼底的芒光迅速熄滅,貊冰舞臉上則立刻閃過了一抹勝利的笑容。
即便是用蘇緋色來勝雲真公主,不是她自己的功勞,只要看到雲真公主那失落的樣子,她都覺得痛快。
而蘇緋色則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彎腰拱手:“謝皇上隆恩,但......皇上有一件事情說錯了。”
“哦?”說錯了?齊國皇帝詫異。
只見蘇緋色擡起頭,脣角輕勾,笑得竟是難得的孩子氣:“即便您不識人善用,微臣也不敢罵您昏庸。”
不知道爲什麼,這雖然是她第一次見到齊國皇帝,也是第一次和齊國皇帝接觸,但......
她卻莫名的喜歡齊國皇帝。
也終於可以理解......顏泠皇后這般的女子,爲何會對齊國皇帝傾心了。
不敢?
蘇緋色若是在今日之前和他說這句話,他或許還會相信。
可如今......
他只想說,她還有什麼不敢的?
“哈哈哈哈哈,不過,你也別謝恩得太早,畢竟就像真兒所說的,齊國從來沒有過女子入朝爲官的先例,你想讓朕爲你破這個例,就必須做出一點服衆的事情來。”齊國皇帝說道。
“服衆的事情?”蘇緋色微挑了挑眉,不等齊國皇帝開口,便又接了下去:“皇上是想把賑災的事情交給微臣?”
“恩,果然聰慧!”齊國皇帝點頭:“你剛剛提的建議的確都很不錯,但......說歸說,做歸做,只有真正把你剛剛說的事情都做出來,讓朕和衆人看到你做出的成績,纔算功德圓滿,也纔算是真正的爲受災的百姓,爲齊國做一件事情。”
“好,這件事情就交給微臣來辦,微臣一定不會讓皇上失望的。”齊國皇帝的話音落,蘇緋色立刻接下,反正......她本來就沒打算把這件事情交給別人。
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除了玉璇璣,除了她九千歲府帶出來的自己人,她誰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