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那你剛剛大醉又是爲何?難道你以爲本官和冰舞公主的聽力都出問題了嗎?”蘇緋色挑眉。
“不不不,下官不敢,下官之所以愁煩,到醉仙樓喝酒,還說了剛剛那種話,實在是......實在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一件事情,讓下官甚是爲難啊,甚是惶恐啊。”太醫院院判重重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這才又接下去:“下官昨晚留宿在妾侍那裡,就沒去夫人的正院,沒想到今早突然有人往下官的家裡送了一大箱銀子,下官尚未起牀,便被夫人給撞見了,夫人沒想到這箱子裡裝着的是銀子,還以爲是鄉下親戚送來的一些土特產,便......便擅自的收下了,等下官醒來,夫人才將這件事情轉告給了下官,下官趕緊去將箱子打開,這一打開才知道......原來箱子裡滿滿當當的裝的都是銀子,不僅如此,箱子裡還有一封信,信上說......”
“信上說了什麼?”正說到關鍵時刻,蘇緋色趕緊追問。
“信上說這些銀子只是定金,只要下官按着他們的吩咐,將顏泠皇后毒害董貴妃的事情說成是董貴妃嫉妒顏泠皇后,自導自演的一出鬧劇,不僅是這些銀子全部歸下官,後面還會有人送來更多的銀子。”太醫院的院判咬牙答道。
而他的話音落,不僅是貊冰舞,就連蘇緋色也不禁微愣了愣。
什麼?
竟然有人送了一大箱的銀子給太醫院的院判,要他將這顏泠皇后的事情嫁禍給董貴妃?
雖說賄賂,嫁禍,並不是什麼很稀奇的事情。
但......
這件事情背後的含義,卻讓人......很是震驚。
因爲......如果這箱銀子送過來,是要太醫院的院判說董貴妃無辜,死咬住顏泠皇后不放。
那這件事情便與董貴妃有絕對脫不開的關係。
可如今事情卻正好相反,這箱銀子送過來,不僅不是要替董貴妃開脫,反而是要嫁禍給董貴妃。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董貴妃是無辜的,至少......在這件事情裡面。
這件事情的當事人只有兩個。
一旦董貴妃無辜,那顏泠皇后......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雖然她也不希望董貴妃身爲孩子的母親,竟然會如此狠心的傷害自己的孩子。
但她......也不相信她一直喜歡的顏泠皇后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啊。
難道......是她的感覺錯了?
是她對顏泠皇后有了先入爲主的喜歡,才導致了她的偏袒,無法正確,公平的思考問題?
又或者說......這件事情根本就和顏泠皇后,董貴妃這兩人無關,真正的兇手,還隱藏在陰暗處?
不知道,不知道,她突然有些想不清楚了。
只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只有一個聲音不停的環繞着。
那就是......董貴妃是無辜的,而顏泠皇后極有可能是這件事情的真正凶手。
“你說謊!如果真是有人給你送了銀子,而你又不想收這些銀子,那你爲什麼不直接讓人把這箱銀子到父皇面前,並且把事情說明,卻要在這裡喝悶酒呢?”貊冰舞怒聲反駁。
因爲她不相信,這件事情竟然和董貴妃無關。
如果這件事情和董貴妃無關,那......她剛剛的期待不就落空了?
“讓人把這箱銀子送到皇上面前,並把整件事情說明,微臣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微臣實在是不敢怎麼做啊!”太醫院的院判爭辯道。
而他的話音才落,貊冰舞立刻就接了下去:“不敢?這有什麼好不敢的?這可是立功的好事,指不定父皇還會獎賞你呢,難道你不想要父皇的獎賞?”
貊冰舞說得譏消,就好似在嘲諷太醫院院判說的謊話太拙劣了。
“皇上的賞賜,微臣又怎麼會不想要呢?要是換了平常的時候,微臣一定二話不說,就讓人把這箱銀子擡到皇上面前,但......冰舞公主,蘇大人,你們兩位仔細想想,就如今這關鍵時刻,特殊時期,昨夜重查顏泠皇后舊案的聖旨才下,今日微臣便命人扛着一箱銀子入宮......皇上英明,定然不會亂作決斷,但其他人會怎麼想?就怕流言蜚語害死人啊!”太醫院院判聲淚俱下,說得可憐。
這......
而他的話音落,貊冰舞和蘇緋色立刻陷入了沉思。
太醫院院判說得不錯,昨夜重查顏泠皇后舊案的聖旨才下,要是今日他便命人扛着一箱銀子入宮,就算齊國皇帝不說什麼,也一定會引來別人的非議。
特別是......這箱子裡信的內容還是要嫁禍董貴妃,這無疑是從另一方面證明了董貴妃的清白。
這清白證明得如此及時,即便是真的,也讓人忍不住懷疑了。
懷疑這太醫院院判根本就是董貴妃的人,懷疑這一箱銀子和所謂的信也根本就是董貴妃一手安排的,懷疑......
所以,太醫院院判不敢把這箱銀子送入皇宮,更不敢和齊國皇帝替信的事情,就是怕適得其反,清白沒有證明成,反而讓人扣了一頂更大的屎盆子。
這麼想來,這件事情還真是進退兩難。
留下銀子也不好,不留下銀子也不好,也難 怪太醫院院判會如此煩惱,不得不來醉仙樓借酒消愁了。
見蘇緋色和貊冰舞遲遲沒有開口,太醫院院判趕緊又一臉的痛悔的接了下去:“冰舞公主,蘇大人,你們一定要明鑑啊,這件事情真與微臣沒有關係,微臣真是無辜的啊......都怪微臣的夫人辦事不夠謹慎,等微臣回去,微臣便一封休書休了她,讓她回鄉下老家吃土去!”
蘇緋色本來對這個太醫院的院判並沒有什麼感覺,頂多是覺得他遇到了這種事情,無辜被捲入宮廷的鬥爭之中,也算是一個受害者,有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