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的種子選手都在這裡了,如果能運作一番,自己當莊家,來一個黑幕交易,豈不是後半輩子都不用擔心沒錢花了?
顧白看着崔琅,想了想,說道:“要不崔兄在殿試上放放水,到時候贏的銀子,全都歸你如何?”
崔琅笑了笑,說道:“要不顧兄放放水,無論我和沈兄誰贏,銀子都歸你怎麼樣?”
唐寧看了看他們,覺得這次的莊是開不起來了。
兩個俗人啊,好男兒志在四方,應視功名爲糞土,當了官還是在京師買不起房,窮官一個,哪有銀子來的實在?
蕭珏看着兩人,說道:“顧白你要那麼多銀子沒用,崔家也是江南富族,你們都不缺錢,要不你們贏了把銀子給我如何?”
蕭珏想要空手套白狼,別人也不是傻子,兩人連搭理都沒有搭理他。
唐寧想了想,看着他說道:“你要不押我吧,我的賠率比他們兩個高多了,贏了你就發大財了。”
“你?”蕭珏瞥了瞥他,說道:“你以爲我傻啊,自從那些考官們放出話來之後,京師誰不知道殿試不是你的強項,錢多的沒處花腦袋進水了才押你當狀元……”
蕭珏的話雖然有些傷人,但也是事實,就連向來不會打擊他的李姑娘都不看好他,不過也無所謂了,適可而止,見好就收,賺錢要走正道,抱緊唐妖精的大長腿好好合作生意纔是正道。
蕭珏看了看顧白,又看了看崔琅,搖頭道:“算了,這次不賭了,賭輸了連零花錢都沒有了。”
崔琅踱着步子,喃喃道:“此次殿試,據說是陛下親自命題,不知有幾道題目,難易如何。”
沈建開口道:“雖說是陛下親自命題,但應該也與往年差異不大,多則三道,少則兩道,不外如是。”
殿試時間公佈之後,也一同公佈了其他的有關事宜。
比如,這次殿試雖然是由禮部負責,但卻是天子親自出題,這與往年禮部全權督辦不同,也是近些年來,天子首次出題。
每屆進士之所以被稱爲天子門生,就是因爲殿試乃是在皇宮舉行,嚴格來說,皇帝纔是主考。
但實際上,天子會將這個權力委任給器重的大臣,從題目到批卷都不親自插手,只在考官奉上前十人的名單的時候,御筆親自題出一甲三人。
殿試只考策論,誰也不能保證是不是有黑馬,就算是顧白和崔琅沈建三人,心裡也沒底。
當然,這一次,他們根本沒有將唐寧當成對手。
京中各大賭坊開出的賠率,他們三個加起來也沒有唐寧高,不過再高的賠率,也要能考中才行,顧白和崔琅他們又不會放水,所以唐寧很早就絕了賭錢的心思。
皇宮,御書房。
陳皇提筆沉思,久久都沒有落下。
魏公公走到他的身旁,問道:“陛下,要不歇一歇吧?”
陳皇搖頭道:“不必,殿試在即,得早些定下題目。”
他放下筆,問道:“去草原的密探回來了嗎?”
“還沒有。”魏間搖了搖頭,又道:“不過陛下不用焦急,算算日子,最遲五月應該就有消息了。”
陳皇目光望向殿外,說道:“希望他們說的不是真的。”
他話音剛落,在“吱呀”的一聲中,殿門被人緩緩推開,潤王手裡捧着一個盒子從外面跑進來。
門口的小宦官嚇了一跳,急忙道:“潤王殿下,潤王殿下留步,陛下在忙,您晚些時候再來吧。”
趙圓停下腳步,說道:“父皇早上都沒有吃飯,我來給父皇送吃的,放下就走。”
那宦官看着他說道:“殿下,您放下東西,奴才一會兒給陛下拿過去。”
“無妨,朕正好有些餓了,圓兒,你拿過來吧。”一道聲音從前方傳來。
趙圓抱着盒子跑過去,陳皇看着他,笑問道:“圓兒給父皇帶什麼好東西了?”
趙圓將盒子放在桌上,說道:“有肘子,炸小魚,還有糕點和蜜餞,父皇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陳皇用筷子夾起一隻炸小魚,趙圓炫耀的說道:“這次的小魚炸的還不錯,我就在旁邊看着,不讓他們用力翻,父皇快嚐嚐好不好吃!”
陳皇望着筷子上的小魚,像是想到了什麼,手上的動作一頓。
……
殿試沒有多少時間準備,唐寧只覺得十天的時間晃眼而過,便已經到了四月二十三。
鐘意站在他的面前,爲他整理好衣領,小如將一個包袱遞過來。
唐寧將她們攬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她們的肩膀,輕聲道:“等我回來。”
殿試歷時一天,黎明入場,日暮交卷。
作爲科舉最後一場,也是最重要的一場考試,殿試的流程頗爲繁複,經點名、散卷、贊拜、行禮等程序後,才正式頒發策題,答完之後,試卷封存,一般殿試結束兩到三天便是閱卷日,由八名閱卷官輪流批閱,每一份試卷都會從八人手中走過一遍,以保證閱卷的公平公正。
殿試在皇宮一處大殿舉行,此殿面積極廣,足以容納參加省試的兩百一十二名貢士。
唐寧已經不是第一次入宮了,走到宮門前時,便看到有不少人影在門口等待。
到了時辰,便會有宦官將這些人帶進去。
蕭珏居然比他還來的早一些,和顧白崔琅幾人站在一起閒聊,看到他過來,遠遠地對他招了招手:“這裡!”
殿試之前的氣氛,其實要比省試好上太多。
畢竟這次只是排名,不會有人落選,最差最差,也能混個縣令噹噹,當然,是上縣縣令,還是下縣縣令,還是要看殿試的成績。
“總算不用被我爹逼着看書了。”蕭珏靠在一棵樹上,長鬆了口氣,看着唐寧,說道:“今天以後,我帶你好好玩玩,這京師的好,你還沒見識過呢。”
還敢大言不慚的說好好玩玩,一個童子雞能玩出什麼花樣來,自從上次被他帶去青樓,見識了他說的好好玩玩之後,唐寧對他的話就不報什麼希望了。
唐寧站在蕭珏幾人身旁,發覺周圍有不少人的視線都在他的身上,其中不乏小聲議論者。
“他就是唐寧?”
“靈州解元,省試頭名,把顧白和崔琅踹下去那個。”
“原來這就是詩瘋子,看起來不太瘋啊……”
“是啊,看起來也不像是第一場能答滿十成的妖孽,你們說他這次可不可能連中三元?”
“不可能,多位考官都說了,他的策論平平,能拿到省試頭名,只是因爲前兩場太過出色,殿試之上,他可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我猜他最多二甲。”
“也有可能三甲……”
……
這些人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有些傳入了唐寧的耳中。
蕭珏看了看前方,說道:“這些傢伙,也就嘴上這點兒本事了。”
唐寧倒是沒感覺到有什麼,同行是冤家,總不能指望競爭對手盼着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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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這裡,人羣中的嘈雜聲音戛然而止。
一名宦官從宮牆內走出來,扯着嗓子喊道:“所有貢生,準備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