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王爺,信王大概已經做到了親王能做到的巔峰。
他受萬民愛戴,百官景仰,在親王這個位置上,已經沒有了多大的發展空間,想要再往上爬,只有自己造反當皇帝這一條路。
當不當皇帝已經不是他自己想不想的問題了,而是大勢所趨,他的家人,他的部下,所有人的性命皆繫於他一念之間。
從信王的書房出來,唐寧並沒有去找李天瀾,而是直接回了錦繡宮。
回到自己的院子,向陳舟借了把刀,站在院中,做出揮刀劈砍的動作。
實力纔是硬道理,哪怕是再忙,他也會每天抽出一點時間來練功。
他沒有用什麼刀法,只是簡單的揮刀,一遍又一遍。
這是老鄭教給他的方法,簡單的重複,十遍百遍,千遍萬遍,比任何花俏的刀法都有用。
鄭屠夫靠在樹下喝酒,時不時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唐寧曾經以爲他是一個賣肉的糙漢子,這一路上逐漸的發現,老鄭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他一邊揮刀,一邊問道:“老鄭啊,你說如果你是信王,你會造反嗎?”
鄭屠夫灌了口酒,問道:“如果是你,你會嗎?”
唐寧怔了怔,揮刀的動作一滯。
造反這個詞,聽起來便不怎麼好,搞不好還會背上千古罵名,更重要的是,他志不在當皇帝,歷史上的皇帝哪個不是短命鬼,他還想悠閒的多活幾年。
他放下刀,臉上露出疑色------難道信王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雖然他也不喜歡做皇帝,可作爲男人,就算是沒有抱負,也總要有些擔當,連家人妻女都保護不好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他所居住的小院,有丐幫弟子守着,他走到門外,看了看其中一人,說道:“去將任長老叫來。”
片刻之後,任平生從外面走進來,拱手問道:“幫主,有什麼事情?”
任平生算是丐幫高層中,頭腦最爲靈活的一個,唐寧對他招了招手,說道:“先坐,我有件事情要交給你去做。”
……
信王府。
午膳時分,信王妃夾了口菜在信王的碗裡,想起一件事情,問道:“殺害徐將軍的兇手找到了沒有?”
信王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一點線索,想要找到兇手,談何容易?”
“徐將軍在營中都會被人刺殺……”信王妃放下筷子,看着他,說道:“王爺要是出去,身邊可要多帶些人手。”
她話音剛落,有一道人影從門外走進來,說道:“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報。”
信王放下筷子,問道:“什麼事?”
那人擡頭看了看,欲言又止。
信王看着他,站起身,說道:“去書房說吧。”
“有什麼事情,神神秘秘的……”信王妃看着他走出去,目光又望向李天瀾,問道:“唐寧這幾日怎麼沒有來王府?”
李天瀾咬了咬筷子,說道:“他或許在忙吧……”
書房中,信王坐下之後,看着那人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人擡頭看了看,小聲說道:“不知道是什麼人,這幾日在市井中散播了一些關於王爺的謠言,已經傳遍了京都。”
信王目光望向他,問道:“什麼謠言?”
那人深吸了口氣之後,才說道:“傳言道,太后當年懷胎三年,才生下王爺,王爺出生之時,便能張口說話,出生當夜天降異象,有神龍在皇宮盤旋……”
信王猛地站起來,驚詫道:“什麼?”
懷胎三年,出生便能說話,落地時有神龍盤旋,這些皆爲異象,古來身上伴有異象的,不是聖人便是帝王……
這些傳言雖然沒有明指,但其中的寓意已不言而喻。
那下人看了看信王,繼續開口。
“傳言還說,王爺這是帝王之相,王爺登基爲帝,是上天的旨意……”
“還有傳言說,太子乃是災星,是禍國之源,若是天下交在太子手裡,楚國必亡……”
……
“別說了!”信王揉了揉眉心,說道:“讓幾位尚書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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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太子滿臉憤怒,在殿內踱着步子,大怒道:“什麼異象,什麼神龍,造反,他這是想造反了!”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有人走上前,說道:“屬下已經讓人去制止那些亂傳謠言之輩了,再有傳此謠言者,嚴懲不貸……”
太子無力的坐在椅子上,胸口起伏,嘶聲道:“他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嚴懲不貸有什麼用!”
他想了想,咬牙道:“既然如此,本宮便一不做二不休……”
他身旁之人身體一顫,立刻道:“殿下,不妥,信王在京中黨羽衆多,若是勝了還好,一旦失手,就再也沒有辦法挽回了!”
太子拳頭緊握,說道:“信王不死,本宮無法安心啊!”
他身旁之人沉思片刻,說道:“殿下,屬下倒是有一計,或許可除掉信王,讓殿下從此以後高枕無憂……”
太子轉過頭,猛地看向他,大聲道:“說!”
信王府中。
看着幾部尚書離去,信王身後的小將問道:“王爺,不是這幾位大人,還能是誰?”
“不重要了。”信王用食指敲擊着桌面,說道:“讓人將城外的別院收拾收拾,王妃和郡主要去小住一段日子。”
那小將擡頭看了看他,拱手道:“是。”
房間之內,信王妃看着信王,皺眉問道:“好好的,讓我和瀾瀾去城外的別院幹什麼?”
信王笑了笑,說道:“近日天氣炎熱,你和瀾瀾出去避避暑也好。”
信王妃看着他,忽而緊張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信王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他回頭看着李天瀾,說道:“照顧好你母妃。”
李天瀾看着他,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
“你們要走?”信王府,李天瀾的房間,唐寧看着她,問道:“去哪裡?”
李天瀾道:“去城外的別院,每年這個時候,父王都會帶母妃去避避暑。”
“這幾天是挺熱的,出去避避暑也好。”唐寧點了點頭,說道:“這些日子,京都太亂了。”
太子和信王已經搞得京都雞犬不寧了,再加上這幾日還有一些居心叵測之徒在市井間煽風點火,傳播謠言,將信王傳的天命所歸,神乎其神,相信太子已經很慌了。
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一點小小的火星,都有可能引發最終的爆發,相對而言,京外要更加的清淨,也更加的安全。
他本想和李天瀾再聊聊,一名小將從外面走進來,看着他,說道:“唐大人,王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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