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郡主穿小如的衣服不是因爲什麼別的原因,只是因爲剛纔晴兒和秀兒玩水,不小心濺溼了她的衣服。
她和小如體型相似,小如便取了一件自己的衣服讓她換上,因而纔會產生剛纔的誤會。
唐寧放開她的手腕,對剛纔的烏龍表示抱歉,歉意道:“抱歉,剛纔將郡主當成小如了……”
安陽郡主有些羞惱,她知道唐寧剛纔不是故意的,但自己確實是被輕薄了,換做別人,此時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眼前之人身份不同,根本不可能懲治……
她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說道:“算了,我走了,小如的衣服,我一會兒會讓人送來的。”
唐寧搖了搖頭,倒也不能怪安陽郡主穿小如的衣服,只怪他剛纔魯莽,她們二人的體型雖然相似,但若是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來分別的。
“安陽姐姐,你的衣服我已經幫你晾乾了……”蘇如從內院走出來,見只有唐寧一個人站在院中,詫異道:“小寧哥,郡主呢?”
“她有事先回去了。”唐寧看着她手裡拿的衣服,說道:“一會兒郡主府的人過來,讓晴兒把衣服交給她們就是了。”
蘇如點了點頭,說道:“我去門房那裡知會一聲……”
唐寧從蘇如的手中接過衣服,將她攬在懷裡,說道:“這些事情,讓丫鬟們做就行了,就算她是郡主,也不該你一個誥命伺候……”
蘇如安靜的靠在他的懷中,不好意思道:“以前做習慣了,現在閒下來,總覺得全身都不舒服……”
蘇如和唐夭夭鐘意不同,她沒有生在官宦之家,不是富家千金,更不像趙蔓李天瀾,出身皇室,從小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苦日子過慣了,洗衣做飯這些事情,她從小就學會了,跟在唐寧身邊,照顧他起居十多年,即便是現在,許多本應該丫鬟去做的事情,她也是親手去做,從不假手。
更多時候,唐寧在書房看書或是寫摺子,她便默默的守在一旁端茶倒水,或者只是坐在一邊靜靜的看着。
對她來說,習慣了苦日子,這種富貴生活,反而會有些束縛和不適應,兩年時間她也沒有適應過來,以後怕是也不會適應了。
唐寧希望她享福,卻不希望束縛到她,倒不如留給她自己選擇。
他輕輕撫着她的頭髮,說道:“那就隨便吧,只要你喜歡就好……”
難得的閒暇時間,和小如溫存了片刻,鐘意和唐夭夭從後面走出來時,她就不好意思再坐在唐寧懷裡了。
唐寧也沒有繼續再院子裡坐着,按照老乞丐秘籍上所寫的,開始了新一天的鍛鍊。
官職再高,銀子再多,也不如有一個好身體,這些天來,唐甯越發的明白有一個好身體的重要性。
蘇媚白天去天然居練功,晚上回來也要練功,她爲了一家人未來能有一個好的安身之所,一點兒都沒有鬆懈,唐寧也不能做她的累贅。
他的天賦不如唐夭夭,不如蘇媚,更不如小小,老乞丐很明確的告訴他,勤能補拙是假的,他這輩子再練都成不了頂尖的高手,不過唐寧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他本就不奢望變的和老乞丐或者老鄭那樣,有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在,他還能讓別人欺負了嗎?
趙圓抱着幾本書站在院子裡,看着做着奇怪動作的唐寧,好奇的問道:“先生,你在做什麼?”
唐寧回道:“練功。”
趙圓見他動作奇怪,問道:“練什麼功?”
唐寧通俗易懂的解釋道:“如果你將來要娶很多王妃,就需要連這種功夫。”
趙圓想了想,扔下書,站在唐寧身後,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
陳皇讓他教趙圓讀書,但其實唐寧從始至終都沒有教過他什麼,算不得他的先生。
他在宮裡有大學士教,不缺皇家的教育,自然用不到他來教。
更何況,作爲一個並不參與奪嫡的年幼皇子,他學的東西多了,也沒有太多的好處。
倒不如玩到成年,然後將他的王家妹妹張家姐姐白家妹妹什麼的,全都娶了,然後一家人去封地過清閒日子。
看着趙圓練的有模有樣,勁頭十足的樣子,唐寧並不忍心告訴他,小孩子想全都要,大人卻不得不做選擇。
王家,張家,白家的姑娘,他只能選一個。
王相的孫女,做皇后貴妃可以,做王妃也勉強,但若是王相的孫女做了王妃,張家的嫡女和白家的嫡女他便不要再想了。
張家代代都有大學士,是真正的詩書之家,就這麼一個女兒,嫁給太子張家都覺得委屈,更何況是做她的側妃?
至於白家,東門衛大將軍就姓白,將門女子,少有爲人妾室的,且將門女子性情剛烈,大都不會允許丈夫納妾,這一點從蕭珏身上就能看出來。
趙圓感受到唐寧眼神中的異樣,看着他,忐忑的問道:“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沒有。”唐寧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書房。
趙圓總覺得他想要說什麼不好的事情,有些心慌的看了他一眼,抱起那幾本書,追了進去。
趙圓來唐家不是找囡囡玩的,而是問唐寧問題的。
唐寧有些奇怪,他的問題,大都是一些先賢的治國理念,這些日子以來,趙圓問這類問題的頻率明顯高了許多。
倒不是唐寧不懂,只是他一個邊緣親王,學這些實在是沒有什麼意義,但唐寧又不能告訴他,他這輩子不能當皇帝,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還不如和王家妹妹玩過家家……
趙圓對這些顯然也不感興趣,問了幾個問題,就哈欠連連,說道:“先生,我困了……”
唐寧指了指書房的牀,說道:“困了就睡一會兒吧。”
趙圓趴在牀上睡着了,唐寧坐在書房裡,沒翻幾頁書,趙蔓便從門外走進來,正要開口,看到牀上的趙圓時,臉上欣喜的表情立刻就收了回來,本來是奔向唐寧身邊的,腳步也放緩了許多。
她坐在唐寧身旁,小聲問道:“我聽外面的人,端王皇兄要做太子了?”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這兩年如果沒有什麼意外,陛下應該會立他爲太子。”
單說在陳皇心目中的地位,諸位皇子沒有人能比得過端王,現在連康王都被貶了,端王便再無敵手。
趙蔓知道唐寧和唐家以及端王之間的恩怨,有些擔憂的問道:“父皇會傳位給端王皇兄嗎?”
“這倒不一定。”唐寧搖了搖頭,說道:“皇位之事,不到最後,誰知道會有什麼變故,唐初之時,太子尚在,魏王泰與吳王恪爭相奪嫡,身後的支持者衆多,最後三人不也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便宜了年幼的晉王?”
唐寧說完一句,忽然覺得氣氛有些異樣,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到剛纔明明已經睡着的趙圓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目光清澈至極,哪有什麼睏意?
他看着趙圓,問道:“你不是困了嗎?”
“忽然又不困了。”
趙圓保持着趴在牀上的姿勢,看着他們,說道:“先生,皇姐,你們繼續說,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