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象局長一職已經商定,劉部長,你們組織部還有其他建議嗎?”
柳雲傑問話時,面帶微笑。
劉大山本想幫孔鑫推拿下氣象局長一職,幫孫金榮找回場子。
誰知事與願違,不但拱手送上一個正科級職位,還順帶扇了縣長的臉,得不償失。
一連三次失利,劉大山有點懵,剛想說沒有了,突然傳來兩聲輕咳。
劉大山轉頭向孫縣長看去,見到他的眼色後,纔回過神來:
“書記,縣委辦王主任由於上任時間短,並未兼任常委,我覺得有必要商量一下這事!”
劉大山提議道。
縣委辦主任兼任常委順理成章、水到渠成,柳雲傑沒理由拒絕。
由於不是常委,王長河只能列席常委會,沒有發言權。
儘管如此,但他就坐在會議桌旁,衆人怎麼着也得給他幾分面子。
雖說形勢對孫金榮極爲不利,但他看出這事絕不會有阻撓,才示意劉大山提議的。
正常情況下,孫金榮手上握有四票,王長河一入常,便是五票,基本能立於不敗之地。
“我剛到雲都,對縣委的情況尚不熟悉,這事以後再說!”
柳雲傑沉聲道。
作爲縣委書記,柳雲傑在常委會上握有絕對主動權。
他說王長河入常之事以後再說,一錘定音,劉大山當場便偃旗息鼓了。
孫金榮一臉陰沉道:
“書記,這怕是不妥吧?”
“縣長,有何不妥?”柳雲傑冷聲反問。
孫金榮擡眼看過去,沉聲道:
“縣委辦主任不兼任常委,你讓王主任的工作如何開展?”
爲了力挺王長河上位,孫金榮也是拼了,直接和柳雲傑硬鋼。
“常委是黨內職務,難道不入常,就沒法開展工作了?”
柳雲傑冷聲回擊。
“縣委辦主任兼任常委,這是慣例,柳書記不會想違背組織原則吧?”
孫金榮冷聲問道。
既然開腔了,孫縣長便沒有再藏着掖着,強勢開火。
“孫縣長,高帽子別亂扣。”
柳雲傑沉聲懟道,“我作爲縣委書記,決定常委會議題是我的權利。”
潛臺詞很明顯,這事我說了算,輪不你來指手劃腳。
孫金榮鬱悶至極,但卻毫無辦法,只得硬生生的嚥下這口氣。
“劉部長,組織部還有別的提議嗎?”
柳雲傑滿臉怒色,兩眼逼視對方。
“沒……沒有了!”
劉大山一臉鬱悶的說。
“如果沒其他事,今天的會就開到這兒,散會!”
柳雲傑說完,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
宋青雲緊跟在老闆身後走出會議室,從輕鬆的腳步,不難看出,柳書記此時心情大好。
走進辦公室,奉上一杯香茗後,宋青雲見老闆並無其他交代,便轉身退了出去。
宋青雲走回他的小辦公室,在椅子上坐定,掏出手機給徐邦慶發了一條信息。
片刻之後,宋青雲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見是張雲秋的電話,宋青雲伸手摁下接聽鍵。
“青雲,徐局說,常委會上商定,他升任八堡鄉長,我接任他的職位。”
張雲秋急切的問,“有這回事嗎?”
儘管故作鎮定,但宋青雲還是從他的問話中,聽出激動、興奮中夾雜着些許緊張。
“張局,我正在編輯信息,準備向您報喜,沒想到徐局比我更快一步。”
宋青雲壓低聲音道,“沒錯,確有此事,組織部很快就會行文了。”
張雲秋正在局長辦公室,和徐邦慶一起等宋青雲的消息。
雖說氣象局長的實權有限得很,但畢竟是實職正科。
徐邦慶去八堡鄉,孔鑫去城建局,放眼氣象局,便沒人和張雲秋競爭了。
在此前提下,張雲秋非常關注徐邦慶能否升任八堡鄉長,這對於他而言,至關重要。
看到宋青雲發過來的信息,徐邦慶任八堡鄉長,他升任氣象局長,張雲秋再也抑制不住了,直接撥通了宋青雲的電話。
“真是太好了,青雲,等你哪天有空,我和徐局,哦,不,徐鄉長,請你喝酒!”
張雲秋一臉開心的說。
“徐局,我只能幫着傳遞消息,你們真正要感謝的是柳書記。”
宋青雲說完,用三言兩語,將常委會上的爭鋒說了一遍。
“我們明天就去向書記彙報工作,青雲,你看怎麼樣?”
張雲秋急不可耐道。
“我覺得可以!”宋青雲沉聲道。
“行,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張雲秋剛說到這兒,話筒便被徐邦慶搶過去了,“青雲,姓孔的怎麼會和張局搶氣象局長的職位,他不是去城建局任職了嗎?”
相對於張雲秋的興奮,徐邦慶更爲冷靜,發現不對勁之處,立即發問。
“城建局長由原副局長趙全升任。”
宋青雲不動聲色道,“孔局仍是氣象局副局長!”
“哦,我知道了!”
徐邦慶出聲道,“你今晚有空嗎?我們聚一聚!”
“今晚不行,明天吧!”宋青雲出聲道。
今晚,岳父宴請土管局長武軍,宋青雲答應作陪的。
“行,那就明天晚上!”
徐邦慶出聲道,“到時候,你好好和我們說一說常委會上的事。”
“沒問題,徐局,哦,不,徐鄉長!”
宋青雲低聲笑道。
“臭小子,你也取笑我,明晚見!”
“徐局、張局再見!”
宋青雲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徐邦慶原是一局之長,而鄉長只是二把手,乍一看此舉有幾分得不償失,其實不然。
氣象局長雖是一把手,但卻毫無實權,與大權在握的一鄉之長根本沒有可比性。
幾家歡喜幾家愁!
柳雲傑一系人馬喜笑顏開,而孫金榮等人則鬱悶至極!
常委會結束後,組織部長劉大山和城關鎮黨委書記尹仁明便一起走進縣長辦公室。
他們兩人是孫金榮的鐵桿,雲都官場人盡皆知,無需避嫌。
縣府一秘閆康雖不知常委會召開的詳情,但從老闆一臉陰冷的表情,便猜到結果了。
閆秘書不敢多言,低頭在前面帶路,心中暗道:
“老闆爲了城建局長和八堡鄉長的事早就謀劃了,怎麼會出岔子呢?”
“柳書記初來乍到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能量,真是咄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