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生和永慧上了火車後,他們這纔想起來還沒有告訴永生的父母及姐姐,他們要回老家的事情。在永慧的催促下,永生這才撥通了姐姐永馨的電話。
“永生,你說什麼,你要回來?你不是在城市很好嗎,爲什麼要回來呀?永慧呢?永慧要與你一起回來?這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永馨一接到電話,立即感覺有點不對着,她不明白在城市那麼好弟弟怎麼會想着回來繼續務農,甚至放着好好的正常工作不做,反而要幹農活。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姐,你就別問了,回去我自會向你介紹的,你轉告爹孃,我和永慧下午就會到的。讓他們做好迎接客人的準備。”章永生笑道。“那宜鋒呢?”永馨不放心地追問道。“他在上學呢,到週末我會和永慧再接他的……姐,不多說了,我手機快沒電了,先掛斷了。”掛斷電話,永生笑道:“我姐也在吃驚咱倆的決定,說咱倆爲什麼要回去呢。”
永慧笑:“的確,有很多人不理解咱們的決定,用那一句老話所說‘有舍纔有得’,沒有舍如何得。只要咱們認準了一個目標,其它的都是其次的。永生,你猶豫過回來沒有?”“噗!”永生再次笑了起來:“我還想問你有沒有猶豫過呢,沒想到你倒是比我先問。”
“哈哈。”永慧開心地笑了起來,“也許咱們這叫心靈相犀一點通。”也就在這一刻,永慧是真正的放下心了,也輕鬆了起來,沒有與其他人的那麼諂媚的交道,也不用說着一些違心的言語。看到永慧如此開心,永生也是開心得不得了,他比永慧更加輕鬆自如,畢竟城市裡那個家不是自己的家。
張荷望着永慧和永生的笑意,她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永慧,以前你可從未有過這種輕鬆的笑容,除了你和永生戀愛時經常談起永生時纔有這種笑容。如果你爸、你媽知道你現在是如此的開心,他們可能也會後悔來到城市,讓你成爲豪門女子。”“姨,我倒覺得如果永慧不在城市裡,我也不會遇到永慧的。也許這就叫緣分吧。”永生笑道。
“永生這話說得對,我喜歡聽。如果我爸媽不在城市,我不來城市,也不會遇到永生,也不會再有這麼一個機會到農村去生活。姨,有時這事情的發展咱們是無法預料到的。咱們不去顧慮那些不存在的事情,而是要顧慮眼前,顧慮到永生家的事情。上次來時,只說你是保姆,這次我要鄭重向永生的家人介紹你,因爲你是我的親姨。”永慧笑着,把頭依偎在張荷的肩膀上,“因爲你是我媽的親妹妹。”張荷捂上嘴,不讓自己落淚,隨後強笑說道:“你都是當孃的人了,還這麼撒嬌,要是找你公公婆婆看到了,會不會說你呢?”“姨,我看到你彷彿又看到我媽了,我希望我能在我媽面前再撒嬌一次,可是除了你,再無其他親人了。而且我相信永生的爹孃不會見怪的。還有,你們不是經常說過孩子永遠是孩子嘛?”永慧越說越靠近張荷。“好,好,姨疼你。”張荷最終還是忍不住掉下淚來。永生見狀,站起來,藉口去接水,拿着水杯向熱水處走去。
當他接完熱水,在路過一個母親和孩子的對話時,他卻站在那裡,靜靜地聽着。
“媽,你別說了好不好?我耳朵都起繭子了。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這是孩子的言語。母親卻溫柔地望着孩子,用手撫摸着:“小昆,媽媽這是有要事,要不也不會把你丟在你姥姥家裡。你在姥姥家要乖乖聽話……別惹姥姥生氣啊。”
“我知道了。你再說,我就不聽了。”小孩子有些生氣,他煩母親囑咐的太多了。然而當永生看向孩子的母親時,卻發現那個母親竟然兩眼含淚,似乎她有種種不捨。孩子的母親尷尬地笑了下,只得把頭向另外扭了下,掏出紙巾悄悄地擦了下淚,這才又掏出各種玩具遞給孩子,讓孩子玩,她不再說什麼了。
望
着這一幕,永生不由自主走了過去,附在孩子身邊低語了一句:“孩子,好好對待媽媽,等你失去時,一切就後悔了。”未等孩子和他的母親回過神,永生卻早已邁開步,向自己的車廂處走去。
永慧看到永生回來後,他的兩眼紅紅的,永慧這才坐直,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永生搖頭,他此時卻更加擔心兒子了,不知兒子現在狀況如何,也擔心母親爲自己操心,尤其是自己突然回來,也許母親會覺得自己有了什麼病罷了。
“永馨,你說什麼?永生說他和永慧要回來?”章程一聽女兒說,不由大吃一驚。“的確,而且永生還說永慧的姨也跟隨過來,好像是親家母已經走了。他們是想逃避那個讓他們傷心的地方。”永馨說道。“回來吧,回來後,我就能見到孫子宜鋒了。”王尛笑道。“娘,宜鋒永生沒有帶來,他說讓孩子在城市上學,比在農村上學好。”“啊,這怎麼行呀。他們也太自私了吧?趕緊告訴永生,讓他們帶……”“娘,我哥已經在車上了,剛纔姐不是已經說了嗎?說他們下午到,難道你要他們半途下車嗎?”永亮笑道。
“永馨,有沒有問他們身體如何,會不會是永生得了什麼病?”被兒子這麼一問,王尛只得改變了問題,她果然是擔心兒子是得了病而要回來。“娘,應該不是那麼一回事的,我聽永生說話還挺好的。也許是他和永慧在城市裡有點累了,可能想暫時在家休息一陣,過幾天就會回去的,畢竟永慧是城市裡的豪門之女。咱們就別問,權當他們是客人,好嗎?永生也說要你們做好迎接客人的準備。”永馨說道。
“既然哥和嫂子來了,那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做些什麼呢?”常芸追問道。“哎呀,我忘記了,永慧和永生都特別喜歡吃炸老蛄蛹,可是現在時間這麼急,去哪裡給他們找呢?”被小兒媳這麼一問,王尛這纔想起來,不由有點急了。“娘,你不用擔心,前幾天可兒和小菲在外邊玩時,找了一堆,黃明當時炸了,可是兩個孩子卻說不如姥姥炸的好,搞得黃明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現在那些老蛄蛹還在家裡冰箱凍着呢。娘,要不,我讓黃明捎來,你給炸下。”“好,好,快點!可別耽誤了永生和永慧吃的。”王尛立即說道。
“永亮,咱們也回去給大哥和大嫂做點吃的吧。要不,我覺得初次見大嫂得要給她留點好印象。”“好,一切聽你的。”永亮笑着點頭。“娘,爹,我們回去蒸羊羔了,一會兒就回來。”“去吧。”望着小兒媳如此賢惠得體,章程可是高興得很,以往他聽人說過妯娌之間最愛起爭氣,可是自家兩個媳婦卻是如此賢惠,看來,是自己的運氣不錯。
當火車在終點站停下時,永生拎起包,攙扶着張荷,與永慧一同下了火車,一下車,永生意外地看到了胖仔。
“胖仔,你來接誰呢?”永生問道。雖說多年沒見,胖仔可以說沒什麼變化,除了比當時更加胖。“永生哥呀,我是接我姐和外甥的,她說她要找我姐夫去,把我外甥丟在這裡。正好,與我的兒子一起玩。”正說話時,胖仔突然看到一個婦女帶着一個小男孩出現,立馬揮手:“姐,姐!”在這時,永生髮現,原來剛纔他在車上遇到的那一對母子竟然是胖仔的姐姐和她的兒子。那兩個人跑了過來,母親拉着孩子的手,囑咐道:“喊二舅。”小孩子不情願地喊了一句:“二舅。”
“永生,這位是?”永慧問道。“這是四嬸的兒子,因爲胖人人都叫他胖仔,不過,他的真名字叫張思飛。”永生介紹道,“胖仔,這是我的妻子,柳永慧。”“原來是嫂子。我聽娘說過。對了,姐,你還記得永生哥不?”
胖仔的大姐看了半天,搖頭:“不認得了。”“呵呵,當然不認得,永生哥比我大一歲,而且你出閣時,永生哥估計當時才兩三歲吧。當然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見過你
出閣。姐,如果不是娘給我你的照片看過,我也不敢認你。你可是老許多了。對了,永生哥,這是我姐,叫張思敏,我爹說我們都是思字輩兒的。”胖仔說了半天,這才發現忘記介紹永生和姐姐了,“永生哥是章叔叔家的大兒子,叫……”“啊,你說的是那個考上海山大學的永生?實在是有出息,聽說現在是房地產的董事長啊。”張思敏說道。
“思敏姐,你好。初次見面,這是我的妻子,柳永慧。”永生禮貌地伸出手,“好,好,不過,永生呀,這可不對,應該是內人,而不是妻子。”思敏也笑了。她望着柳永慧,也向永慧伸出手:“歡迎來到農村。”“謝謝思敏姐。”永慧也伸出手,緊緊握在一起。
“對了,永生哥,有沒有人來接你,要是沒有,我可以捎你們回去。”“這也好,我看姨也有點堅持不住了吧?”永生問張荷。張荷擺手示意隨意他們。最後,張思敏和兒子高齊,永生、永慧和張荷一同上了拖拉機,由胖仔開車向家裡駛去。
也許是永慧沒有坐過拖拉機,再加上路況又是比上次來更加差,結果顛得她直想吐。見狀,張思敏提建議讓永慧坐在副駕駛位上,讓永生抱着她。永慧有點害羞,忙說“不用,不用。”“永慧,不用擔心的。這裡沒交警,不會查的。再說了,你一個城市的大姑娘怎麼比我們農村女人還害羞呢?”“思敏姐!”被張思敏這麼一說,永生和永慧都臉紅了。後來,永生出來來到車廂裡,而把座位讓給了永慧。
“嫂子,你上次是怎麼來的?”“是永亮打車接我們的。而且上次路沒有這麼顛簸。”永慧說道。“這也是,這是前幾天有幾戶人爲了田地而爭吵,結果把地給搞得坑坑窪窪的。現在雖說是解決了,但是……路太難走了。就算打車,現在也沒車願意來這裡,尤其是一下雨後,這裡就是水井了。對了,永生哥,你們來是長住還是暫住呢?”
“長住。與永慧和她姨都說好了。”永生笑道。“永生,你爲什麼要在農村住呢?你公司裡的事情不用你管了?”張思敏問道。“當然不用,一切後續工作我都交接好了。準備要在家鄉搞一次發展呢。”永生笑道。“唉……”張思敏嘆息了一聲。至於她嘆息是爲誰,沒有人考慮過。
當拖拉機停在四嬸家時,永生急忙跳下,先把張荷扶下去,隨後這纔去開門看妻子,“永慧,如何,沒事情吧?”
“有點噁心。估計是剛纔顛簸的。休息下就可以了。”永慧一下來,就感覺頭重腳輕,似乎有點頭暈。“思敏姐,胖仔,不好意思啦,永慧不舒服,我們先回家了,晚天來找你們玩。謝謝你,胖仔!”永生邊說邊扶着永慧向家走去。
“姥姥,姥姥,大舅和大妗子回來了!”小菲一眼看到了永生和永慧,立馬跑向家裡,向家人彙報。
當章程和王尛出來時,卻看到永慧頭斜靠在永生身上,問道:“永慧怎麼了?”“可能是有點暈車吧。”永生解釋道。“乘火車也暈車?”“不,是坐拖拉機。剛纔遇到胖仔,胖仔去接思敏姐了,正好思敏姐與我們是同一車,所以一同回來的。”
“那先讓永慧進屋休息吧……對了,後邊那位不是保姆嗎,怎麼把她帶來了?”王尛叮囑完之後,看到在後邊走着的張荷,她又感到好奇。
永生一笑:“她不是保姆,是永慧的姨。晚天再解釋,我先送永慧進屋休息了。”說着,永生攙扶着永慧緩緩走進屋裡,隨意找了張牀,讓永慧躺下,搖頭道:“沒想到,剛剛來,你就如此不適應,如果真得長期了,你能不能適應呢?”永慧勉強睜開眼說道:“剛剛來是有點不適應,不過,我相信長了,就可以了,也習慣了。不是有句話叫習慣成自然嗎?”“好啦,別說話了,先睡一覺吧。一會兒吃飯時再喊你。”“好!”永慧聽話地閉上了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