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永生下了火車後,走在回家的路上,望着那一望無垠的土地,他感慨萬分,自己出去一年多,竟然感覺這裡又生疏了許多。身不由己地來到了自家田地上,就在這時,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跑來,不小心撞到他的身上。
小男孩清澈的眼睛,盯着這個陌生叔叔看。“小胖,小胖!”此時,一個胖婦女跑過來,看到永生,先是一愣,隨即打招呼道:“永生,你回來啦!”這聲音好熟悉,好像是……對,是四嬸。
“四嬸,這個是?”永生笑問道。
“是胖仔的兒子,這小傢伙,可比胖仔調皮多了!對了,怎麼沒把媳婦帶來呢?”“她在家照顧孩子呢。”邊說話邊把目光投向那個小男孩的身上,他記得胖仔比自己小一歲,卻沒想到人家的兒子比自己的孩子還要大。
也許是聽見這邊有說話聲音,正在地裡忙活的永亮和永馨也擡起頭,直起腰,問道:“四嬸,誰來了?”“永馨,永亮,是永生回來了!”四嬸笑盈盈地答道。
不說還好,這一說,永亮騰地把手裡拿的工具扔在地上,正準備衝過來時,卻被永馨拉住:“永亮,回去再說,現在面子重要!”永亮冷冷地瞪了永生一眼,不再說話,便又低頭去幹活。永馨看着這個弟弟,一時愣了下,說道:“回家吧,小姨和爹孃都在呢。在這裡,恐怕……玷污了您的高貴的腳!”這是話裡有話,雖說這一年想念弟弟,但還是對這個弟弟恨比愛更加深,畢竟,弟弟生下的孩子不姓章反而姓柳,這不表明他成爲對方的兒子了嗎?這能讓她不生氣嗎?
聽着姐姐的話語,又看到弟弟的那怒氣的樣子,永生也知道自己在這兒站着是多餘的,他沉默了下,衝四嬸點了個頭,就向家走去……
當章永生推開家裡的門時,院子裡坐着的人都擡起了頭,看到他時,先是一怔,隨即,幾個鄰居就知趣地站起來,衝章程和王尛說有事要回去,而路過他時,不知是誰小聲嘀咕出來一個字“賤”,立馬被其他人給拉走了。
“章總,怎麼今天到這個土疙瘩來了?”小姨王瑛帶着譏諷的語氣問道。
“小姨,別……別這樣稱呼我,你還是叫我永生吧!”永生一臉尷尬。
“小瑛,你別嚇住孩子了!”王尛急忙勸妹妹,又給兒子遞上一個馬紮,“坐吧,你姨有話要與你說!”永生順從地接過馬紮,坐在上面。
“既然你這樣說,
我也不怕得罪你了。”王瑛在外甥坐下後,這纔開口說道,“你現在是不是在海山市那個房地產公司當總經理呢?”
“是!”的確,這是事實,不得不承認。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家裡這些好事呢?”
“因爲一時過於繁忙,而給忘記了。”
“忙?”王瑛看了外甥一眼,又問道,“那麼,今天怎麼有空回來了?還是你工作不忙了!”
“請假,說是……父母生病了!”永生小心翼翼地說道。
“啪”地一聲,王瑛拍了桌子,“呵呵,你真是會耍心機,在你岳父面前騙他說你爹孃生病,你這不是在咒你爹孃嗎?你這麼盼望你爹孃生病是不是?竟然你能在你岳父面前耍心眼,那麼,在你爹孃面前也會耍心眼的!”
“小姨,真的不是……不是那麼一回事,我要是不這樣說,他不會讓我回來的……我根本沒有騙父母,真的是……”
“還沒有騙,你剛纔不是說騙了你岳父說你父母生病嗎?”王瑛緊緊逼問,可以說任何一個疑點都不放過。
“那不是騙……是……是藉口而已!”永生被小姨如此追問,滿頭是汗,不知該如何解釋,最後找到一個藉口。
“你這個藉口找得真好!”王瑛冷笑一聲,“是不是忙也是藉口呢?”“不,不是的,那是真的……”未等他說完,永亮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的確是真的‘藉口’,藉口忙,在那邊抱得美人歸,藉口忙,當上柳家的上門女婿,藉口忙,生下寶寶姓對方的姓,藉口忙,與柳家演戲給父母看,你以爲我們都是糊塗嗎?”
“永亮,我……我沒有演戲,那真的是……”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永亮瞪了永生一眼,“看你這滿頭大法,還有那焦急的神色,就知道你是在心虛,心虛,知道什麼是心虛嗎?那就是說‘真的’的時候!你發現沒有,你現在說的‘真的’可是多去了。如果,你不是演戲,那麼告訴我,爲什麼那天晚上,柳家如此對待父母?而且我還知道,當時說你和他一同出差,但你們沒有而是在咖啡館裡坐了一天,對不對?”
“你說什麼,永亮?”章程聽永亮如此一說,兩眼一瞪。
“爹,娘,實話給你們說吧,當初你們在柳家,柳家那個董事長,名義上說要讓章總出差,可是,人家兩個人卻是跑到咖啡館裡悠悠地坐了一天,談笑風生,可是根本
沒人理你們,只把你們當作……一塊抹布……了。如果不是演戲,他能完好無缺地回來嗎?”永亮本想說“垃圾”可是想到那個詞太過於不好聽,便改口成爲“抹布”了。
“永生,永亮說的可是實話?那天,你們的確沒有出差嗎?”章程這才轉過臉,問兒子。
“……”永生再次滲出汗了,的確,永亮所說是實話,他當初也以爲柳連傑要真的帶自己出差,可是誰知,他竟然帶自己反而坐在咖啡館裡,不提出差,而是悠悠地喝着咖啡,而在當時他想問過,可柳連傑都是給他一種暗示不要問一切就聽我的要不你自己就完了。然而,他也沒有想到,這竟然會讓永亮知曉。
“看到沒有,他不說話,那是表明愧疚,是我說到點子上了。爹,就這樣的人,你還留着他做什麼?這不是對咱們章家丟臉面嗎?有這樣的人在咱們家,對得起章家列祖列宗嗎?”永亮憤憤地說道,如果不是爹孃在,他真想把這個騙子給打得個滿地找牙去。
“永生,你告訴你爹,那個不是真的。是別人故意要害你的!”王尛急忙過來拉着兒子的手說道。
永生搖了搖頭,艱難地說道:“對不起,永亮據說的……是實話,那天,他的確是把我帶到咖啡館去了……”可是,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只見一個大拳頭衝他揮了過來,“呯”地一聲,他猝不及防地跌在地上。
“永亮,你別這麼沒大沒小的,他是你哥!”王尛急忙拉住小兒子的手,“哥?他有沒有關心過家裡的事情?你還認他這個人當兒子?他這麼騙你們,你們還要認他?”永亮吼道,“像這種沒良心的人,打死也算是輕的!”
“夠了,永亮,你給我安靜下來!”王瑛在一旁看了半天后,這才吼了一聲。雖說王尛是姐,但王瑛卻是王家的主心骨,什麼都是她說的算,而且就算現在到了章家,也是有分量的。而永馨、永生和永亮三個孩子對這個小姨都是言聽計從。看到姨在吼,永亮這纔不再鬧下去,而是氣鼓鼓地坐在一旁。永馨也不看永生,而是依偎在母親身邊。
“永亮,你起來,坐好!”王瑛說道。永生擦去嘴角上的血跡,從地上爬起來,這才又坐回馬紮上。
“你還要不要認這個家?認不認爹孃?”王瑛問外甥。
“當然認!”永生回答道。
“那就好,你能不能答應我的一個條件?”王瑛充滿期待的望着永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