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飛機上,小儆安靜地坐在一邊,不吵不鬧,甚至小臉上毫無表情,也沒因難得的迪尼斯之旅而感到興奮。這讓男人有絲詫異,兒子這模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放下手中待籤的合同,他用手輕敲兒子的小腦袋,問道,“怎麼啦?去迪尼斯不開心嗎?”
小儆搖搖頭,一雙漾滿困惑的大眼突然看向身旁的男人,出其不意地問說,“爹地,你愛媽咪嗎?”
男人一愣,眉宇自然而然地擰起,他不悅地輕斥,“不是說不要再提起她嗎?你忘了我的警告嗎?”那個女人猶如一個禁區,老早就被冰封在他的記憶裡,他不想記起不願記起,卻還是因爲兒子一句話而輕易在腦子裡勾勒出她的臉孔,她的眼神甚至她的倔強……
被斥責的小儆,換作以前早就閉口不談了,可今天,他卻本着‘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堅持要從男人那裡得到答案!
“爹地,如果說媽咪愛上了別的男人,你怎麼辦?”
男人俊龐一僵,燦如星輝的眸裡瞬間染上冷寒,他轉過頭,繼續專注在合同書上,拒絕回答小傢伙的問題!
得不到答案,小儆失望地扁了扁嘴。怎麼爹地就這麼笨,他都已經提示到這地步了,他還是猜不出他想說什麼嗎?是不是真要等到媽咪被別人搶走,他才能意會過來?
餘光瞄到小儆憤憤的眼神,突然,一個可能閃進了男人無波的眸裡。他凌厲的眼神迅速掃向小儆,冷問,“你見到她了!”是肯定而非疑問,這表示他已經充分消化了小儆的點點暗示!
小儆咬脣不語,心裡五味雜壇。他不想騙爹地,可若是承認了,爹地會不會一生氣,不准他再見媽咪?
從兒子的表情裡,男人已經得到了答案。他果然已經見過她了!這麼說,兒子最近這些天兩次三番地跑出去就是去見那個女人了!可是,小儆他鎮日呆在別墅裡,又是如何知道那個女人在巴黎的?
“小儆,告訴爹地,你用了什麼辦法掌握那個女人的行蹤?”一個只有五歲大的小傢伙,就算他聰明伶俐,要想跨越國界掌握一個人的行蹤也太扯了吧?
小儆心虛地吐了吐舌,低下頭弱弱地承認錯誤,“我學爹地的語氣給你的御用徵信社發E-mail,叫他們找到媽咪並隨時注意她的動態。這次,媽咪來巴黎,我興奮得不得了,就偷偷地跑去看她。爹地,你知道嗎?媽咪好漂亮哦,而且她對小儆好好!只是她身邊的男人很討厭,總是要跟我搶媽咪!”
男人注意到,當說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兒子的小臉都亮了起來,大眼眨巴眨巴的,漾滿情絲。他一直以爲,兒子有他就夠了,因爲他會給他全世界最美好的東西。也許,是他錯估了自己的能力,又或許是他根本就不瞭解小儆的需求!
察覺到爹地沒了聲音,小儆閉上了嘴巴,低低地垂下頭,一副做錯事的模樣,看得人很難不心生憐愛!
男人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沒有言語也沒有斥責,只充滿歉意地輕嘆一聲,隨即視線再次放回到合同書上。
彷彿時隔一世紀之久的冰封記憶如數地閃進他毫無設防的心,五年了,他卻還是忘不了她……很奇怪,一個並不美的女孩,卻將一顰一笑都深深印在了冷硬的心上,無論怎麼努力都揮之不去!
也許,是時候去找尋答案了!
陸婧打開公寓門的一瞬間就被人狠狠地拽進懷裡,然後,就是稀裡糊塗地被一隻外國色狼給狼吻了!
“吉米,你幹什麼?”用力推開男人,陸婧一副受驚的模樣,一手下意識地想擦去他留在自己脣上的味道!
被她一推,吉米好像恢復了理智,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充滿歉意地道,“對不起,嚇到你了!”
陸婧發現了吉米脣邊苦澀又無奈的笑,這與他之前的陽光形象大相徑庭,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山姆他……”好像有什麼難以啓齒的話,吉米說了個頭又停下了!
聽到山姆這個名字,陸婧的俏臉上立刻蒙上森冷的怒意,“別跟我提他!”提到那頭色豬她就想吐!
聽她這麼說,吉米的臉色突然猙獰了起來,他霍地湊近她,兩隻大手分別禁錮在陸婧肩膀上,“他對你做什麼了?他傷害你了嗎?”顫抖着聲音,他甚至是咬着牙吐出這句話的。
陸婧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恨意,她甚至懷疑,如果她現在承認山姆要對她不軌,吉米可能會立刻衝到法國將那個色慾薰心的男人‘碎屍萬段’。
肩膀很疼,她委屈地皺了皺眉,可憐地道,“肩膀疼,能不能拿開你的手?”
吉米像燙到般的猛收回手,綠眸染上歉意,他逼迫自己退後幾步,這樣,他就不會一氣之下傷害到她!
知道他是真地擔心自己,陸婧感激地輕笑,安撫道,“他沒傷害到我,我很好!”
吉米卻仍然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搖了搖頭,他充滿哀傷的口吻說道,“別安慰我了,我知道,他一定傷害了你。從小到大,只要我喜歡的東西,我喜歡的人,他都要不擇手段搶到手。他是哥哥,我不想計較太多,可是你不行,我不能讓他傷害你,絕對不行!”說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吉米突然繞過她跑了出去。
風一般離開的男人身上分明攜帶着某種毀滅性的氣場,陸婧想也不想地追了出去!
“吉米!”也不管是不是在公寓裡,她大喊一聲,前面的男人卻還在疾走!
陸婧氣得沉下臉,想追卻不小心因爲鞋跟太高而拐了一下。
“哦!”痛呼一聲,她氣得把鞋子扔掉,赤腳追人!
“吉米!”陸婧一直追出了公寓,外面此時正在下雨。無情的雨打在她身上,她忍不住瑟縮了下!“吉米!”她喚,聲音透着些許哀求!
終於,暴走的男人轉過頭,看到了落湯雞一樣的可憐女人。他三步並做兩步地來到陸婧面前,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罩在陸婧身上,橫抱起她重新走回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