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和覃梓霖從陸家出來的時候,小寶仰着頭問着他:“爹地,以後陸爺爺是不是不會叫我們來吃飯了?”
剛纔雙方的詭異氣氛,小寶也看出來了,他的小腦瓜裡面只明白了幾件事,爹地結婚了,爹地和陸爺爺吵架了,維瑤阿姨不開心了。
覃梓霖回頭看了陸家別墅,想想哪裡是不來吃飯這麼簡單。
“恩,以後不來了。”
小寶想了想,覺得爹地的表情不太好,於是說道:“我也覺得陸爺爺家的菜不是那麼好吃。”
覃梓霖被小寶簡單的想法給逗笑了,帶着他上了車。
小寶又開始問:“爹地,你說你已經結婚了,我怎麼不知道?”小寶其實想問爹地的妻子是不是媽咪,但是他知道媽咪已經去了天堂,這樣說爹地會不會不開心?
覃梓霖想着五年前讓夏語柔籤的一些文件,眉頭不禁微微皺起來。
他原本打算夏語柔生下孩子之後再和她說這件事,結果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後來他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覃鈺樂,爹地現在要和你說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每當覃梓霖叫小寶全名的時候,就說明他開始認真了,所以小寶這時候也正襟危坐,表情嚴肅的看着覃梓霖。
“我準備好了,你說吧。”小寶穿着小西裝做出認真表情的模樣,實在就是縮小版的覃梓霖。
覃梓霖覺得小寶已經能夠承受這些事情,所以不打算瞞着他。
“你媽咪,沒有去天堂,她還活着。”覃梓霖雖然不覺得車上是一個合適說這些話的地方,但是經過剛纔在陸家的事情,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小寶眨了兩下眼睛。
車子正好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燈過去,車外的高樓大廈外的巨大屏幕上,正好放着夏語柔之前拍的廣告。
小寶看着屏幕上的人,奶包和他說過,她的媽媽當了大明星,他雖然只見過她媽媽兩次,但是已經能夠記住她的面容。
覃梓霖也順着小寶的目光,朝車窗外面看去,廣告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已經結束,只留下那個品牌的logo。
“難道世上還有死而復生這種說法?”小寶收回了目光,有些不解的看着覃梓霖。
要怎麼解釋夏語柔並沒有死而復生而是一開始就欺騙了他?
“恩,當然是沒有,其實媽咪一直都沒有去世,是因爲我做了讓她不開心的事情,把她氣走了,爲了彌補我在你面前的高大形象,所以……”
“所以你騙了我,說媽咪去了天堂?”小寶將覃梓霖的話補充完整,“這麼說來,都是你的錯?”
都是覃梓霖的錯?
也不全是吧……
“大人之間的事情很難用對錯來衡量,等你長到我這麼大的時候就會明白。”覃梓霖眉頭微皺,這件事說到底變成了他將錯誤一個人都攬着了,就是讓小寶可以接受夏語柔。
小寶若有所思,一個小孩子在片刻之間知道自己的母親還活着,這個消息真的挺讓人震驚的,他好像應該高興,但是沒辦法高興起來,因爲看爹地的樣子,也不是特別的開心。
說不開心嗎?可是想到自己以後和奶包一樣也可以有媽咪,不會在奶包說起她家媽媽的時候,他只能聽着。
“那我們去找媽咪吧?我想見見她!”小寶仰着頭問着覃梓霖。
“今天太晚了,我們明天去?”想起這兩個月和夏語柔相處的情景,再想起她的孩子,她當真會對小寶一樣好嗎?
小寶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只是靠在椅背上,深沉的根本不像是個小孩。
覃梓霖拿了手機出來,想着還是給夏語柔打個電話過去,就說明天安排她和小寶見面,他也是該問問那個孩子的事情。
可是電話打出去之後,回答他的卻是機械的女聲。
夏語柔現在竟然還敢關機!
很快地,覃梓霖就從其它渠道知道了夏語柔的下落,她在桐鎮,出去旅遊!
看着身邊的小寶,覃梓霖心中一下子有些煩躁,她帶着她的女兒去旅遊,卻沒想到自己的兒子!
“去桐鎮。”覃梓霖壓抑着聲音和司機說道。
司機先是愣了一下,這不是連家都是沒回麼,怎麼就往桐鎮去了?一點計劃都沒有!
但也只是一下下的遲疑,司機馬上改道去了桐鎮。
小寶已經處於半睡着的狀態,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覃梓霖帶上了去桐鎮的路上。
夏語柔和奶包在桐鎮一直被一個蹭遊的人跟着,無奈奶包不知道爲什麼特別喜歡樑耀澤,夏語柔也不好掃了奶包的興致,只好讓奶包一路都牽着樑耀澤。
他們從船上下去的時候,她聽到船伕說“真是漂亮的一家三口”,當時夏語柔就差點對船伕說他那是什麼眼神啊!
但是這種勢頭後來越演越烈,因爲天氣太熱,樑耀澤脫了西裝外套,乾脆連領帶也解開來,他要一手牽着奶包,另一隻手不是特別方便,就將西裝外套扔給了夏語柔。
她看着樑耀澤牽着奶包走在前面,一遍耐心的給奶包解釋一些連夏語柔都不知道的關於古鎮的事情,奶包聽的很認真,但是不知道聽進去多少。
古鎮有那種賣自制的放在各種精緻的瓶子裡面的奶茶,奶包看到那些瓶子就走不動了,眼巴巴的看着樑耀澤。
樑耀澤馬上就掏了錢包給奶包買了她喜歡的瓶子,裡面裝着溫的奶茶,其實奶包想要喝冰的,但在夏語柔還沒有開口的時候,樑耀澤就囑咐店員一定要溫的。
樑耀澤還給夏語柔也買了一杯,給她的倒是冰的。
“叔叔不要喝嗎?”奶包仰着腦袋問着樑耀澤。
樑耀澤笑着搖搖頭,“叔叔不喜歡吃甜的。”是不是男的都不太喜歡吃甜的,覃梓霖也是這樣。
夏語柔不知道爲什麼這點細節也能想到覃梓霖,其實剛纔也想到了。
就在奶包牽着樑耀澤的手的時候,她想如果奶包牽着的是他父親的手,該是怎麼樣的情景?
如果他們是四個人一起出來旅遊,又是怎麼的情景?
這樣的念頭一旦在夏語柔的腦袋中萌生了,她就抑制不住想要繼續去想,一旦開了頭,就好像能夠把結尾都能夠想出來一樣。
以前,她可是沒有想過會把自己和覃梓霖的故事想成一個結尾。
因爲有了這樣的想法,夏語柔一個下午都不在狀態。
稍稍回過神來之後,他們三人已經在小鎮的一家餐廳裡面了,二樓的包間,打開窗戶就能夠看到外面的小河,不過因爲害怕熱氣進來,包間並沒有開窗戶。
餐桌上陸陸續續上了許多桐鎮的特色菜,奶包早就忍不住拿了筷子對那些菜下手了。
就連平時不太喜歡吃的肉,她現在也多吃了幾筷子。
“媽媽你也多吃一點呀!”奶包用筷子給夏語柔夾了菜,實在是辛苦小姑娘了。
她剛剛收回筷子,樑耀澤就給奶包和夏語柔都夾了菜。
這場景在夏語柔看來實在是詭異,她怎麼都想不到會帶着奶包和樑耀澤同桌吃飯,他們是什麼關係啊?
而且她心中有一種罪惡感,好像是揹着覃梓霖做的這件事情,要是被他知道,又會生出怎樣的事端?
“寶貝兒,吃飽了嗎?”夏語柔沒有去看樑耀澤,而是轉身去看奶包,一種不祥繼續喝樑耀澤在一起的念頭油然而生。
奶包搖搖頭,她纔剛開始吃呢!
“急着走?”樑耀澤見奶包低頭吃飯,才小聲的問着她。
夏語柔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他也是注意到了,從他上船開始,夏語柔就開始魂不守舍,臉上掛着有心事的模樣。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我對你的興趣就越大,欲擒故縱。”樑耀澤說的小聲,而且這種事情奶包也不懂。
夏語柔頓時僵了臉色,誰要和他玩什麼欲擒故衆啊,是他一直出現在她身邊好嘛?
“那真是抱歉了,我對樑先生沒有一點興趣。”
樑耀澤也不生氣,“實話說吧,最開始接觸你,的確是因爲覃梓霖,就像看看他看上的人是怎麼樣的,你的確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怎麼辦,我想在你這件事上,也和覃梓霖一較高下。”
他也並不是非要每一件事都和覃梓霖一較高下,但是關於夏語柔,他忽然不想輸給覃梓霖。
夏語柔真的受夠了成爲他們遊戲中的籌碼,她放下筷子,冷冷的掃了樑耀澤一眼。
“在你和覃梓霖的戰爭之中,所有人都得淪爲籌碼?你們就沒有問過籌碼願不願意?”
“所以我現在在徵求你的意見,看你要和我一起,還是和覃梓霖一起?這關係到你以後的幸福,是得要認真考慮一下。”
“神經病。”夏語柔忍不住罵了樑耀澤一句,覺得他是比覃梓霖還要過分的人。
“奶包,我們走。”夏語柔將奶包胸前的餐巾拿了下來。
無奈奶包還捨不得碗裡面的美食。
樑耀澤也放下了餐巾,歲夏語柔他們一起出去。
“這麼晚了,我送你會酒店。”樑耀澤該有的風度還是一樣都不少。
夏語柔沒有理他,帶着奶包就走,這個樣子就像是夏語柔和樑耀澤吵架,他在後面跟着想要來道歉。
三人前後走到之前夏語柔登記過的民宿,因爲心中怒氣十足,並未注意到停在民宿邊的賓利轎車。
忽然間,車子的車燈打開,照亮了夏語柔面前的路,她下意識的伸手擋住了眼前的光芒,想要看看究竟是誰這麼沒有公德心的忽然開燈。
從指縫中,夏語柔看到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下來,那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