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未昔心口突跳,不想隱瞞,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曜哥哥,不要生氣,我承認我是有突然想到他,可不是你想的那種想。
她急急的解釋,他俯看着她的臉,認真盯着她的眼神,轉眼氣勢弱下來,笑了,“逗你的,小傻瓜,到現在我還懷疑你對我的感情嗎?”
“原來你騙我的,大騙子,曜哥哥是大騙子。”她的小粉拳不停地打着他。
“剛纔那麼擔心?”他也不躲,享受着她嬌嗔中帶來的小情趣,偏偏貪心,想聽她親口承認。
小小的拳頭,柔柔的力道,打累了,也夠了,她纔算是鬆了口氣,“何止擔心,簡直緊張得發瘋,你忘了上次因爲你誤會牧離,恨不得要把他給殺了。”
她轉過身,背對着他,他低笑着,帶着欣喜與滿足伸手將她攬進懷裡。
從來不想看她的背影,過去不想,以後也不想,他喜歡攬她在懷裡的感覺,與他的身體這麼契合,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恰到好處。
每次從身後抱她在懷裡,總感覺他們天生是應該在一起的,因爲他們如此合適,好象是註定他們是彼此的半圓,獨一無二。
“還說我呢,你要是不用言語激我,不用看着他的眼神像害怕失去的表情,我不會向他下狠手。”
他用力抱着她,這種佔爲已有的強勢擁抱緊得讓人透不過氣,卻生出一種心安,她撒着嬌低聲數落他,“我都講過了,我和他沒有什麼,我那不是有苦衷的嘛,你不是平常很聰明,那也看不出來……”
“我那時候在氣頭上,男人嫉妒起來比女人更可怕。”他托起她的小臉轉過來,小心撥開額上的劉海,去在白皙的額上尋那道傷疤,幾乎乍一眼看上去沒什麼,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得出來,有一塊地方顏色比別的地方深一些,呈扁圓形,足可見當時她下了多大的力量去撞牆,用這種自殘的方式求他放江牧離一條命。
手指憐惜般撫上那道傷疤,“還疼不疼?”
她搖搖頭,他揹着光,檯燈的燈光從他腦後打過來,她竟然在他濃密的黑髮中看到了一根銀絲,“別動。”
他真的不敢動,她支起身子,費力地把那根白髮挑出來,舉到他面前,“你的白頭髮,老嘍。”
“老不了好嗎?”他抱着她,讓她貼在自己懷裡,在她耳邊漸漸低聲,說不出的柔軟,“最好能一夜白頭,永不分離。”
女人天生是愛聽甜言蜜語的動物,何況這是他真心話,她頓時就甜甜地笑了,感慨說,“以前常聽人說白頭到老,那時候想那得多久啊,現在我陷在幸福裡才發現,原來真的不長,一眨眼或許我們已經七老八十了,坐在槐樹下翻着年輕時的照片。”
他的心像被一下子撓動,忍不住吻住她,託高她秀氣的小下巴,像要把她揉進身體裡,密密契合,“對不起,昔昔,過去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昔昔,我愛你,只是愛,就是愛。”
一言一語化成雨落到她心裡,她軟軟的靠着,聽着他如潮汐般澎湃的心跳,沉穩的呼吸,以及甜蜜的愛語。
小聲哽咽着,怎麼就這麼快呢,波折的十三年,一眨眼就過去了,小手沿着他的胸口往上摸,按在密密冒出來的鬍子上,被他按住,轉而吻她的手心。
彼此凝視,目光交融,像初遇的那一刻,眼中沒有阻隔,心中沒有傷痕。
“昔昔。”
他失神地叫着她的名字,有一種莫名的感傷在胸口激盪。
他撫向她脖子上那隻小羊吊墜,從她十一歲,他十六歲那年認識起,她就是他的小羊,他不是想吃她的狼,原來他一開始就把自己的角色弄錯了,他不是掠奪者,他是牧羊犬,保護羊羣,守護着她的牧羊犬。
他接近她,兇她,惱她,吼她,傷她,到後面的吻她,寵她,疼她,不是因爲想吃她,一切全是因爲愛。
小時候她就愛哭,他一看到她哭就煩,那時候他忽略掉心底那種悶痛的感覺,恐怕那時候就愛上了吧。
因爲不懂,所以錯過,因爲迷茫,所以錯失,在茫茫人海中與她失之交臂。幸好,兜兜轉轉,歷經波折,又繞回來。
她哭的真美,不鬧,不沉,不煩,不躁,那麼恬靜,如迷路的小羊勇敢繞過兇猛野獸的叢林,穿過殺機四伏的喧鬧城市,一頭衝進羊羣的隊伍裡。
他就是在羊羣裡苦苦等待着她的牧羊犬,別的羊不在他眼裡,他的眼裡只看得到她,心裡只容得下她,他一心只想等她回來。
這一等就是十三年,這中間他們又好象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們一起經歷許多變故,一起長大,卻從來沒有離棄過、真正丟失過彼此。
也許,從最初開始就註定他們的緣份。
他的眼裡有濃濃的滿足笑意,沒有幫她擦眼淚,這不是普通的眼淚,更多的是回憶,是向前走時,偶爾的回顧,等流盡了,擦乾淨,他們還要攜手往下走。
下面是光明?是黑暗?是坎坷?是荊棘?不管了,不顧了,只要他們緊緊拉着彼此,緊緊偎在一起,刀山火海,他們也會笑着奔赴。
他抱她這樣緊,她輕輕閉上眼睛,漸漸停止哭泣,只剩下抽噎,在
他的懷裡,好象又回到朦朧的年紀,有些羞澀怯意。
在她平息抽噎聲後,他又貼上來,這一次脣不是淺嘗即止,這是獲取。
她猝不及防,倏然睜大眼睛,看着他眼中的溫柔與霸道交織,脣上他的味道那麼濃烈灼熱,舌強勢探進來攻佔每個角落攪亂呼吸。
不是一次兩次的接吻,她也在迴應,舌尖伸出去那麼怯懦,聽到他發出兩聲沉沉的笑。
她捂住他的眼睛,“不許看。”
她越是亂動,他身上越是燥/熱,手爬上她的膝蓋,順勢分開她的腿,“昔昔,乖。”
她嚇了一跳,對上他灼熱迷離的眸光,僅有的理智提醒他,“曜哥哥,不要。莊遲說過要注意你的手,房/事不能……”不是她不讓,是擔心他的手,那根爲了她而砍掉的手指,幾經周折,她不想到了最後拆線的關頭還要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