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卓隨即做了一個手勢,右手在左手手背上劃了一圈。
向愷默和秦嘯點頭,似乎商量好了什麼作戰計劃。
同一時間,三架飛機陡然向下俯衝,分別從左、右、前三側向兩條快艇開火。
急着逃命的黑習堯和金爺此時被四面夾擊,快艇發了瘋似的加速,可快艇在直升機面前是小巫見大巫,子彈把兩條快艇幾乎打成了篩子,海水大有往快艇裡倒灌的趨勢。
四面合成包圍圈的效果立竿見影,金爺中彈,一頭扎倒在快艇上,再也沒醒來。
快艇沒人掌控,如脫繮的野馬,偏離了軌跡,怒吼着朝左前方猛衝躥去。
澎湃的海面上海鷗尖銳的鳴叫着,“轟!”失控快艇在不遠處的海域掀起爆炸的巨浪,燃起漫天大火。
黑習堯仍在作頑強抵抗,但他已經是四面楚歌,抵抗是徒勞的,四面八方齊齊向他開火,瞄準的不是他的心臟,而是他身下的快艇。
眼看快艇真的要被打成篩子,即將藏身海底,黑習堯舉起了自己的雙手,隨後把手裡的槍扔進了海里。
四方的男人對視一眼,黑司曜做了個手勢,射擊停止了,看來他是想放黑習堯一馬。
槍聲一停,黑習堯得意起來,雙手舉過頭頂,“不打了,我投降!”
一看黑習堯臉上那欠扁的笑,新仇加上舊恨,鄒逸恨得牙癢癢,“大哥,一定要做了他,不做了他,二哥和候肅死不瞑目!”
黑司曜面色冷寒,手裡的衝鋒槍管裡仍冒着硝煙,擺了擺手,鄒逸把快艇開近黑習堯。
“肖鷹、候肅都是我殺的,殺他們的時候我心裡真是痛快,感覺就在殺你一樣!真是可惜呀,我親愛的哥哥,您還是不捨得殺我!”黑習堯臉上哪有一點投降者的樣子,囂張得不行,吃定了黑司曜雖冷血無情,卻極重情義,不會做手足相殘的事來。
黑司曜一言不發,朝自己所在的快艇上挑了下下顎,示意黑習堯到他們這條快艇上來。
“你他媽的把手伸出來!”對於大哥不殺黑習堯的決定,鄒逸心裡不爽,隔着快艇把黑習堯的手腕與手指用繩子綁了個結實,然後才讓黑習堯到了他們這艘快艇。
鄒逸還不解恨,又拿來繩子把黑習堯全身上下綁成了麻花。
黑司曜沒有說什麼,放下了槍,在黑習堯背後的繩子上縱向扣了一個結,繩子的另一端拽在手裡,擡眼對黑習堯懶懶地道,“你喜歡刺激,那咱們就玩點刺激的。”
黑習堯由此突然有不好的預感,開始掙扎,可這時候他的掙扎根本一點用也沒有,黑司曜現在不殺他不代表不恨他,被殺容易,被折磨可是遭罪。
黑司曜仰面打了個手勢,鄭卓的直升機向他放下了軟梯,黑司曜沒接,鄭卓在機艙裡摸摸鼻子,對着秦嘯做了個手勢。
秦嘯會意,馬上把直升機開過去,同時放下軟梯。
這一次黑司曜攀上了軟梯,鄒逸上了鄭卓的梯子。
鍾未昔看不懂黑司曜要做什麼,他往上爬,手裡還拽着系在黑習堯身上的繩子。
等到他們上來,她的心臟還在劇烈跳動着,看到他沒事,她懸着的心放下來。
“曜哥哥。”小鳥一樣撲過去,與他緊緊抱在一起。
黑司曜抱緊了懷裡的小身板,面無表情的臉上慢慢露出柔笑,“乖。”
短促的相擁後兩個人分開,畢竟這個空間裡還有四個人在,鍾未昔吸吸鼻子,輕輕點頭。
他拍了拍她的臉頰,“我現在還有事要做,做完了陪你。”
“……好。”她看清他手裡的繩子極粗,大約有她小手臂大小,卻不是繩子的末端,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秦嘯提醒道:“大哥,姓金的遊艇爆炸,動靜過大,很容易引來海警,我們得趕緊離開。”
黑司曜沉默了一下,扔掉手裡的繩子,轉過面孔,冷冷地對開直升機的手下命令,“開!”
鍾未昔下意識往下看,瞬間懂了,繩子的末端在曜哥哥上來的途中系在了直升機的一隻腳上,也就是說只要直升機一開,下面的黑習堯就是個懸掛物。
機艙裡一片沉靜,只聽得到螺旋漿嗡嗡的聲音,她不敢往下看,禁不住瞄了一眼,只見黑習堯跟個鐘擺一樣被直升機向前拖拽着,可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懸在下面的黑習堯被故意沉在海水裡。
巨浪在翻滾,隨着直升機飛快的速度,黑習堯在海水裡被拖着急速前進。
人的身體不是鋼鐵,被如此拖着在海里划動,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鍾未昔不敢看了,真的不敢看了,捂住眼睛埋進膝蓋裡,嘴裡控制不住喃喃,“……一槍打死他好了……”
腰肢一緊,她被攬進熟悉的懷抱,嘆息聲在耳朵邊迴響,“乖,別看別想,想想笛子,她受傷了,這兩天你多照顧照顧她。”
鍾未昔擡起頭,模糊的視線籠罩着他的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沉默在機艙裡蔓延,她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和呼吸,慢慢轉向離他們最近的秦嘯,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近乎殘忍的笑容,“不弄死他,死去的二哥和候肅怎麼辦?我們要
用他的命以慰二哥和候肅在天之靈!”
她垂下眼睛,閉上眼簾,把臉埋進黑司曜的胸口,再也沒有言語。
……
……
鍾未昔好象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很血腥,極暴力,充滿了打鬥和槍戰的場景。
槍聲密集,流彈橫飛,她趴在角落裡一點也不敢動,曜哥哥在哪兒……
驚慌的目光在槍林彈雨中搜索,幾乎在同時他出現在她面前,橫倒在她腳下,口吐鮮血,向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摸她的臉,她駭然地看到他滿手是血,白森森的腕骨刺破皮膚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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