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22 很大責任
等她關上門,簡君易放在被面上的雙手慢慢收緊,還在掛點滴的手背青筋直冒,針頭深陷進血管裡,疼痛頓時蔓延開來。
但他絲毫感覺不到這些,心中惱火,手臂一揮,輸液管牽扯着點滴瓶瞬間撞到了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懶
若嫺才走了幾步,驟然聽到身後“哐啷”的聲音,第一直覺就聽出聲音來自於他的那間病房,顧不得多想拔腿折回去,“砰”地一聲推開門,見到了地上一片狼狽,而他整個人無力地側趴在牀上。
心裡陣陣發緊,她大步繞到那邊的牀側,雙手放在他肩上,看到他側臉蒼白得嚇從,額頭上也盡是豆大的汗珠,不由驚慌地問,“你要不要緊?”
他脣間低低呻-吟着,偏頭瞪着她,擠出冷酷的兩個字,“出去!”
“不要鬧了好不好?我扶你坐起來。”她顫抖的嗓音幾近乞求,留意到他的手背在流血,針頭不知何時整個轉變了方向,從一大塊皮膚裡直接穿透了出去,帶着鮮血的針頭暴露在空氣中顯得觸目驚心。
“鬧?誰有閒心跟你鬧?”他絲毫不爲所動,咬牙忍着劇痛,提高音量朝她吼,“我叫你出去,聽到沒有!”
“不要這樣……”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說不上一句完全的話來,扶着他肩頭的手抖動如篩糠,哽咽着說,“我……我去叫醫生……”蟲
他惱火到手臂一掃,與針頭相連的點滴瓶已經剩下半隻,經此一用力,又發出徹底的碎響,“你沒聽到嗎?我叫你出去!”
她看見穿透他手背皮膚的針頭又扭動了幾下,鮮血又噴涌而出,眼淚霎時落了出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雙臂瞬間緊緊抱住他,“請你不要這樣……”
此時的簡君易側趴在牀沿,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去扯開她的手臂,卻想不到她死死抱着他,就是不鬆手,同時不斷呢喃着,“請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傷害自己好嗎?君易……”
“不要叫我。”他咬牙大吼着,“你不是恨我的嗎?少來可憐我!”
“我不是可憐你,不是。”她哽咽着否認,雙手一點也不敢放鬆,生怕他再做傷害自己的事,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心理話,“我……我喜歡你……在乎你……所以心疼你……”
他見狀面色一愣,又迅速恢復到冷嘲熱諷的神情,“喜歡?你說你喜歡我?難道我是這麼好糊弄的嗎?請你出去!我不想讓人看到我這樣狼狽,除非你在看我笑話。”
“我不嫌棄,我也不會笑你,你之所以這樣也有我一半的責任,要不是救我你也不會這樣。”她拼命搖頭,心尖抽痛的厲害,此時所有的驕傲,所有的犟意和固執全都不復存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讓他不要再傷害自己,“有本事你等病好了,出了院,你再趕我走!”
沒料到她這樣耍賴,他一時倒沒轍,有氣無力地說,“你出去!我會按鈴叫醫生。”
“我說了,有事本你病好了再趕我。”見他情緒稍微好些,她試着放開手臂,然後握住他的手臂扶他坐起來。
這次他沒有過激的反應,任她扶着慢慢躺下去,閉上眼睛微微喘氣。
她儘量不去看他流血的手背,順手按了牀旁的鈴靜等醫生過來。可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雪白的被面上鮮血格外突兀,強忍住心頭的顫抖,她忍不住站了起來,醫生怎麼還不來。
不曾想她的手不知什麼時候被他緊握住了,站起來的動作引來他大力緊捉住她的手,“不是說要陪我的嗎?怎麼又要走。”
“我不走,我去看看醫生怎麼還不來,你的手一直在流血。”她深吸了口氣,焦急地往門口張望。
他卻沉默不語,長睫覆蓋的眸底劃過複雜難辨的光影,下意識握緊掌中溫軟的柔胰。如果可以,他倒希望醫生永遠不要來,只要她陪在身邊就好。
一分鐘後醫生和護士終於來了,團團圍在病牀前,若嫺乘醫生給他手背消毒之際,悄悄抽出了手。
“溫小姐。”聶平走了過來,“簡總最近情緒不穩。”
“是因爲簡氏集團的事嗎?”若嫺不由問。
聶平搖頭,“簡氏董事會開過之後一直沒找到總裁的合適人選,實際上董事會那些股東平常十分信任和看重簡總的能力,要不是孟氏合作案弄得股東們大爲光火,面子上過不去,我可以非常武斷地說這個總裁位置簡總可以一直坐到退休。”說到這裡頓了頓,嘆了口氣說,“那次事情過後有幾個股東私下找我傳信,問簡總能不能再次出任,只要簡總答應,他們會負責遊說其它股東。但是沒想到這麼好的機會被簡總一口回絕了,這兩天他幾乎不問簡氏所有的事情,每天睡眠時間只有兩三個小時,不吃不喝,其餘時間全在抽菸,胃病因爲這個原因才突然發作。”
若嫺回頭看了眼正在接受包紮的簡君易,一顆心揪成了一團,他有今天這樣狼狽的境地她要負很大的責任。
聶平望着她臉上懊惱的表情,沒再說什麼。
醫生替他包紮和檢查過後,護士也重新在另一隻手背上插了點滴針頭,等到走的時候,醫生還不忘叮囑他們,“簡先生的胃潰瘍又犯了,這次來勢洶洶,他的情緒又不穩,你們要留意。有什麼突發狀況馬上打電話。”
“晚上沒有陪護嗎?”若嫺聽這意思好象有點不對勁。
聶平在一旁解釋,“簡總堅持要回去靜養,傍晚我來接他,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說要再等等,這一等就等到剛纔。現在我算明白了,他在等你。”
(快過年了,每天都有點事情,所以更得比較晚,抱歉啦,但還是會堅持每天三更~~有花的撒點花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