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週六淺淺學校上午有補習課,那麼下午應該在家,她反正現在也沒地方可去,倒不如去給淺淺補課。
主意打定了,她手機震動起來,心裡一驚,會不會是那個魔鬼打來的?掏出手機的手直哆嗦,在看到是曾宅打來的電話後,她鬆了口氣。
“曾伯伯,你有事嗎?”她暗想着應該是曾老爺子最熱衷於淺淺的功課,這麼久以來史露雪是從不會主動打電話給她的。
“絮兒,是我。”電話那頭傳來的竟然是史露雪的聲音。
她愣了一下,語氣不由冷淡了下來,“曾夫人找我有什麼事?”
“絮兒啊,今天是週六,淺淺中午就下課了,還有兩個星期就要高考了,你曾伯伯問你下午有沒有空過來給淺淺補習?”史露雪的聲音聽起來溫柔親切極了。
她瞬間明白了,一定是曾老爺子在電話旁,否則以史露雪討厭她的程度說話纔不可能這樣。
“嗯,我已經在路上了。”她不想跟史露雪多說話,但一想到對自己還不錯的曾老爺子,不由放緩了語氣,“你跟曾伯伯說我再過二十多分鐘就可以到。”
“那就好。”史露雪滿意的笑聲傳了過來,可以想象電話那頭她肯定笑得合不攏嘴。
她合上了手機,看着窗外,太多的傷感和酸澀的情緒堵在喉嚨口,她在嫉妒,是的,她非常嫉妒曾淺淺。
爲什麼同樣是她史露雪生的女兒,態度卻有這麼大的變化。難道僅僅是因爲她的爸爸無法與曾淺淺這個有錢的爸爸相比較嗎?
說實話,她對爸爸的印象幾乎等於零,她甚至不知道爸爸的全名叫什麼。聽外婆說她一歲多的時候,父母就開始鬧離婚,結果雙方都不要這個年幼的女兒,她像只皮球一樣在兩個人中間踢來踢去,最後六十多歲的外婆一咬牙收養了她。
從小到大她總羨慕村裡的小朋友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有爸爸媽媽的疼愛。在一次次失望過後,她才知道自己跟別的同齡不一樣,她是一個被父母惡意遺棄的孩子。
看着爲了扶養自己日益年邁,甚至駝背的外婆,她沒有無理地哭鬧着要爸爸媽媽,她慢慢學會了堅強,學會了隱忍和自尊自愛。
她埋頭讀書,考上現在這所全國有名的大學,腦海裡一直勾畫着一副畫面,將來工作賺錢贍養外婆,讓她不要再那麼操勞,過上美好的晚年生活。
可這美好的憧憬註定是一種奢望,外婆去世前那雙渴望見到女兒的期盼眼神也永遠地嵌在心底。她恨史露雪,她可以忘掉史露雪惡意遺棄自己,也可以忘掉她沒有盡到一天的撫養責任,但她永遠也不會原諒她曾對外婆臨終前所做事,那樣絕情,她永遠也不會記。
她恨史露雪,所以她不會史露雪她得逞,想要讓她乖乖做攀上金錢的棋子和靠山,絕不可能。
“幽領橋到了,請下車的旅客從後門下車……”公交車裡提示她要下的站臺,她拉回了思緒,這才發覺臉上有些溼意,自己又不知不覺哭了。
她用力抹去眼淚,匆忙下了車,低頭進了高檔別墅區,毫不意外地在曾宅客廳裡見到了幾個身影。
“老爺,這顆水蜜桃真甜,你也吃一塊。”史露雪用竹籤插了一塊水果盤裡的水蜜桃喂着曾柏堂。
“嗯,是蠻甜的,你也吃。”曾柏堂品嚐着水蜜桃,一擡頭看到了絮兒,不由笑着招呼,“絮兒你來了,想不到你爲你妹妹的功課這樣上心,你母親打電話的時候說你已經在路上了。”
“不用客氣的,曾伯伯,我也希望淺淺功課能上去,淺淺在樓上吧,我去找她。”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可能會有些紅,所以低頭禮貌地說完這些,就飛快地跑上了樓。
她在曾淺淺的房間前停下來,敲了敲門,和過去一樣沒有得到迴應,曾淺淺對她的態度還是那種不冷不熱的狀態,不過這比一開始反感和白眼已經好太多了。
她欣慰地推門進去了,意外地看到曾淺淺端坐在桌前,趴在上面畫着什麼,臉上帶着迷醉的笑容。
她悄悄走了過去,以爲曾淺淺是在做習題,卻不經意地看到一張熟悉英俊的臉龐躍然紙上,淺淺竟然用筆在畫一個人,那個邪惡的魔鬼。
她撇了撇脣,裝作沒看到的模樣,繞到桌旁坐下,拉動椅子的聲音使渾然忘我在畫速描的曾淺淺嚇了一跳,像是怕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一樣,一下子用雙手擋住那張速描。
“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我敲了好幾遍,你沒聽到。”絮兒淡淡地說着,從揹包裡拿出水筆和一疊資料。
曾淺淺低頭像看寶貝似的看了眼被自己遮起來的速描,“你……你看到了什麼?”
絮兒眨着無辜的眼睛,“我能看到什麼,我可什麼也沒看見。”
“哼,看見又怎麼樣。”曾淺淺快速把速描夾到桌子角落一堆書本里,“我就是喜歡他,我就是喜歡卓哥哥,他是我一見鍾情的對象。爲了能配得上他,我可以爲他做任何事。”
“包括一改你玩樂的本性,拼命讀書?”絮兒翻開了化學書,很容易就想到了這點。
“不許你笑我。”曾淺淺握緊手裡的筆,臉色有些因激動而漲紅,“沒錯,我纔不是爲了什麼遺產才用功讀書的,遺產的事有我媽操心就行了,我是爲了卓哥哥,我是爲了他……”
嘻嘻,這是第四更,喜歡今天的情節的親撒花花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