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果然都有劣根,要是換作過去一貧如洗的柳絮兒,就算是累得要死,拼了命也會保留這份兼職,可是現在她不一樣了,想到那筆錢,她的底氣瞬間足了起來,一下子就說出了自己不想再幹了。
不顧尖細的嗓音在身後氣急敗壞地叫喊,絮兒頭也不回地出了盛澤國際酒店的側門,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長吐了口氣,想到董堯急得直跳腳的樣子,突然有種想笑而又解氣的感覺,想不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結束這份兩個星期不到的兼職。
摸出手機看時間,屏幕有些異常,原本是三隻不同顏色的綵球牆紙,現在左邊大半全成了黑白,只有右邊四分之一的地方是完好的。
看來這個手機的壽命長不了了,這時候有電話打了進來,黑白屏幕上顯示是奐哥哥的名字,好久沒看到奐哥哥了,她開心地按下接聽鍵。
“絮兒,你最近怎麼回事,連續幾天不去上課,昨天上午還逃課。”一接電話,葉奐嚴厲的聲音直鑽進耳朵裡。
她吐了吐小舌頭,一點也不驚訝他知道她在學校的事,因爲他曾經幫她大學裡的校長打贏過一場難打的官司,從此她在學校裡的一言一行,只要他打個電話全都清晰明瞭。
“奐哥哥,我不是小孩子,大學裡逃課或是請假的同學多得是,再說,我保證期末考試我還能拿獎學金。”
“絮兒,你老實告訴我,你最近究竟在忙什麼?你是不是在交男朋友?”不知爲何,電話裡葉奐的聲音顯得異常緊繃,帶着幾分凜冽。
“沒有啦。”她輕輕笑了起來,“奐哥哥,你想太多了,我最近忙着做兼職。”
她原想直接告訴奐哥哥自己進了盛天的事,又一想說不定魯靈真會讓盛天和她解約,還是等事情定下來再告訴他吧。
“絮兒,你最近缺錢用嗎?你缺多少告訴我,我幫你補上,明天開始要去上課。”葉奐完全用一種命令說話。
“我不缺錢,奐哥哥,你放心,我不會再逃課了。”她撒着謊,心虛地攥緊了手心,下午已經答應了南方明天開始全身心投入了培訓課程中去,所以她不得不再請幾天的假。
很快傳來葉奐滿意的聲音,“嗯,這樣才聽話,我這幾天出差了,今天剛回來,你在哪裡?我去接你,請你吃大餐。”
“奐哥哥,我可能沒空,這些天都要幫淺淺補課,改天吧。”
“嗯,也好,這個週末我再約你。”
好不容易掛了電話,她出了一身冷汗,奐哥哥有的時候太難對付了,總能一眼看穿她在說謊,好在今天是在電話裡,他沒發覺到什麼。
現在回曾宅有點早,她沿着街道往前走,散散步想些心事,走了一會,她無意中一轉頭,發現身後又有個鬼鬼崇崇的身影,從身形上看還是昨天跟蹤她的人。
她哼着歌往前走,一點也不擔心,反正她已經知道了這個人是誰派來監視她的。拐過前面的十字路口直往左邊的路口走,路過圖書店了幾本高考參考書,出來的時候那個尾巴還在。
又往前逛了一會,這樣被人像動物園的猴子一樣盯着的感覺難受極了,她決定甩掉這個討厭的尾巴,前面的路形她比較熟悉,過去做家教的時候經常走這一帶的路。她閃身進了一個巷子,然後七拐八繞,躲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腳步聲從身後紛雜響起,她偷偷看過去,那個穿着灰色衣服的人直直往前奔去,她繼續一動不動待在角落裡,那個腳步又狡猾地跑了回來。
又屏住呼吸過了一會,那個人顯然是大失所望,於是開始講電話,一口順暢的英文,帶着濃濃的美國腔調。
她不禁有些好奇,仔細聽對方說什麼,聲音太輕了,斷斷續續聽到一些內容,“……奧西里斯……找到他的弱點……有可能是個……女人……還不太清楚……需要證實……是的,主人……不會貿然下手……”
聽了一段雲裡霧裡的話,她只記住了一個外國名字:奧西里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如墜迷霧。在中國那個魔鬼跟手下交流都用英文嗎?會不會太彆扭?
那個人講了一會,腳步聲逐漸遠了,唯恐那人又要耍什麼詭計,她又等了將近十幾分鍾,然後從另一個出口走了出來。
跑到公交站臺,不自覺地打了個噴嚏,她吸了吸鼻子,該不會是感冒了吧,遠遠地看到公交車來了,她急忙跑了上去。
到了曾宅時間果然還早,她真後悔不聽南方的話,今天下午要是用來聽培訓課就好了,還可以增長些演戲方面的知識。
發佈會她忙前忙後出了一身汗,進了浴室衝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她盤腿窩進沙發,翻開厚厚的劇本,仔細讀了起來。
劇本開頭就牢牢抓住了她的眼球,她一口氣下去,有的時候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打那個反面角色幾拳,有的時候又被逗得忍俊不禁,哈哈大笑,有的時候被人物和場景所感動,眼淚不由自主就嘩嘩落下來,最後還剩下結尾幾張的時候,她一摸臉頰全是淚水。
合上劇本,看着封面上《欠你一生》這幾個字確實完美得融合了這個故事的精髓,她抹去臉上的淚水,正想翻看結尾,傭人在門外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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