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選在清晨閱讀或是晚上睡前看一個多小時的書,起先看得有些吃力,遇到生僻的單詞就查英文詞典,但漸漸的她發現自己的閱讀能力越來越強,再加上最近一星期與比德爾的相處,兩個人的交談頻繁,口語也越來越嫺熟,出色。
自比德爾說了那句要她做新娘的話後,總是天天來巴克斯克別墅裡報到,起先絮兒要麼不給他好臉色看,要麼就是故意避開他跑到花園僻靜的角落裡的長椅上看書,可他總有辦法出現在她面前。
最令她感到沒輒的是,他完全就是個好好先生,溫柔體貼,又一點都不乏味,反而時常做些絮兒感動的事,例如他不問就知道絮兒喜歡吃青菜包,居然跑到唐人街去買,等她第二天在早餐桌上看到在一大堆西餐中,竟然還有“一品香”的青菜包時才知道是他特意起了個大早開車去買來的,而且她吃的時候還是熱乎乎的。
抱着青菜包輕輕咬着,把嘴裡塞得滿滿的,說不感動肯定是騙人的,她長這麼大,沒有人對她這樣好,就算是奐哥哥,他做的也僅僅是大哥哥式的關心。真沒想到比德爾這樣一個家族繼承人,會爲了她做這些小事。
她漸漸接受了他,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比德爾每天早上準時過來接她,載她四處去遊玩,拉斯維加斯原本就是個旅遊聖地,他帶着她去私人沙灘曬日光澡,又帶她去各種豪華餐廳享受美味。
前天不知他從哪裡弄來了兩張門票,帶她看了場刺激的拳擊冠軍爭霸賽,觀衆全部站起來吹口哨,激動地跳到椅子上吶喊,盡情發泄着。
貝德爾鼓勵絮兒爲自己所支持的一方吶喊加油,她起先難爲情不肯試,但在他的鼓勵下,她試着隨着人們的聲音叫了幾聲,果然覺得心情無法舒暢,到最後她幾乎完全融入了這種緊張刺激的比賽中去了。
七天相處的時間,她對貝德爾的一切已經有了深入的瞭解,他是家族中唯一的兒子,上面有兩個已經出嫁的姐姐,他的存在決定了他必須繼承這個從意大利發家,現在觸角伸展到美國的黑手黨家族。
在比德爾面前,她高興與不高興全都擺在臉上,不管她是故意無理取鬧,或是試探性地完全不搭理他,他總是不生氣,而且還一味地寵着她。
在比德爾的眼裡,她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像冬日裡的暖爐熨燙了她多年孤寂的心,讓她知道在這個世上還有個人這樣包容她,珍惜她。
她雖然住在巴克斯克家的別墅裡,這段時間一直沒有見到爸爸,只偶爾在晚餐桌上看到對她愛理不理的阿爾洛,只要不再出言趕她走,她也舵鳥似的不說話。大多數晚餐爲了避開不喜歡她的阿爾洛,她都會接受比德爾的邀請在外面吃完晚餐再回來。
管家說爸爸去了華盛頓,今天會回來,所以今天搭着比德爾的車沿海風光兜了一圈,在西餐廳裡享用了午餐後,她拒絕了比德爾下午去私人沙灘上曬日光泳的邀請,早早就回來了。
她輕輕搖晃着,坐在綠蔭環繞中間的鞦韆上,目光焦急地盯着大門的方向,等了一下午,直到快要五點的時候,她纔等到了一輛車,卻是比德爾的蓮花跑車。
“辛西亞。”比德爾輕喚着她的名字邁步過來,陽光下,迷人的笑容在俊臉上耀眼無比,“今天我們共進晚餐。”
絮兒搖了搖頭,“不可以,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要等爸爸回來,今天我們一家人要一起吃晚飯。”
“是啊,我們是一家人。”比德爾揉着她的臉蛋,絮兒坐在鞦韆比平常的要大上一倍,高大的身形坐在她身旁,輕擁着她前後晃着鞦韆。
“我說的是我們一家人一起吃晚飯,與你有什麼關係?”絮兒嘟起脣將頭擱在他肩上,覺得他跟在自己說繞口令。
“我的意思是說,今天是你的父親打電話親自邀請我參加你們的晚餐。”比德爾輕輕笑着,凝望着懷裡的絮兒,她嬌臉猶如蓮花般皎潔,黑緞般的頭髮披散在肩上,肌膚在如雪一樣白的連衣裙的襯托下顯得瑩白如玉。
這樣一箇中國可人兒,不像上流千金小姐一樣傲慢做作,說一大堆攀比富裕或是誇張的話,她總是把最率真的性情擺在臉上,從他在中國第一次與她碰見就知道她是個特別的女孩,他好象已經愛上她了。
“怎麼啦?我臉上有贓東西嗎?”絮兒滿臉不解地看着他,兩片似沾了朝露般的水嫩櫻脣微微輕張着,伸手想要摸臉。
“親愛的,閉上眼睛。”比德爾呢喃着環住她,俯臉過來,淡藍色的眼眸在逐漸加深。
絮兒沒弄明白他的意思,迷茫地睜大雙眸,望着他瞬間靠近的脣,本能地側過臉,下一秒他的吻落在她蜜桃般嬌嫩的臉頰上。
“辛西亞——”比德爾怔怔地看她,藍眸裡閃過失望的神色。
她低下頭,不禁咬起脣,“比德爾,對不起,在我們中國人的觀念裡,最親密的親吻只有戀人才可以這樣做。”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還不夠格嗎?”比德爾眼裡的神色瞬間被悲傷所覆蓋,“看來我還要繼續努力嘍。”
他笑得勉強而酸澀極了,彷彿在她心裡輕輕撞擊了一下,絮兒突然想甩自己一個嘴巴,比德爾這麼好,她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傷害他。
“不,不是的,比德爾,你很好,你對我簡直是無微不至,你對我太好了,可是我……我怕配不上你,在這之前,我有過交往的異性,我不象你想象中的那樣純潔。”
說到這裡,她幾乎要把整個人深埋進地縫裡,之前那個魔鬼已經給了她一個深刻的教訓,在這方面可她不想欺騙比德爾,實話實說會比較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