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拿着劇本的臺詞絮兒搭電梯到了錄音棚所在的樓層,在進去前給奐哥哥打電話,聽到的卻是關機的消息。現在報紙上鋪天蓋地全是他的報導,那麼好面子的人發生了這樣大的事,估計是躲起來了。
重重嘆了口氣,進去的時候看到戴着大大耳麥的白霓舞和一名陌生的男演員正在配音,朝兩個人一一點頭後。在角落裡找個了位置,安靜地坐下來,翻看手中的臺詞。
屬於她的臺詞部分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有些細節方面增添了一些,她認真記着,思考着用什麼樣的音調和情感把這段臺詞配出來。
白霓舞和男演員配了一陣音後,白霓舞坐到絮兒旁邊的位置上,紀導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今天採取的是交替的方法,這樣給你們有點休息時間,現在換柳絮兒和男主角配音。”
走到話筒前,戴上耳麥,前面的屏幕上已經出現了她與麥英祺對戲的畫面,絮兒朝身旁的男演員點了下頭,兩個人開始了配合。
之前與新的演員沒有任何磨合,想不到配起音來對方毫不遜色,屬於他們間的一大段配音到了中午便配好了。紀導宣佈午間休息,絮兒看看時間,打算去看看奐哥哥怎麼樣了。
片刻後,遠遠地在公寓樓下看到一些鬼鬼崇崇的身影,手裡拿着相機,估計是某些記者。她趕緊退出來,在一家鞋帽店買了頂寬大的帽子,壓低帽沿,裝作公寓裡的住戶進了電梯。
公寓裡一片漆黑,按了幾次門鈴,半天沒有動靜,再打電話還是關機,嘆了口氣,大概是不在吧。
轉身正想離去,驀地有隻手臂拉住她,她嚇了一跳,定晴一看,公寓的門拉開了一條縫,奐哥哥斜靠在門框上,臉上的神情隱匿在身後的黑影裡,“我知道你會來,進來。”
原來他在家,絮兒小心翼翼邁步進去,公寓裡沒有開燈,窗簾拉得嚴密,整個公寓漆黑一團。隱隱從書房裡透出光亮,他大概是知道了那些記者埋伏在下面,纔會沒開燈的吧。
葉奐直直地走進書房,指着沙發,“坐。”
“奐哥哥,你怎麼知道我會來?”絮兒這纔看清靠在沙發上的身影,他的臉色不大好,而且還在咳嗽,“你的感冒還沒好嗎?”
“咳……咳……”他的臉因爲咳嗽一下子漲紅了,然後擺了擺手,“不要緊,小小的感冒而已。”
絮兒轉頭看着書房裡有橫七豎八的酒瓶,“這幾天你沒吃藥對不對?奐哥哥,你不要命了嗎?爲什麼不吃藥?光喝酒能解決問題嗎?”
“我不相信吃藥有用。”葉奐的嗓音啞嘶,隨手摸出煙盒,掏出一根菸叨在嘴裡,然後打起打火機,菸頭的火光和嘴裡吐出的菸圈把他的臉籠罩得朦朦朧朧。
嗆人的煙味刺得她捂脣咳嗽了幾聲,倏地站起來,把煙從他手裡抽走,“不要抽了,奐哥哥,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問清楚報紙上說你向法官行賄的事。”
“哦?你認爲是真是假?”他無力地靠到沙發裡,仰臉盯着天花板。
幾乎是沒有任何考慮的,絮兒脫口而出,“我不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你有才華,你有實力,根本不需要用行賄的方式來換得你金牌律師的頭銜。”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反覆說這一句,“你相信我?絮兒,你說你相信我?連我父母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打電話過來竟然是不分青紅皁白地質問。還有那些女人,一個個全躲得不見人影,他們對外人的話深信不疑,對我卻充滿了懷疑,而只有你一個人相信我……”
他的聲音裡更多的是一種淒涼的苦楚,絮兒搖搖頭,用手觸着他的額頭,果然滾燙,“不要這樣,奐哥哥,你的高燒還沒退,你先吃藥,這樣纔會好得快。”
跑出書房,按照記憶摸出了抽屜裡的藥箱,抱回到書房,裡面果然擺着幾盒感冒藥,按照說明書拿出兩顆,又倒了水,強迫性地塞到他手裡。
“想不想知道這個匿名信是誰寫的,或者說這個匿名信背後的指使者是誰?”葉奐微閉的雙眸突然睜開,輕哼着把手裡的藥扔到地上。
絮兒沒有氣餒,繼續拿了兩顆藥塞到他手裡,“我知道你指的是誰,也不想追究是否屬實,我只想問你一句話,前天有人控告晉遠決策人洗黑錢,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靜靜看着她,葉奐突然感慨般地低嘆着,“你已經不是過去的柳絮兒了。”
“人總會長大,你也是不我所認識的奐哥哥。”她別開臉,其實他沒有正面回答,無異於默認卓被抓的事是他做的。
沒有喝水,手裡的藥片倒進嘴裡,一仰脖,吞了下去,然後閉着眼睛沒再說話。
談話談到現在,她還是一頭霧水,不能確定奐哥哥行賄法官的事是真是假,想要再問他,看他閉着眼睛似乎不想再說話。
“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我扶你到牀上去。”絮兒不由分說架起他的胳膊從沙發上起身,好在他身體的重量沒有壓過來,還稱得上配合,她把他扶到牀上躺好,替他脫了鞋。
拿起被子蓋在他身上,手卻被他抓住了,“絮兒,你知道不知道,我喜歡……”
她率先打斷了他的話,轉動手腕把手抽出來,“奐哥哥,你不用說,我只說一句,從小到大我只把你當成大哥一樣,我希望你也把我當成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