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柏堂雙手架上兩邊的輪椅扶手上,彷彿一下蒼老了許多,“孩子,說哪裡的話,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她偷了我在保險箱裡的錢逃跑,也不能避開她是我妻子的事實啊。所有的事都隨它過去吧,我老了,時間不多了,只想安安穩穩過幾天兒子繞膝的開心日子。玄銘昨晚告訴我淺淺的身世,我想了整整一夜,我不怪淺淺,這麼多年我一直把她當女兒來疼愛。反正我只有兩個兒子,就讓她繼續做我的女兒。”
曾伯伯能想通真是太好了,絮兒把驚喜的目光轉身淺淺,淺淺似乎被這突來的轉變嚇傻了,還沒轉過彎來。
過了好長一會兒,淺淺才醒過來,慢慢移動,靠到了絮兒身邊,小聲地問,“姐,我該怎麼辦?”
“淺淺,你長大了。”絮兒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這是你的人生,應該由你做出選擇。”
淺淺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然後鼓足勇氣說,“我想留下來,我從小到大都沒離開過曾家,媽媽走了我才知道親情的寶貴,我要從現在起做個孝順的女兒。”
似乎早就料到了,曾玄銘率先做出了反應,“歡迎你,妹妹。”
“謝謝。”淺淺頓時受寵若驚,想不到曾玄銘會這麼快接受她。
淺淺的事情解決了,絮兒也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她尊重淺淺的選擇。
淺淺跑到曾柏堂面前,半蹲在輪椅前,“謝謝,爸爸,謝謝你還要我。”
“孩子,回來就好。”曾柏堂拍着淺淺的手背,目光卻在看鄭卓,似乎想要說話,鄭卓卻冷漠地別開臉,摟過絮兒上了車,賓利車揚起了一陣塵土,飛快地開走了。
側身透過車後的玻璃看着漸漸遠離的三個身影,再看了一眼卓冷若冰霜的臉,絮兒顯得無可奈何,看來曾伯伯要想等他原諒,恐怕還很困難。
幾天後,在鄭卓的陪同下,她去了學校替淺淺交了整個大學階段的學費。校長和奐哥哥很熟,所以這件事很容易就辦了下來。
走出校長室的時候,欣長的身影斜倚在陽臺上正在看校園裡的風景,她慢慢走了過去,撒嬌似的環住他的手臂往樓梯口走,“卓,婚禮你打算訂在什麼時候?我想邀請曾伯伯可以嗎?”
他抿脣沉默不語,走到最後一個樓梯時,他握緊了她的手,眸子裡充滿了柔情,“婚禮是我們兩個人的,我當然要聽你的意見。”
這麼說他答應哦,她心中一喜,不顧這裡是學校,親熱地抱住他,對準着他的臉狠親了幾口,“謝謝,我想曾伯伯聽到了會開心的。”
側臉上留着她脣間的溫度,他意猶未盡地盯着她粉紅的脣瓣,伸出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瞬間攫取了她的脣,她始料不及,不禁腿下一軟,小手緊緊攀附着他的肩膀,閉上眼睛,享受這場熱吻。
驀地,樓梯口有腳步聲,她嬌喘吁吁地把臉躲進他懷裡,“討厭啦,被人看見了。”
他輕輕笑了起來,眯起危險的眼眸,經過的兩個學生立刻識相地低着頭,加快了經過他們身邊的腳步,不到幾秒鐘就沒影了。
她這纔敢把小腦袋伸出來,紅着臉拉起他飛快地跑向了跑車,坐進車後,正低頭準備系安全帶,又被他拉進懷裡繼續剛剛未完成的熱吻。
趴在他懷裡喘着氣,她輕輕撥弄着他胸前襯衣鈕釦,“既然我們有了要寶寶的計劃,我在想學業怎麼辦?我們回美國嗎?”
他笑着在她紅腫的脣上落下一吻,然後伸手替她繫好了安全帶,“當然,我的計劃是,婚禮後我們定居拉斯維加斯,然後你繼續在內華達大學修完你的課程,其間如果懷孕的話,你再休學把寶寶生下來,你看怎麼樣?”
“原來你早就計劃好了。”絮兒驚叫着,同時也覺得他這個計劃是對她最好的。國內的教育環境確實對她要寶寶的計劃不適宜。
他發動引擎,將跑車駛上街道,“婚禮還在籌備,喜帖已經印好了,接下來就是婚禮的日期了,我當然要和你商量。”
“喜帖?”她一聽立刻來了興趣,“我想由我們親自寫比較有意義,好不好?”
“好,聽你的。”他愉快地笑着,“別忘了還有婚紗和婚紗照。”
“對,對,還有婚紗和婚紗照呢。”她傻傻地笑着,一手撫弄着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一想到要在所有親友和朋友面前舉行婚禮,心裡便溢滿了幸福。
“想好了邀請誰嗎?”他饒有興味地看着她。
“嗯,先要有哥哥,有甜媽媽,有海倫妹妹,還要有布朗叔叔、淺淺,玫萱和尹洛寒,我小時候的玩伴初蕊和他們一家三口,還有曾伯伯、曾玄銘……”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見他的臉上依然掛着微笑,這下更加證實了這次綁架案後他與曾玄銘已經冰釋前嫌了,不由放下心來,然後又繼續說,“還有比德爾、範雅琴阿姨、南方姐……”
他手指輕叩着方向盤,做着補充,“別忘了還有許井文、容貞和杜朗,默和柔柔,曜和落蘇……”
“對,對,還有他們。”絮兒連連點頭,掐着指頭算了算,好象還少了個人,是奐哥哥,他的案子快要開庭了吧。
她突然沒聲了,而且小臉上佈滿了沮喪的神色,他不由莫名地掃了她一眼,“怎麼了?想起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