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編的故事可真像,她冷冷地昂起下巴搶下了他的話,“你是在暗諷我麼,我纔是傻瓜。你心裡很得意吧,你和魯靈的計劃真是天衣無縫,我承認我是個徹底的大傻瓜纔會被你們戲弄,這下你高興了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麥英祺的鼻樑上架着墨鏡,他索性摘了下來,露出一臉的茫然和不解。
“那你就繼續裝聽不懂吧,從現在起我跟你沒什麼關係,我不想再看到你。”她冷笑着看他裝腔作勢,使出全身的力量猛然推開他,飛快地往階梯教室門口跑去。
她聽到他在身後嗓音哽咽地大叫,“絮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把話說清楚,我不想失去你……”
她踏上出口臺階的時候,不經意地一回頭,內心猝然間卻有了絲波動,是自己看錯了嗎?麥英祺這傢伙的眼裡竟然流露出悲傷的痕跡。
他真是個好演員,跟史露雪那個女人一樣會演戲,她可不是他的對手。她頭也不回地奔了出去,心裡好難受,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樣。
她在校園裡漫無目的地轉悠着,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看書,可看了半天,書還翻在那一頁,腦海裡總是回放麥英祺那傢伙說的話,不行,不能相信那個傢伙的花言巧語。
她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看書,等到快上課的時候她才抱着書本往階梯教室趕,同學們陸陸續續填滿了座位,她隨意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夾着書本的教授也走了進來,教室裡突然起了一陣動,有些人站了起來伸長了脖子,還有些女生的尖叫。
她正在埋頭理解一個知識點,身旁坐着的胖女生突然站了起來,椅子發出了巨大的響聲。她不禁擡頭看了一眼,這一下不由翻了個白眼,麥英祺這傢伙此刻站在她左手邊的過道里。
“這位美女,可不可以把你的座位讓給我?”帥氣完美的臉型,鼻樑挺直,帶着好看的弧線,健康的小麥色皮膚襯托着脣邊掛着一抹淺笑的脣角,說他是女性殺手一點都不誇張,僅僅是這樣看着他,女生主覺得呼吸困難,好象除了呆望着他什麼也做不了。
說完這些,麥英祺耐心地等待着,四周已經有些女生在尖叫,“矮胖子,還不給麥英祺讓座,他看上你的座位是你的榮幸……”
“就是,我還巴不得他坐我這裡呢,還不快讓開……”
玫英祺修長的手指放在脣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又指向前面女生們給他留好的座位,“我用那個座位跟你換……”
“可以的,可以的……我馬上拿東西……馬上……”胖女生這下終於反應過來了,她忙不迭地收拾書本,在衆人的目光下跌跌撞撞跑向那個位置。
麥英祺優雅地坐了下來,所有的人開始紛紛落座,麥英祺和柳絮兒是哥們的事在大學裡早就不是什麼新聞,女生們一開始不接受自己的偶像身邊還有個異性當朋友,但也沒辦法,最後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臺上的教授雖然對課上的這段小動有些不滿,但他也清楚麥英祺在學校裡的人氣,他可不想引起衆怒,於是清了清喉嚨,“好了,同學們,上課了,開始點名……”
絮兒始終低頭看書,就當沒看見剛剛換座位的小插曲。
點完名之後,教授開始上課,她認真聽講,仔細做筆記。原本以爲他換位置就是要找機會跟她說話,可從坐下到現在他一直在專心致志地聽課,她慢慢放下心,沉入到精彩的課題裡。
兩堂課很快就上完了,柳絮兒第一時間收拾好東西,右邊的七八個同學有的還在抄筆記,有的趴在桌子上還沒睡醒,她低頭對着最靠近過道的麥英祺客氣而疏遠地說着,“麻煩你,請讓一下。”
“絮兒,不要這樣,我們談談好嗎?”麥英祺嘆了口氣,之前的怒氣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苦笑,“你就算定我的罪,也總得跟我把話說清楚……”
“沒什麼好說的,我說過從此以後我們之間就當從來不認識。”她面無表情地拋下這句話,轉身順着座位另一側的人流往外走,心裡卻在冷冷地笑着,他要和她談什麼?談他怎麼和魯靈一起設計把她的初夜賣給了一個陌生人嗎?
被最信任,最好的朋友出賣這種滋味相信只要嘗過一次就終身難忘。她不想再多說什麼,就當她瞎了眼,認錯了他。
她加快了腳步跑向校門口,可自己真的不在乎嗎?爲什麼心口一下下疼得厲害?她承認自己有時候太過重感情,她的心依然很難受,原來那個傷口一直在,只是她忽略了,以爲它不流血了,現在被輕輕一碰,疼痛開始蔓延。
她咬着脣,悶低着頭走出校大門,習慣性往左邊街道走。
“絮兒……”
好象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不禁擡起頭,瞬間倒吸了一口氣,面前的一顆大樹下曾老爺子坐在輪椅上,笑呵呵地朝她招手,“絮兒,我可等到你了。”
“曾伯伯,你……你怎麼來了?”她太吃驚了,說話直打愣,不自覺地慢慢走了過去。
曾柏堂笑了笑,“呵呵……我當然是來看你的啊,你說你身體不舒服,不能做淺淺的家教,我就親自來看你。”
“曾伯伯,您就不要再開我玩笑了。”絮兒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她當然知道曾老爺子是在指她裝病的事,同時又有些受寵若驚,他竟然坐着輪椅在這裡等她下課,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事,不禁有些內疚,“您身體不好,怎麼還親自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