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大約真的在自己手機上動了手腳。在靠近無名島前斷了信息,根據這裡的地形,他若真瞭解事態對這裡的地形瞭解七七八八吧?
小小黑暗的密閉空間只剩下倆人的時候,慕戀雪嘴脣蒼白,有些不適應這樣的環境。卻硬要在蘇城光面前裝作若無其事,“你知道怎麼逃出這裡?”索性蘇城光看不到她的神態。
蘇城光在附近尋找利器,企圖脫逃。邊回答慕戀雪:“嗯,我帶了人馬過來。爲了不打草驚蛇一人來這座島。”
驚奇於蘇城光的回答,蘇城光不屑於解釋的人,如今卻讓她瞭解這麼多信息。是想讓她多欠下一份情?只怕蘇城光不知道她並不覺得自己欠他,無論他做再多。
“這座島怎麼回事?”她問得是這幾個人與銀面的情況。
蘇城光掙扎的身軀一頓,轉而問道:“你見到他了?”
慕戀雪愣了半響,狐疑道:“你是說銀面?”
“……嗯。”他現在的身份不便告訴慕戀雪吧。蘇城光揣測。
“你認識他?”她似乎問了句廢話。蘇城光既然都認識幕後指使者了,認識參與者也不算難事吧?
該死的,他身上有助脫逃的利器都被搜刮去了,而這間堆放雜物的房間似乎沒有有利的物品。
“你有沒有辦法?”蘇城光問道。
慕戀雪見他未回答自己問題,也不惱。思忖了片刻才道:“我幫你咬碎吧。”
見蘇城光沒有反對,慕戀雪趴在地上,潔白的牙齒在禁錮身後的繩子上咬來咬去。偶爾溼潤沾在蘇城光手腕上,一股異樣流動四肢百骸。
一陣開門的響動傳來,戀雪眸光一凝,蘇城光機智地轉身。她現在想坐起來有些費力且費時,倒不如……
幾人推開門就瞧見少兒不宜的畫面。似乎感受到幾道灼熱的視線,女人側目嬌紅了臉頰,下秒埋在男人大腿上再也擡不起頭來。
“哈哈哈哈!”幾人哈哈大笑慕戀雪的反應,所謂無論何場合,男女需求人之常情,他們懂。順手爲倆人關上門,想來爲倆人準備的飯也不用了。
藉着深不見底的黑暗,蘇城光眼底忍不住的笑意連綿,語氣卻是稀疏平常:“你倒是機智。”
慕戀雪只當他在諷刺,沒好氣道:“轉身。”
蘇城光扭動身軀,忽而手腕又出現溼潤感。蘇城光感覺有些口乾舌燥,“既然他們誤會了,要不要誤會到底?”
停下口中的動作,慕戀雪冷哼:“行,你呻吟個給我看看,檢測檢測你學得想不想。”
蘇城光並不惱反而道:“女人才叫呻吟,男人叫低吼。”
“行,你低吼個給我看看。”
“男女一起纔有畫面感。不然誰信?”
“哦吼,我嘴巴沒空。”她指的什麼不言而喻。
“我們互換下體位,你嘴巴不就有空了嗎?”
下流!慕戀雪心底唾棄。知道自己說不過蘇城光,況且在這方面與男人比流氓真不明智,戀雪聰明地選擇再度執行脫逃大業。
他們想歪了纔好,纔不會有人打擾,有利於脫逃大業發展不是嗎?
慕戀雪咬得牙發疼了也沒見繩子斷掉,吐了吐一口的繩沫,戀雪怨恨道:“男人的牙齒比女人堅固,就該你來咬我的繩子。”
“哦?但是打架的話,女人的牙齒向來是有力武器,你看到過男人打架用牙齒嗎?難道你是個例外?”
“你在諷刺我是男人?”
“我沒有同性傾向。”
和這個男人調侃時間如滴水流逝,竟然忘卻了脫逃。
待戀雪反應過來之時,蘇城光已爲自己解開腳上的細繩,她禁不住好奇,“你什麼時候解開的?”
“有些事女人做了點,剩餘便是男人的義務。”
是在嘲笑她的助力太小嗎?
解開手腕的束縛,慕戀雪覺得輕鬆了不少,扭動手腕頸部筋骨,垂頭就瞧見蘇城光正爲自己解開腳。光雖暗只要有心便能瞧見他手腕處的血痕。一股漣漪泛起被硬生生壓下,再度擡頭時,竟是不帶一絲痕跡。
慕戀雪一直跟在蘇城光身後,一路走來竟無一人。嘖嘖嘖,真敢放心。
望着妙曼多姿的背影逃走,賊迷鼠眼的男人心有不甘,“老大,真放啊?”
“那個男人知道怎麼做。”
蘇城光確實知道怎麼做,來的時候悄無聲息,走的時候也不帶走任何信息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慕戀雪想起孤身一人的銀面,他幫過自己,這麼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是不是不太禮貌?於是讓蘇城光在原地等自己。
而蘇城光本人卻拒絕了,“去哪兒?現在是你任性的時候嗎?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剛纔的人你也看到了吧?”
“……”多想回一句不要你管!這樣任性的話還是咽回肚中吧,畢竟蘇城光現在是她的救命稻草,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只能在心中默默地道謝。
銀面坐在地上望着空蕩的牀,思忖了片刻,在這裡浪費了太多光陰,是時候走出去了……
萌寶無能爲力的時候只得哭,小肉板在牀上縮成一
團被單蓋住。趙艾艾勸了不知多久。
“萌寶寶,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吃點飯吧?”
“……”
“長得壯壯的,以後纔有力氣保護媽咪不是?”
“……”
“萌寶,別哭了。你哭……我、我也心疼,嗚嗚嗚……”趙艾艾心疼這對母子不是一倆天,李見康無奈地從身後抱住老婆給予安慰。
他知道自家媽咪厲害,而且有蘇叔叔趕去了,不會有什麼大礙。可是他還是擔心那個無良媽咪!媽咪看似對他不勝在意,實則他磕磕絆絆也會心疼半天。
他比同齡人早記事,那時走路還不穩,在地上摔倒了。媽咪只在一旁邊嗑瓜子邊悠閒道:“就這點本事啊?”激將法很成功,他當天便學會了走路。
後來在晚上睡着的時候,隱隱約約感到傷口絲疼,眯起雙眼就瞧見媽咪邊擦淚邊爲自己處理傷口。那眼底的心疼不是騙人的……
他興高采烈地趴在媽咪的腿上,晃動她的手臂問:“媽咪,傷口誰包紮的?”
媽咪輕敲他的腦袋瓜,他作勢很疼可憐巴巴地捂頭望着她。聽媽咪口是心非道:“是誰都不可能是我,小拖油瓶。”
毒嘴的媽咪在自己面前似乎什麼都不忌,沒有個媽咪的樣子,時常以大欺小。但他明白自己受點小傷也會躲起來抽泣,從來不會對自己下重手,誰欺了自己,她會教育他欺回去,背地裡雙倍再幫他欺回去。
這個媽咪雖然有很多不足,但是是自己最愛的媽咪……
不希望她再出點事……
“萌寶?”熟悉的聲音響起,萌寶滿臉淚痕地喜出望外。
門口正是令他提心吊膽的媽咪,與走之前想必有些狼狽,臉上也有污漬,那也掩蓋不了臉頰的笑意,蘋果肌鼓鼓的看起來很開懷。她怎麼可以笑!
萌寶氣憤地轉過身,背對着剛死裡逃生的慕戀雪。
戀雪好笑地搖搖頭,對趙艾艾感謝的點點頭,後者攜着老公悄無聲息地離開。
走到牀邊坐下,一把毫不費力地抱過小肉球,小肉球還在掙扎,“放開我!誰要你抱了!我還有小紅乾媽趙乾媽!她們比你都疼我!哪像你!”
脣毫不吝嗇地親上肉球的臉頰,水嫩嫩的,很有感覺。
慕戀雪的性子不允與兒子太過親密,太親密會讓她不捨,慈母多敗兒就是這樣衍變的,她時刻警惕着自己。此時此刻是真忍不住了。這小東西與自己性格太像,都是口是心非的主兒。
小傲嬌的勁兒太可愛了。
萌寶愣傻了。記憶中媽咪很少親自己,大約嬰兒期有過,只是他不記得了。
望着一張如玉般剔透的臉,萌寶臉漸漸染上紅暈,氣鼓鼓地如小獸低吼:“吼!誰準你親了!”
慕戀雪嘴抿成一條線,情不自禁地挑起眉尾。
萌寶心想完了,等待裁決的絕望地閉上雙眼,湊出肉脖起了要殺要剮隨你便的心思。哪知下秒臉頰一陣溫潤,萌寶睜開眼眨眨睫毛,媽咪的臉真好看幾乎看不到毛細孔。
離開萌寶的臉頰,好笑地看着傻兒子傻愣愣地望着自己。隨意一瞥瞧見牀頭櫃上的肉粥,問道:“萌寶乖,我失蹤的這幾天有沒有好好吃飯?”
萌寶嘟嘴小聲喃呢:“人都不見了,哪有心思吃飯。”
換做平時慕戀雪鐵定會大發雷霆,如今面色不改地端起肉粥,拭了拭溫度,才緩緩地送進萌寶嘴裡。
萌寶蒼白的小嘴脣咀嚼了兩下,似乎想起什麼才道:“媽咪,陳叔叔說你回來了給他閃個電話。”
“知道了。”戀雪依舊面色不改。
剛從谷家回來,家裡客廳聚滿了三姑六婆,陳塵禮貌地朝人點點頭。這些三姑六婆也不避諱,當着陳塵面就開始議論紛紛。
“有些人還真當自己是一回事。”
“只不過是一個賤女人生的私生子,還以爲老爺會將財產留給他嗎?”
“家裡養的狗多了就自以爲是了,其實不就是一根蔥罷了。”
“聊這根蔥幹嘛。來瞧瞧我新買的包包……”
陳塵走在階梯口的身影一頓,心煩意亂地扯動領帶,步伐顯得源遠流長。
剛到房間便接到一通電話,看了眼來電顯示,嘴角勾起放鬆地笑:“喂?大萌寶?”知道她出了事自己卻無能爲力,在家敬候佳音。
“我回家了。”清冷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陳塵感受到心尖劃過一絲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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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安全抵達就好。我……”
“還有事?”
“大萌寶,你不是想報復蘇城光嗎?”
“你不是一向反對我這樣做嗎?今天怎麼主動提出來了?”
“記得當年我幫助你的條件吧?”
“……記得。”慕戀雪將萌寶抱下大腿,對萌寶做了噤聲的手勢,邊朝門外走去。找到一處安靜的客房扭動門把,“說吧。”
“你辦公室每天都會有人送玫瑰花,這是谷家老爺子的意思。他看上你做谷家孫媳婦兒了。”
“哦?這與幫你有關?”
“嗯。”陳塵沉悶地應了聲,扭頭看向窗外的景色,想似乎轉移
沉悶的話題,卻發現只是徒勞。“我需要谷家的勢力。”
“這樣啊……我知道了。”
戀雪望着手機陷入無限沉思,良久才緩過神轉身走向樓下。趙艾艾果真還沒走,同道的還有李見康與蘇城光。
似乎聽到響聲齊齊朝她望來,慕戀雪對此視若無睹。爲幾人倒了幾杯開水,趙艾艾埋怨道:“我們爲你擔驚受怕,你就一杯白開水打發了?”
戀雪疲憊不堪,擡起眼簾都透着倦意。輕揉太陽穴問道:“下次請你吃好的,感謝你照顧萌寶。”
在蘇城光面前沒有必要隱瞞了,想必萌寶是她的兒子,這次瞞不過他的火眼吧?果真見蘇城光沉靜地可怕。
趙艾艾也瞧出她的睏意,正想起身告辭,階梯口傳來萌寶的奶聲奶氣:“媽咪!”
這次在蘇叔叔面前媽咪沒瞪他。他抱着戀雪的大腿,下秒被戀雪抱到大腿上端坐好。
“吃完了?”
萌寶舉雙手打包票,“一顆米都不剩。”
一旁的趙艾艾被萌寶小正經兒樣萌到不行,包子臉上淚痕都沒擦乾,也只有在慕戀雪面前纔會乖乖聽話。忍不住調侃小正經兒:“是不是我做得太好吃了,才一顆米都不剩?”
面對白癡乾媽萌寶不屑一顧,小眼神掃了眼趙艾艾,這舉動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趙艾艾都氣得跳腳!想想她一個奔三的被幾歲的孩子嘲笑是何感受!
“臭萌寶!是不是不想要巧克力了?”
甜食一向是他的死穴,萌寶瞬間小眼神發亮。在慕戀雪乾咳下硬生生守住陣地,媽咪一向不喜歡他吃甜食,小孩子吃多了會長蛀牙……
萌寶冷哼一副寧死不屈的小神情:“不爲巧克力折腰!”
瞧瞧這宣言,笑得趙艾艾怨氣全無花枝亂顫。只樂萌寶是塊活寶。
蘇城光的目光一直在萌寶身上打轉,良久直到戀雪警惕地摟了摟萌寶,這才收回視線,“兒子都這麼大了啊……”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
萌寶有一頭烏黑的秀髮,只是染髮後就有些乾燥,但相比同齡人而言還是柔順很多。戀雪習慣性揉了揉,回道:“萌寶,見過叔叔。”
“蘇叔叔!謝謝你把媽咪接回來!”曖昧的小眼神眨呀眨,我家媽咪漂亮吧?是不是很好看?
蘇城光記得剛得到慕戀雪被綁架的消息時,打開衛星定位鎖定目標後正打算出發,結果就迎來萌寶小小抽泣的身軀。他還有些錯愕,萌寶就抱着他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痛哭:“蘇叔叔,你一定要救我媽咪!我媽咪……”
後面的話他聽不清了,只覺得自己被雷劈了把,劈得他外焦裡嫩神志不清。沒多看萌寶一眼急匆匆地離開了。
仔細想來……
“你親生兒子?”蘇城光轉念問道。
慕戀雪毫不避諱地再度摟緊萌寶,眼底閃過篤定的光芒,“沒錯。”
蘇城光二話沒說轉身離開。萌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蘇叔叔怎麼說變臉就變臉?是不喜歡他了嗎?哼,他也不喜歡蘇叔叔了,反正媽咪追求者辣麼多,不差這一個!
慕戀雪望着蘇城光的背影出神,看來他是介意自己有個兒子了……
蘇城光這幾日夜不能眠,時常望着某個物品發神,隨後腦袋中浮現一張熟悉的臉,或魅惑衆生的笑或清淡寡味的笑或漫不經心的笑,一顰一笑刻入心尖,難以抹去的印記擾得心煩。
直到慕戀雪攜着白霧來宣戰,他反而守得雲漸開鬆了口氣。
淡淡的目光掃了眼手腳無措的白霧,後者更是坐立不安。揮退白霧後,白霧還是心有餘悸,將慕戀雪這女人記到心底。
室內的溫度有些低,慕戀雪擡起下顎就瞧見空調製冷的溫度,難怪會覺得冷了。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蘇總還記得答應過的事吧?”
蘇城光倒是慷慨大方,“但凡旗下藝人走秀出演等服裝製作都由你接手。”
“謝了。”道過謝就打算不拖泥帶水地離開。
“孩子他爹是誰?”蘇城光無波瀾的聲音傳來。
慕戀雪一怔,心底閃過一抹算計。裝作滿不在乎地轉身道:“蘇總那天不是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嗎?現在又問這些有意思?”
“孩子他爹是誰。”蘇城光重複道。
戀雪蹙了下眉頭,蘇城光似乎對這個問題很執着。不過,憑什麼他問她就老實回答?
“問這個……蘇總你是身份問這個問題?”慕戀雪好笑地反問。
戀雪淡然置之的態度顯然激怒了蘇城光,蘇城光卸下的心狂跳不已,下秒已經攥住戀雪嫩白的手臂,“我再問一遍!孩子他爹是誰!”
望向雙瞳赤血的眸子,戀雪忽而有絲好笑。忽視手臂傳達四肢百骸的疼痛,反問道:“怎麼?想殺了他?蘇城光,你這是吃醋了嗎?”
吃醋……驚悚之餘卸下防備,慕戀雪從而抽出自己手臂。蘇城光搖了搖大掌,頭一次聲音氣若游絲,“你走吧。”
戀雪暗罵了聲,神經病。轉身離去。
他多久沒思考過男女情愛之事了?似乎從高中後一夜間家變使得他帶上一層面具,就連他自己都忘卻自己內心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