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章 吻上他的脣 一
?喬小杰對着話筒悶悶呼哧半響,彷彿有千萬個不願意,可又不敢任性。只是委屈扁着嘴,迸出一個“哦”字。
“記得聽老爸的話,別鬧脾氣,別耍無賴,更別偷東西。如果哪天被我發現,你養成了十項不良,我會……”樑雨宸笑容溫婉,宛如水蓮般雅緻。可口吻卻除了不經意流露的母愛外,犀利詭譎,逼的小不點言聽計從。
“你會再也不喜歡小杰的!”喬小杰對着話筒,像小怨夫般半跪着。跟他的小虎相依爲命,偶爾聲音酸澀的好象要哭鼻子。
將電話驀地切斷,她收斂笑容,跺着腳徘徊在路旁。此時,一輛不起眼的車停靠下來,車裡的人探出頭問,“樑律師嗎?安娜小姐想見你,請上車吧!”
樑雨宸猶豫片刻,便由他把行李塞進後備箱坐上了車。車開到一家酒店門前,她漫不經心走過去,找到吧檯旁的史安娜。
“一杯酒,謝謝!”
樑雨宸隨意要了杯酒,坐在看似情緒低落的史安娜旁邊。斜睇向她冷豔的側臉,確實跟她有幾分相似。這就是北辰冥選她的原因嗎?
“你有十分鐘的時間,把你誣陷喬晟燁的事說清楚。”樑雨宸端着酒杯,淺口慢嘗,手勢嫺熟利落晃動兩下,將歪了的水藍胸花扶正後,清冷補充,“十分鐘後,即使你想說,我也不想聽。”
史安娜握着酒杯,趴在吧檯上一杯接着一杯。偶爾別過頭,傲慢含笑,鄙夷的目光,變得毫無遮掩。“他強姦了我……”
“照片上的手指印,的確和他的吻合。不過我有點好奇,那麼心思縝密的人,爲什麼會在你身上留下那麼多鐵證。據我所知,除非他想昭告天下,否則就算你身上真的有他的吻痕,他也會用刀子把你那的肉一塊塊剜下去。他不會准許他的指印出現,別驚訝,他就是那麼變態,那麼可怕!
還有,爲什麼照片上出現的指痕,都是右手的。是他的左手出了什麼問題,還是他有戀右癖?又爲什麼指印都不像在粗暴興奮下印上去的,從某個角度看,像文身,哦,不對,應該像貼紙纔對。
安娜小姐,能告訴我,你的貼紙是什麼牌嗎?”
“你……”
史安娜突然臉色煞白,驚愕看着她。
“因爲它們,真的足夠以假亂真!”
史安娜呆楞看着她,半響,才冷笑一聲,“你都看出來了?”
“開始的時候,我以爲是硬塑模板。後來,才發現最近流行一種傷痕紙貼。而恰恰在你的經濟人備忘錄裡,我恰恰找到了一筆紙貼購買記錄。12/7,紙貼,十二打。照片上的十組照片,只是橫豎不同罷了。如果我沒猜錯,你經濟人在採購的時候,買錯了數量,還被你罵的狗血淋頭。”
“你怎麼知道?”
“因爲有人聽見那天晚上,你在化妝室中傳來的尖銳噪音。罪魁禍首,是這個法國進口的印水紙吧?”樑雨宸拿出從喬晟燁那裡取得的證據,送到史安娜面前,“你拖人送給他的紙,聽說是按摩紙,實際是在他平攤按摩手時,採取他的手印。過後,再託人偷回去一片。所以這盒子裡,才惟獨少一片,對嗎?”
史安娜瞠目結舌盯着她,看着她一口諏着酒,姿態還是那麼幽雅。“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爲什麼還回來?”
“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在逼我回來?”
“……”
“可現在我知道了,所以我該走了。”樑雨宸轉動杯子的手頓了頓,仰起頭,傾杯日盡。抿着涼涼的酒液,一口氣涼到心裡。“那麼喜歡他嗎?”
史安娜點了點頭,繼續酗酒……
“不惜用你的名譽,你的星途做犧牲?”
“我不在乎。沒有他,我什麼都不會有。不會入法籍,不會是華裔小姐,不會是萬衆矚目的巨星。我只不過是靠脫,拍三級片還債的女人而已。”她拼命灌着酒,趴在吧檯上又哭又笑,“你懂嗎,愛上一個人,那種義無返顧?願意爲他去死,隨時準備化爲塵埃的感覺?”
“我……”
“你當然不懂,你根本就沒愛過。我愛他,可他不愛我,根本不愛。在他把跟了他八年的女人趕走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一天我有會像她一樣。我也會嫉妒,我也會崩潰,可我,連她都不如。”
看着史安娜喝酒落淚的樣子,樑雨宸忽然覺得可悲。北辰冥,你到底愛誰?你到底還要傷害誰?
“再來一杯!”
樑雨宸端着烈酒,悶悶喝着……
‘這世上沒有人敢這麼對我,她是第一個,我要她狠狠愛,狠狠痛,痛到死爲止。我要在她最幸福的時候,讓她粉身碎骨。我只想得到我沒得到的東西,然後把她毀掉……’
沒人敢那麼對他,只有她,所以她註定是被報復的命。他要她狠狠愛,狠狠痛,痛到死,所以才那麼疼她,寵她,包容她,甚至受了傷,倒在血泊中也不曾對她喊過一聲痛。
他說要在她最幸福的時候,讓她粉身碎骨。所以他纔在她最傷心的時候出現,在她最狼狽,最無助的時候抓緊她。所以他才說他不在乎,怎麼狠毒的樑雨宸,他都不在乎……
是因爲她是他還沒得到,沒徹底毀掉的東西,所以,他回來了嗎?是因爲她樑雨宸還沒有死,還沒有那麼悲慘,所以他繼續報復了嗎?
“北、辰、冥!!!”
她輕喊着那個名字,然後大口地灌盡那杯酒。辛辣的液體在喉嚨中作祟,她重重地咳嗽着說,“離開他吧,他是個魔鬼……”
“你就是那個,他愛的女人?”
“我只是一個可笑的女人,他得到了,要死,他得不到,也要死。我只是一件,被他貼上標籤的物品。”樑雨宸趴在吧檯上,指尖輕輕彈動,“再來一杯。”
可伸出去接酒杯的手,卻猝然被誰扼住。那厚實粗糙的手指,如鉗子般扣住她手腕。酒杯便在她眼前,被人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