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冥薄脣抿着,沉默着。
“你打算怎麼辦?”她雲淡風清問着,眉眼懶懶洋洋,彷彿疲憊的小貓,臥在被褥間擡眼望他。是打算拋棄她,還是*她把孩子拿掉?世上的男人,不都是這兩種選擇嗎?那些只有電視劇裡,纔有的包容,她也從不相信。
“你想我怎麼辦?”北辰冥微傾下身,靠近她左眼眉,低低問她,“你想我拿一個懷孕兩個月,還生着病的你怎麼辦?”
“我……”
“既然連你都不知道,那就什麼都別想,安心養好身體。”北辰冥脣緩緩下移,從眼眶挪向下嘴脣,瞳眸聚攏起和煦綠光。在一個顛覆的笑間,那兩片耐看的脣,猶如吸塵器,牢牢吸住她嘴脣。
“聽說傳染給別人,病就會好了。現在你傳染給我了,明天早晨,讓我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樑雨辰。”北辰冥鬆開脣後,摸底起身。右手微插褲兜,回頭的剎那,一抹邪魅笑容,牽動着有型的下巴,愈見的明媚。
彷彿一大束斜打過蝴蝶蘭的光束,灑滿牀畔。樑雨宸迷茫摸了摸,留有他味道的脣,瞳孔張大。
“眼睛瞪那麼大有什麼用,睡覺!”
門‘咯吱’掩上,北辰冥靠在門後很久。喉結連續滾動幾次,緩緩抽出一隻煙,對着愈見沉下的客廳吞吐着。
顯然,他沒那麼大度,他也是個自私的男人。他不會因爲喜歡她,就不去討厭她肚子裡的孩子。他也不會嗜好,得到一個女人時,接受她前夫的贈品。可他更不會讓姓喬的,有機會得到這孩子……
就像那吻痕,讓他無法容忍。任何人碰她一根手指頭,他都要他死。北辰冥微抿的脣弧,泛着殘酷的血色。煙霧在眼前繚繞,客廳越來越昏沉……
半響,門鈴忽然響起……
死灰般沉靜的室內,陡然間震了起來。
門鈴一陣陣,似有找死的勢頭。北辰冥掐熄了菸蒂,捻進菸灰缸中。不耐走,打開門時。時間,喬晟燁的臉,便清楚映入他眼簾。努力澆熄的怒火,就在這一刻,在眼底鋪天蓋地地燎原……
喬晟燁一身米白色西裝,黑色耳釘從髮絲間微露,宛如曼株沙華的妖冶優雅。看起來泰然,也坦然。尤其面對北辰冥眼底那簇越滾越大的火苗,不禁噙起笑來。“不用你去找我,我主動來送死了……”
北辰冥下巴繃緊,笑的冷魅攝人。手暗暗攥成拳,‘砰’地一聲一關。“知道是來送死,你還敢來。看來離婚之後,你長進了不少。不過你,最好還是想清楚,進了這道門,我會毫不猶豫,將你挫、骨、揚、灰!”
北辰冥的拳頭早已咯吱咯吱作響,彷彿每根骨骼,都在劇烈地摩擦。脣間迸出的每個字,都狠戾無常,召喚着最危險那根神經。
喬晟燁迎着他警告的目光,緩步走了進來。“我知道現在你纔是她的男人,不過曾經,我也是。所以你的這些話,我聽了有點耳熟。”他似笑非笑,走進客廳。阿瑪尼白色皮鞋,輕踩着地板,像協奏曲的前奏,每一步都是一種挑釁。
他當然知道,北辰冥的神秘,是因爲背景太過強大。他自然清楚,他橫跨黑白兩道,或許是什麼教父。他清楚,北辰冥想殺他,易如反掌。可他還是來了,邁着紳士的步伐,從他眼前走過,明知不被任何人歡迎,可他更不是任何人*縱得起的……
“很好。”北辰冥不動聲色,可氣場卻無比強大,右臂一擋,連喬晟燁都不得不駐足。“既然你不怕死,我就滿足你。”
就那般眸色一凜,冷峻眉宇瞬間弒?*鵠礎R幻氳謀浠茫背節け爿氳囟笞∷弊櫻盡蚯繳稀?br/
喬晟燁頭猛然撞向牆壁,好半響,才吃痛站起來。驚愕於他的爆發力時,緩緩脫下西裝,解開粉色襯衫袖口的鈕釦,挽起半寸,露出銀色手錶。他輕撥了撥頭髮,妖冶一笑,“我說過,我不喜歡。森林裡拳頭最硬的猴子能稱王,可當它遇到了人類,就只是一隻猴子,等待人類的馴服。再硬的拳頭,也只是小丑!”
喬晟燁彷彿閒庭信步般,走向了他。撫撫脖子上掐紅的印痕,閒淡不羈的話,韻着絲濃濃的嘲弄。
北辰冥聽罷,邪佞抿笑。伸出厚實的手,鉗住他下巴,彷彿調戲般的神態,卻是釋放着他的。那吞噬攝人的眼神,始終鎖在他半啓半揚的脣角,厭惡那絲譏笑的同時,北辰冥幾乎捏碎他頜骨。
“如果一個男人,只會上嘴脣打下嘴脣,那他就連一隻猴子的本事都沒有,充其量只是個禽獸不如的小丑!”
北辰冥薄脣冷動,也是字字如刀,錐着喬晟燁的脊骨,一寸寸地削皮。眼見着北辰冥壓倒性的一拳襲過去,喬晟燁便如殘竹向後倒去,挺俏的鼻樑下,汩汩的血混成兩行,愈是殷紅了脣色。
半響,喬晟燁拂去血滴,桃花眼冷冽結冰。驀地,有如霜破般銳利。在笑靨明豔間,便猝地踢出一腳,正中北辰冥的下腹。
“北辰冥,你以爲只有你一個人會打嗎?你以爲打的贏,你就算,算魅力,夠資格成爲那個女人的男人?”喬晟燁眉宇佈滿不悅,勾魂般的笑,輕蔑與嘲弄。
“喬晟燁,是吧?”北辰冥捻了捻拳頭上的血,挑眉,“你目前,還不配跟我談什麼資格。”
喬晟燁一笑,突然‘啪’地一拳揮過去,“雖然我得不到她,但我更不喜歡你得到她,哈哈。”
北辰冥驀地還力,高大的身軀,猶如迅捷的豹子。在輾轉間,已然將客廳變成了一片猩紅的屠宰場。他說,“我也不喜歡,你說廢話的時間,比死還長……”
客廳中的燈,忽明忽暗,牆上的開關,在來回的撞擊中一開一閡。兩個男人在無情的嘲諷後,就像兩隻失控的野獸,開始可更無情的決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