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離去,喬晟燁放在鋼琴上的手指停了下來。冷冷望着他們的“情侶”帳篷,一簇精光攪亂深黯的雙眸……
待夜深去,所有人入帳篷睡下了。喬晟燁還站在海邊,許久,才凝着那個礙眼的帳篷動動薄脣,“燒了它!”
“呃?”隨行的屬於,迷茫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半響,聽不見喬晟燁返取締的命令,才顫巍巍拿起火把,準備去偷偷燒帳篷。捏着滿頭冷汗,腳軟如蝦,步子慢的堪稱蝸牛。既怕縱火,又怕總裁,權衡之下,還是豁出去犯罪會好受一點。
“等等。”
“總裁,還有什麼吩咐?”
“縱火是大罪,但火災意外不是。”他睨了睨猛烈向西南吹的風,取下他的火把,點亮了未熄的篝火,然後笑意詭譎,“把這裡靠近他帳篷的方位,都堆滿篝火。晚上的風,會把火送過去。”
“總裁……”男人豎起了大拇指,他卻冷冽一瞥,然後點燃一隻煙,在海邊獨自吸了起來。在煙霧中,妒意斂於妖嬈冷笑中。“這是我送他們的禮物——一夜無眠!”
那聲音磁性綿綿,卻聽的人毛骨悚然……
待深夜逝去,樑雨宸跟北辰冥在帳篷中睡下後。一陣黑煙嗆進鼻腔,她敏銳地坐起來,撩開帳篷一看。果真帳篷西南角被點着,正在蔓延地燒。幸好火勢很小,她一腳踩下去,用沙子利落蓋住。然後看着冷風呼呼往裡灌,煽去嗆人的黑煙。
下意識瞟向海邊,一個男人還在煽着篝火。她幽雅走過去,蹲在他身旁端倪,“先生,知道縱火是多大的罪嗎?”
“啊!”
男人突然彈起,見她妖媚煽動的笑,又是一陣毛骨悚然。“我、我,我沒縱火!”
“你還真可愛!你的老闆沒教過你,不打自招比單純的笨罪更重嗎?”
“我……”
看她笑靨如花,實則笑裡藏刀。那句句溫柔的逼問,讓男人想拔腿就跑。可她一個利落的過肩摔,把男人摔的渾身顫抖。
“別怕,我不會爲難你。”樑雨宸用他前襟,抹了把髒了的手心,笑容狂野如斯,“只要你把你老闆的帳篷,搬去給我男人那裡,借他用。我保證,你沒事,你老闆也沒事。否則……”
她眼一轉,男人立刻嚇退了步,“可……”
“放心,他剛剛吃了陣痛的藥,睡的很沉。暫時還不會發現,你燒了他的帳篷。等他發現的時候,你可能會出現在荒山野嶺外的狼羣中!”
男人聽罷,爲了彌補罪孽,忙過去搬帳篷。而不遠處,喬晟燁似乎早料到那個笨蛋搞不定樑雨宸,索性擺了幾瓶酒,悠然坐在沙灘上,脫光了鞋等着她……
“坐下來喝一杯吧!”喬晟燁拍着身旁鋪着東西的地方,捻着酒杯微微晃動着,面容閃爍着明豔光芒。
“你還真有閒情逸致……”
“如果你不想談,我也不勉強。不過……”他兩根手指夾着酒杯,看着酒液濺溼了指尖,脣湊過去舔了一口。然後擡眉,再明顯不過的暗示。
樑雨宸緩緩坐下去,口吻有些犀利,“離開這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法院告你綁架!”
“去告吧!儘管去告!我有點等不及看你,是怎麼用你的鐵齒鋼牙,告倒我的?”他很大方,請她別客氣,儘管利用她律師的強大優勢去爭取權利。可惜,他妖冶的笑容,卻彷彿有足夠的自信,篤定她不會……
“你以爲我不敢?”
“你敢!”
他舉起杯,獨自品嚐,眼神曖昧到極致,“可你捨不得!”
“你的臉皮厚的,已經讓我不想多說什麼。”
“你是捨不得你爸,當然不是我!”他很有自知知明,要想樑雨宸捨不得他,除非哪天他死了。“雖然我不阻止你對付我,但我有四個字要告訴你——魚死網破!如果我死了,那你爸一定死在我前頭。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
樑雨宸咬咬牙,攥了一把沙,‘啪’憤懣揚向了他。酒裡攙了沙,他還是照樣喝了下去,“想查到他的下落,就來到身邊。沒有誰,比我更清楚,他在哪裡。我給你一個機會,正好缺空一個法律顧問,你後天早晨可以來喬氏報道!”
“……”
“你可以不來,甚至離我更遠點。去西藏,去非洲,去地球盡頭。”
他說着可以,可她聽的卻全是威脅。半響,她端起酒杯。卻被他一把搶了過去,“叫你一起,是讓你看着我喝,不是請你來糟蹋我的酒!”
“你!!!”
“你害了我,還想害死我的孩子?”他把酒‘咕咚’‘咕咚’灌下去,喉結微微滾動。斜睇向樑雨宸,湊近她耳畔,曖昧低語,“沒那麼容易……”
“你讓我想到了兩個字……”
他洗耳恭聽,雖然知道,那絕不會是什麼好話。
“見鬼!”
她也湊到他耳畔,提高了分貝,大聲喊給他聽。然後雙手環肩,冷瑟打個噴嚏。
看了她半響,喬晟燁才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不是爲了你,是爲了寶寶,所以你無權拒絕!”
樑雨宸看了看他,嘴角漾起絲絲的笑意。看着波瀾的大海,看着漫天的星辰,心沉靜溫暖起來。
在他們背後,一串串腳印被抹去。北辰冥就站在夜下,靠在帳篷旁,看着她跟他一起,默默看星星……
頭腦不清醒,可他的雙眼卻看的清清楚楚。再多爲她辯解的話,都無法平復寒冷的內心。他想相信她,可已經被那一幕蝕紅了雙眼。
他真的,不想殺人。他真想爲她,不再變回原本的自己。可她卻披着他的衣服,忘了那鑽戒的意義。
“不能讓他再活着!”他冷酷看向喬晟燁,用力攥緊了拳頭。
“少爺……”Joe從背後影出來,嘴角叼了顆子彈。夜有些黑,有些冷,有些東西在等待中變得犀利如刀,割破了該有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