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病房外,回頭看着空寂的走廊。心不知怎麼,總想回去。可她的腳步,還是毫不猶豫踏出了醫院。
她就是巫婆,就是無心無肝。她不必誰同情,也不想同情誰。不求誰愛,也不想愛誰愛成如此?她不想死去活來,不想痛不欲生,不想像媽媽一樣,等到愛死無全屍!這輩子,喜歡就夠了,能依賴就夠了,有北辰冥就夠了……
“Boss,上車!”
眼見天色陰沉,一輛車橫穿過來。段雨筠拉開車門,取下墨鏡。“這是今天從楊檢油箱裡查到的信,是她出差一週來,連續的第三封信。看筆跡,是個女人。信裡的內容隱晦,但跟三年前的案子一定有關。從字裡的仇怨感,大概可以猜出,寄信人就是三年前,被不清不楚釋放的姚宛兒!”
車緩慢開着,她凝眉思忖,“寄信地址!”
“沒有……”
“哦?”
“信好象是直接塞到油箱裡的。”
“她已經回來了?”樑雨宸淡然自若地瞟着信箋內容,勾起紅脣冷笑,“回來了爲什麼不去找他?”
“Boss,看來三年前楊檢利用了你。”
“朋友不就是這樣嗎?”她擡頭望着車外,沒有太多失望,彷彿早看透了什麼不怨不怒。“該利用的時候就利用,利用不上時變成路人,或者敵人!”
“Boss……”
看他擔心的眼神,她溫柔一笑,“放心,我沒事。楊檢那邊,不用再查了,姚宛兒早晚會露頭!”
有他的情人在這座城市,她不會永遠不見。只是,想到他曾愛過的女人回來了。她的心得到的不是釋然,竟然是一絲煩悶。
“Boss,你好象不怎麼想她回來。”
“沒錯!”
“你不喜歡她?”
“說實話嗎?”她挑挑眉,一腳踩下油門,幽聲道,“是很不喜歡!”
車一路開向一家幽靜的酒吧,停到了門口。在通訊錄裡找到Joe發來的信息,確認了一遍,才下了車。剛走出幾步,瞥見一抹熟悉人影,樑雨宸駐住足,纖臂突然攔住段雨筠,“你開車先回去。”
“怎麼了?”
“沒什麼,這裡不需要你了。”
見狀,段雨筠疑惑回到車上,在她冷硬的態度下離去。樑雨宸獨自走近兩步,跟倚門而立的女人對視幾秒,才噙起冷冷淡淡的笑,“是你約我來的?”
“怎麼,你總是覺得,在遠處等你的人一定是他嗎?”女人黝黑的肌膚上掛有一層薄汗,拳頭上纏着一層紗布,卻不像是受了傷。反而眉眼間,隱藏着暴躁之氣。
“上次虧待了你,這次我特地給你準備了這個!”她睨了睨堪可當拳套的紗布,很不客氣剜向她。“我對你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所以這次,我要揍你!當然,你也可以還擊,但會被揍的更慘!”
她沒什麼迂迴算計之術,就是眼一慄,狠狠的一拳。樑雨宸有防備一躲,避向一旁,“失陪了!”
“站住!”
“比武力,那是動物界的法則,可我,是人。”她懶得廢話,更懶得打,噙起抹冷魅的笑,她說,“我打不過你,更不想打。如果打贏,就能解決問題,恐龍時代也不會滅亡了,XX小姐!”
“我叫歐陽紅!”
見樑雨宸不予配合,歐陽紅從背後驀地揪住她脖領。“親愛的,老孃沒耐心跟你耍嘴皮子,戒指給我!”
樑雨宸聽話轉身,然後一個左勾拳。吹了吹指甲戲謔她,“老孃能打的更漂亮!”
歐陽紅凝起眉,微微暴怒,“最後問你一遍,給不給我戒指?”
她搖了搖頭,不想說什麼……
“既然支開你的小跟班,就知道你今天走不了了。給我戒指,或者嚐嚐老孃的棒子……”她轉身時,突見歐陽紅已經拿起個棒球拍。擺好了姿勢,對準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猛地揮了下去。
電光石火間,夜店外人影無蹤。眼見棒子落下去,一隻手猝然接了住。歐陽紅一用力,棒子正砸上來人的左肩,直接震裂了胸前的傷,汩汩的血瘋狂涌出來,浸紅了大半前襟……
“冥、哥哥?”歐陽紅嚇一跳,呆若木雞。
“冥……”
北辰冥擡起棒球拍,驀地揮下去,正落在歐陽紅頭頂半寸處。頭髮被震斷,歐陽紅驚退了兩步……
“給我滾!”
“你叫我……滾?”
“下一次,我要你死!”北辰冥似乎不念任何舊情,將手一撒,棒子落下去,砸在她頭頂。從額頭滲出了點血,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底寒,也暴冽,卻被他的眼神凍結。
她笑了一聲,扯開了紗布,‘嘶’地撕成了兩半,“就算知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要跟她在一起嗎?”
北辰冥咳了咳,還是那般決絕。
“我跟了你八年!我整整跟了你八年!你竟然爲這個女人,讓我滾?”歐陽紅狠狠握緊雙拳,那烈性就像火一樣。
北辰冥皺起了眉,回身過去,看着驚愕的樑雨宸,什麼也沒說。只是在她眼前,轟隆倒了下去……
“冥!冥!”扶起他,撥開他襯衣,那道刀傷裂了又合,合了再裂,清晰地映入眼底。“冥——怎麼會刀傷,怎麼會有刀傷?”
“怎麼會?怎麼會?”歐陽紅一把揪起她,狠狠告訴她,“我告訴你怎麼會,就是你自以爲是的以爲你打贏了官司那天,就是你怪他跟你求婚那天。就是你拿着刀子,扎進了他這裡!你看看,你好好看看,那天他只差沒爬着去聽審,他在救護車上被偷回來的時候,就差點嚥了氣!你想沒想過,跟你出去玩,跟你說笑,跟你躺在一塊的他,身上還帶着這麼深的刀傷。你想沒想過,他從來沒受過這種傷,沒人敢在他身上動一根手指頭!就爲了你,我看見他哭!看見他哭呀!”
歐陽紅雙眼含着淚,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揪住她讓她看清楚她作的孽。“我跟了他八年,從沒見過他這樣。像個死狗一樣,爲你忍了又忍。沒人捨得他受這種折磨,只有你……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