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炫野垂了垂眸，又看了她一眼，離開了臥室。
他駕車一路來到了他們經常去的那間酒吧，全振燮已經坐在他們的專屬位置上等他了。
此時的全振燮已經又回到了原本的樣子，和上午醉酒時的他完全不一樣。
當然，說是回到原來的樣子也不正確，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差點連容貌都看不清了，一點都不像原來的樣子。
池炫野也是才知道，他當時下手有多麼重。
他走過去，在全振燮的旁邊坐下，隨手拿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酒是全振燮給他點的，杜松子酒，他喜歡這種酒精濃度很高的酒。
“說吧。”他放下了酒杯，看着全振燮說道。
全振燮點了點頭，看着池炫野不悅的臉色，表情帶了一抹歉疚。
若不是從昨晚開始，他喝了太多酒，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那麼失格的事的。
當然，他知道，他不應該用醉酒做藉口，因爲他確實做了不可原諒的事。
“對不起，我跟你道歉。”他淡淡地說道，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是真誠地向池炫野道歉，只是他一向如此，不善表達，什麼都藏在心裡。
可是，對冉亦貝的感情，他卻沒能藏住。
池炫野看着他，脣瓣抿得緊緊的，雙手用力地攥成了拳頭，卻始終沒有說話。
他仍是壓抑不住自己心底的憤怒，只怕一出口就是怒罵全振燮的話，接下來就是拳腳相向。
全振燮見池炫野沉默不語，頓了頓，接着說道，“一切都是我的錯，和亦貝沒有關係，是我打電話叫她過來的，她事先完全不知情。”
“全振燮。”他壓抑着心底的憤怒，沉聲喊着他的名字，全身的肌肉緊緊地繃着，呼吸變得粗重。
“我只是想把真相告訴你，並不奢求你的原諒，但請你不要把這一切歸罪到亦貝的頭上，她是無辜的。”全振燮垂了垂眸，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仰頭灌了一杯酒。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我向你保證，我以後不會再和她見面了。我的手術日期提前了，明天就過去……不會再回來了。”
最後一句話，他頓了好長時間。
做這個決定，對他來說實在是太艱難了。
這裡的一切，對他來說已經深入骨髓，無論是池炫野還是成尚宇和韓瑾雯，還有剛認識不久但卻讓他失去了一顆心的冉亦貝。
這裡就是他的全部，離開這裡，就等於一無所有。
可是，他還是決定了。
他留下來，對誰都不好，也包括他自己在內。
因爲他知道，在繼續呆在這裡，他一定會越陷越深的，到時候的結果是任何人都不願意看見的。
趁一切還沒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前，他離開是最正確的選擇。
池炫野微微一怔，緊繃着的肌肉漸漸鬆懈下來，但並不是因爲全振燮的離開讓他鬆了一口氣，而是他沒有預料到，全振燮會離開，甚至是永遠地離開。
他想過最壞的結局，就是他們兩個以男人的方式來結束這個問題，僅此而已。
他沒有想過讓他離開，也並不想讓他離開。
“幾點的航班？”他平靜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然呢？他無法開口讓他留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