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穩行駛的車輛顯得安穩靜謐,世界宛若潺潺溪水一般往後流淌,稍稍將車窗搖下些許,透過縫隙往天空瞥了一眼,厚厚的烏雲嚴嚴實實地籠罩在上方,層巒疊嶂的料峭居然透露出一些威嚴來。
“看起來要下雨了。如果下雨的話,那該怎麼辦?”
高文自言自語地嘟囔着,坐在加長轎車後排座對面的托比亞斯擡頭看了高文一眼,嘴角上揚起來。
“放心,這裡是倫敦,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一天四季的天氣了,至少比你熟悉,他們知道該怎麼辦。”
倫敦,這是高文第二次前來這座寫滿歷史的城市,去年的年終總決賽在這裡留下了苦甜參半的回憶,轉眼六個月時間過去,就再次回到這座城市。
天氣,毫無疑問是倫敦舉世聞名的“特色”。
前一秒還陽光普照,下一秒就風雨大作;上午還是炎炎夏日,下午就是嚴嚴寒冬。如此描述着實有些不可思議,卻非常貼切,一天四季就是特色——
因爲大風,也因爲潮溼,倫敦一天之內就能夠經歷春夏秋冬的變幻,城市居民早就已經習以爲常。
所以,一件防水風衣在倫敦也就是人人必備的單品,不是因爲時尚,而是因爲隨時可以擋風遮雨。
而且,非常非常特別的一點就是,人們並不喜歡遮傘,這也不是因爲裝酷,一來是因爲大雨往往持續不久,也許轉過街角就停了;二來則是因爲大風,打傘在雨天行走寸步難行,甚至可能被掀翻,雨傘反而增加沒有必要的麻煩和潛在的危險。
自然而然,風衣的擋風防水功能,就顯得格外實用了;同時,不同裝扮不同搭配也遍佈大街小巷,前一秒還有人穿着短袖經過,下一秒就看到身穿大衣的身影,這也讓倫敦的時尚綻放斑斕光芒。
可想而知,就在倫敦近郊的溫布爾登,也因爲天氣多變而聞名,甚至比起巴黎來說還要更加頻繁——
“沒有雨水就不是溫布爾登”。
傍晚纔剛剛抵達倫敦,高文就已經能夠感受到天氣的變化了。
伊斯特本的明媚夏天充斥着海水的清爽和炎熱的慵懶,忍不住就想要徜徉在漫天漫地的綠色之中,頂着陽光的訓練充斥着乾爽氣息,然後現在就洋溢着潮溼與陰冷,大片大片的灰色佔據視野,着實很難相信兩座城市之間僅間隔一個小時車程。
難怪數不勝數的人們前往伊斯特本度假,並且將那裡稱爲整個大不列顛陽光最充沛最燦爛的角落。
“啊,才離開,就已經開始想念了。”高文半開玩笑地吐槽了一句,
“現在我終於知道羅傑的意思了,在溫布爾登,等待下雨等待雨停就是一回事。”
這個羅傑,不是拉什德,而是費德勒。
托比亞斯沒有忍住,翻了一個白眼,“親愛的高文,從早到晚都在討論網球,接下來兩個星期也都是網球,至少今晚可以稍稍將網球放到一邊去。”
高文沒有開口,只是再次看了看車窗之外的天空。
托比亞斯一看就能夠明白,“不要說你現在就後悔了?”
“哈哈。”高文爽朗地大笑起來,看起來托比亞斯說中了。
今天,一個普普通通的週三,高文和迪米特洛夫離開伊斯特本,返回倫敦,爲即將揭幕的女王俱樂部杯備戰——
女王俱樂部杯,在倫敦舉行,比賽場地位於倫敦市中心西區的西肯辛頓,這是一個底蘊深厚的高檔社區,聚集着貴族和名流,絕對堪稱寸土寸金。賽事自1885年開始舉辦,從舉辦場地就能夠看得出來,在最開始,網球就是一項純粹的貴族運動。
賽事的場地條件和天氣狀況,一切的一切都和溫布爾登最爲接近,是備戰溫布爾登的完美選擇。
正如蒙特卡洛被稱爲羅蘭-加洛斯風向標一樣,女王俱樂部杯也被稱爲溫布爾登風向標,但情況稍稍不同——
因爲四位巨頭分別和不同草地賽事簽約,每年固定前來女王俱樂部杯的就只有穆雷,其他三位巨頭則需要看具體情況,所以女王俱樂部杯的冠軍並不一定就是溫布爾登的奪冠熱門。
但毫無疑問,在女王俱樂部登頂也就意味着溫布爾登的前景一片光明。
去年,迪米特洛夫在西肯辛頓奪冠,而後就在溫布爾登迎來突破;前年,穆雷加冕女王俱樂部杯冠軍,緊接着在溫布爾登奪冠;大前年,西里奇是這項賽事的冠軍,隨後在溫布爾登首次闖進第四輪。
也正是因爲如此,頂尖高手們紛紛願意前來倫敦參賽。
今年,也不例外——
德約科維奇因爲法網決賽折戟處於休養期宣佈缺席所有草地熱身賽事,空降溫布爾登準備衛冕。
費德勒則和德國的哈雷簽署了一份十年出戰協議,他的草地熱身賽始終都是哈雷,今年也是如此。
然後,納達爾和穆雷雙雙抵達倫敦參賽,瓦林卡、高文、迪米特洛夫、西里奇、西蒙等等球員也紛紛報名,再加上傷愈復出的拉奧尼奇也選擇女王俱樂部開啓草地賽季,參賽陣容可謂星光熠熠。
一步,再一步,草地賽季的氣息正在越來越靠近。
不過,今晚,網球需要暫時靠邊站,高文還有特別活動——
“碟中諜5”的倫敦首映式。
邀請函,來自系列主演湯姆-克魯斯(Tom-Cruise),也就是說,這位傳奇巨星親自邀請高文出色首映式。
當然, 高文不相信,那些客套場面話都不可信,在高文看來,這應該就是托比亞斯和贊助商安排的活動。
儘管高文並不感興趣,但他知道,配合贊助商的活動,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他需要履行相對應的職責。
於是,從伊斯特本抵達倫敦,還沒有來得及觀察自己的酒店房間,一個化妝和造型團隊就將他團團包圍,來回折騰一番,緊接着就在前往首映式的路上了。
一眼,托比亞斯就能夠看出高文的遲疑。
看到托比亞斯翻白眼的無語表情,高文眼底流露出了笑容,舉起雙手錶示投降,“約翰,我只是認爲,這不是我的領域,我不認爲觀衆是爲了我前來電影院的。”
“雖然說文體一家,但老實說,我現在看起來就好像爲了蹭熱度偷偷摸摸跑過來的流量小生,明明和電影沒有半點關係卻硬要擠進來露臉一下,刷刷流量、刷刷熱度,順便檢測一下自己的臉皮厚度。”
說着說着,高文腦海裡就浮現出那些“電影宣傳大使”的流量小生們,不僅和上映的電影沒有任何關係,甚至就連自己也沒有任何代表作可言,就依靠着流量行走娛樂圈,他們不覺得丟人,但高文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