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以前,奉顏歌說這話的時候,她肯定是要破口大罵。
現在卻罵不起來,眼淚噼裡啪啦的掉,扶着他的肩膀問道:“我要是不在你身邊了,你會不會和別的女人做這種事情?”
“哼,想離開我身邊,你是在做夢嗎?”奉顏歌冷哼一聲,沒有正面回答她,卻好像又已經回答了她的問題。
她又問:“我如果走丟了,你怎麼辦?”
奉顏歌神色一緊,厲聲道,“什麼走丟怎麼辦,這種事情我絕允許會發生。”
奉顏歌就是這樣霸道專橫。
“腦袋裡面都想什麼呢,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專心點。”
說吧,他是愈發賣力起來……
翌日,原本想離開的傅雙雙直至日上三竿了才醒過來。
輕嘆一口氣,想着明日再走。
又揉了揉那脆弱的小蠻腰,長嘆一聲,“還是擇日再談吧。”
畢竟逃走,也是需要規劃和體力的。
休憩了兩日,奉顏歌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忙的每天只能陪她吃吃飯,還是很匆忙的那種。
她想多陪陪他,都不行。
“你整天都在忙什麼呀,忙的都不回來睡覺嗎?”
奉顏歌挑眉一笑,輕輕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個吻,“放心,等我這件事情完成,我天天跟你睡。”
他一出口,總是能夠讓傅雙雙羞得一句話也對不上。
……
藥丸每天吃一粒。
每次吃完,她都能睡上好久好久,越發的困,都屬於醒不來的那種。
這讓人變傻的藥丸,還能有催眠的作用呢。
每次都是太陽曬到屁股了,老管家喊她起來吃飯才醒。
這一日,她如前幾天那般的作息,中午吃過飯,準備回房間,只是在樓梯口的時候,和金英對視了一眼。
讓她心下一驚,目光閃躲開去。
原本放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了。
這樣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的。
她本想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就回房間,那邊的金英卻隻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傅雙雙身子一顫,連忙抽開。
卻是抵不過金英的力氣。
她緊張的盯着他,眼中滿是警惕,咬着脣瓣道,“你放開我。”
金英不問不答,眼睛看向別的地方,手指正好附上了她的脈搏處。
“你……”傅雙雙擰緊眉頭。
他審視了一刻,便鬆開了手,眉頭也放鬆了一些,“藥是按時在吃,所以你決定這樣一直陪在少主身邊嗎?”
“和你沒關係。”傅雙雙一手捂着另一隻手的手腕,剛纔金英確確實實的弄疼了她,這會兒也沒有好氣的迴應。
金英冷哼了一聲,即便傅雙雙和奉顏歌領證了,他也沒有將傅雙雙作爲女主人來看待,這個女人還是不夠格。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跟在少主身邊,你會無時無刻的存在危險,他能護你一時,可不能保你一世,更甚者……”
“更甚者,我還會變成你們少主的負累……這纔是你最想要說的吧。”傅雙雙紅着眼睛看向他,將心中的想法吐露出來。
“你知道就好。”
什麼時候開始,金英對她的稱呼不再是“傅小姐”,而直接變成了“你”,就單單這稱呼的改變,傅雙雙就聽出了金英對她又多了幾分厭惡。
“放心,我明天就走。”
“我會爲你安排好一切,那些藥肯定不夠用,我等會兒再給你送過去。”金英面無表情的離開了。
傅雙雙怔愣在原地半響,相比較之前,她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
雖然還是很難過,很傷心。
她雖然傻,但也知道金英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她走了,雖然對奉顏歌不會再有威脅,但腦中的東西還在,沒有人能夠幫她。
並且藥還得繼續吃,在保持清醒的情況下儘量遠離奉顏歌。
最後的結果自然只有客死異鄉了。
回到房間,想起了之前何寶娜曾經給她的一張支票。
當時她放在化妝臺的抽屜裡,打開抽屜沒有想到那東西還在。
將那張支票拿出來,無意間發現了奉顏歌給她的項鍊和……那個紅本本。
她總是習慣將東西放在抽屜裡。
上次洗澡的時候,她放在浴室裡面沒有拿出來,不用想也知道是奉顏歌將項鍊拿出來收在抽屜裡了。
這個拿走吧,她這麼想着,算作是紀念。
下一秒,撇了眼那個紅本本……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但她陪不了他一輩子。
豆大的眼淚從眼眶裡面掉了出來。
一粒粒的晶瑩打在結婚證上,紅色的塑膠硬紙面,不吸水,但淚水經過上面,還是留下了痕跡。
她在房間裡清理了一下午,才發覺這房間裡面的東西都是奉顏歌送她的。
很多不知名的名牌包包和首飾,衣櫃裡面各色各樣花花綠綠的裙子。
沒有一件是自己帶進來的東西。
現在要走,她好像也不能帶走什麼。
既然什麼都沒有帶來,那就什麼也不要帶走吧。
這一夜,她想和奉顏歌好好溫存一番,卻不向奉顏歌一夜未歸。
她便抱着枕頭哭了一晚上。
她真的好愛哭。
賈寶玉說女人是水做的,還真沒錯。
這眼淚怎麼掉都掉不完的。
乾脆,她又塞了一顆藥丸,吃了之後,方纔睡下。
接着天剛亮,防止自己睡過頭,她前一晚還定下了鬧鐘。
大概六點多的時候,她醒來穿好了衣服。
屋內一個人影都沒有,本來還以爲走出別墅還需要費一番功夫,但就現在看來,純屬她想多了。
怕是金英早前就讓那些護衛撤退隱蔽起來。
桌上還放着早餐,和一張小紙條。
內容是讓她先吃早餐,然後上別墅外的那輛車。
傅雙雙不得不佩服金英的膽量,竟然敢在奉顏歌的眼皮底下做手腳。
簡單吃了一點,出門就上了車。
傅雙雙一句話都沒有說,那司機就已經開動了車子。
“師傅,我們這是去哪裡?”
司機師傅就笑了笑:“傅小姐,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司機都這麼說了,傅雙雙也沒有再多問。
金英不喜歡自己,她也很難對金英有什麼好感。
走到市內的時候,傅雙雙見到了一家文印店,叫停了一下司機師傅,下車進去複印了一份東西,纔再回到了車內。
接着那車子行駛了大概半個小時,竟然是到了海濱。
這是哪裡?
疑問縈繞在心頭,下一秒一羣穿着白紗的小孩子陡然圍到了傅雙雙的身邊。
傅雙雙一驚,“怎麼了?”
那些小孩子一個個很開心的叫道:“姐姐,姐姐……”
然後又圍上來了幾個年輕的女孩子,幾人簇擁着將她帶進了一個房間。
房間裡面擺滿了白色玫瑰。
傅雙雙咋舌。
這……這是金英給自己準備的驚喜嗎?
不光是玫瑰花,還有……
那雪白似層層浪花一般的裙襬,衣衫上鑲嵌着無數顆水鑽,美得不像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件工藝品。
啊?
“我不是在做夢吧!”
圍在她身側的女孩子拉着她往另一邊去:“傅小姐,這邊坐。”
“等等,你們先告訴我,你們在做什麼?”
那羣女孩子相視一笑,神秘兮兮道:“傅小姐等會兒就知道了。”
……
兩小時後,傅雙雙從那個房間裡面走出來,外面的海濱已經換了一個全新的面目。
紅色地毯,露天的宴席!衆多的賓客,這些人她都熟知的,帝龍公司的員工,奉顏歌的手下,還有自己的同學,樂久久也在其中……
這……
而自己身上穿着的正是白色的婚紗!
這是婚禮的現場?
白色紗裙拽於鋪滿了粉色玫瑰花瓣的紅地毯上,鮮豔明亮的對比色,讓周遭一干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傅雙雙身上。
包括那個穿着白色禮服的男人。
潔白的齒尖輕咬着粉嫩的脣瓣,傅雙雙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用緊張。”聲音溫柔似水,低沉而悅耳,簡短的幾個字像是鋼琴曲結束時刻的幾個尾音,嫋嫋於耳。
傅雙雙微微側目,便是見那白色西裝於他那修長消瘦的體型上十分服帖,而胸前掛着的“新郎”二字刺痛了她的美目。
正如她胸前掛着的“新娘”二字一般的耀眼。
真的是婚禮現場。
奉顏歌上前幾步,自然而然的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
牽着她走上紅色的地毯。
“驚喜嗎?”奉顏歌問,薄脣上掛着慢慢的笑意。
這些天,他一直在籌備着這個,所以才忙的不可開交。
但對於傅雙雙來說,卻是有驚無喜。
不該這樣的。
耳邊聽到他溫潤的聲音道,“和你領證之後,我就一直想着舉行婚禮,今天的你很美。”
一身潔白,映襯着她的肌膚如雪一般,紅脣眼裡,美目清麗。
絕對可以稱之爲最美的新娘。
“很多事情我都沒有和你商量,但我相信你肯定會想喜歡。”
奉顏歌一向考慮的全面。
所以兩個小花童將那一對婚戒呈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一臉的訝異。
“這個是dr品牌設計師,專門爲我們定製的,只屬於我們的戒指。”
鑽戒上偌大的鑽石,看得她頭暈目眩。
着實的奪目。
當時他帶着她去選婚戒的時候,就已經看透了她的心思。
dr的婚戒,男士只能憑藉身份證購買一枚送給心愛的女人。
一旁的小花童還振振有詞的將一個類似說明書的東西唸了出來,內容莫不過是設計師的告白,這一款婚戒的設計所有權全歸傅雙雙小姐,且奉顏歌此生再也不能訂購dr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