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她用全身力氣吼了出來,“那可是撫養你長大成人的姐夫,和陪伴你漫長歲月、生兒育女的妻子!”
那應該是他至親至愛的人啊,他怎麼可以這樣喪心病狂!
那豆大的眼淚因爲身體顫動,而從眼眶中溢了出來。
“呵呵,是嗎?”宋景喬淡淡一笑,對於傅雙雙這樣的表情和態度,讓他情緒不滿,“那麼爲什麼在傅依依生下了孩子之後,你會棄她而去。”
他的冷笑充滿了嘲諷。
“讓她流落在那樣的人手上,進入那種圈子,日日夜夜陪着那些噁心的男人,雙雙……你也沒有比我好到哪裡去。”
對於別人的批判,他總是可以找到更好的話語和事實來反駁。
駁得傅雙雙無言以對,“你……你說什麼?”
這又是一個她不曾瞭解的真相。
她以爲傅依依是難產而亡了。
但實際,好像並不是這樣。
“傅依依逃走的時候已經懷孕七個月了,正值冬季,孕肚因爲冬日的厚衣服,所以沒讓我看出來,因爲之前受過槍傷,傷口感染,再加之她一直心情抑鬱,身體狀況一直都很不好,在帶着你逃跑的時候,動了胎氣,生下了早產兒,雖然大出血,然並未致死,反倒被路過的人口販子救了。接着便流落在列市內最大的娛樂場所‘紙醉金迷’,若不是我無意間遇到……她到現在恐怕還活在地獄之中。”
“什麼?紙醉金迷……”
那個地方,她曾經去過,那裡面有很多皮肉交易的女孩子……
難道?
傅雙雙猛地擡起頭,心中一陣抽搐。
疼!
“傅依依會有這樣的結果,完全拜你所賜。”宋景喬凝着眉頭,伸出了大手,附上她的臉頰,拇指輕輕揩去她臉上的淚,接着溫柔道,“雙雙,你和我一樣,並不是善類,會有私心,內心也會有黑暗的一面,但是沒有關係,我統統都可以接受,只要是你的樣子,我都喜歡,離開奉顏歌,等我結束這裡的事情,我們一起過逍遙自在的日子。”
這是她五年都不曾見過的宋景喬。
臉還是那張英俊的面龐,手還是那張溫柔寬厚的大手,說話的語氣和神態,都帶着寵溺。
但威懾麼會顯得那樣陌生。
“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她又一次將他的大手甩開。
縮緊了身子,貼着牆壁。
“當年,依依姐明明是斷了氣,我確認之後才離開的。”
宋景喬溫柔一笑,也不惱,“雙雙,你還是那麼可愛,因爲失血過多而產生的間歇性死亡聽說過嗎,你檢查了呼吸脈搏以及心跳,但在短時間內,她還是有機會活過來的。她也是語氣好,碰上了一個會醫的老鴇,不然也不會活到現在了,儘管已經不記得之前發生的所有。”
“我……她失憶了……”
“嗯,失憶了,所以也不會知道你對她的所作所爲,只要我不說,誰也不會知道。”
只要宋景喬不說,即便是傅雙雙到現在還矇在鼓裡。
是她對不起傅依依。
她哪裡會知道什麼間歇性死亡。
何況當時的情況的,隨時都會被宋景喬抓回去,若不是傅依依千叮萬囑讓她趕緊帶着孩子逃走,她也不會……
她閉了閉眼睛,所說的那些,不過都是藉口罷了。
是她太懦弱,太害怕,所以丟下傅依依離開,纔會有現如今局面。
“雙雙,你這樣做是沒錯的,如果是我,或許連那個孩子都不會管。”宋景喬安撫道。
傅雙雙擡眼看向他,“你,先是告訴我事實真相,然後這樣安撫我,是想告訴我,我其實就是和你一般的人嗎?所以也沒有資格來教訓你的不是。”
宋景喬邪魅一笑,“嗯,雙雙是真的長大了,現在也會揣測別人的心思了。”
“你以爲我和你一樣的嗎?”傅雙雙堅毅的雙眸直逼向他,“不,絕對不是,我對不起依依姐,我做錯了事情我會承認,但是你……我永遠不會去殺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掏出他的心臟做黑市買賣。”
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他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那些人都是自願的,我何時逼迫過他們!”他回答的輕描淡寫。
傅雙雙更是覺得面前這個男人毫無人性,“是不是逼迫我不知道,爲什麼連麻藥也不用,那樣硬生生的讓人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剖開,那淒厲的慘叫身,和還在蠕動的腸胃,就沒有讓你晚上睡不着覺嗎?”
“用了麻藥,對剖出來的器官並不好,那樣會影響醫用效果,畢竟……那可是給總理準備的心臟!”
“總理?”傅雙雙驚詫道。
“嗯……不然你以爲總理爲什麼不出現,而是總理夫人出現在這裡主持大局,總理大人心臟衰竭,現在已經不能落地行走了。”
傅雙雙好似,又知道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緊貼着牆的她,手指不自覺的在扣動。
“你是說……你做的那些,其實是給總理找心臟匹配?”傅雙雙脊背處竄過了一絲冷意。
“不完全是,也是無意間得知,所以便下手開始做了,五年的時間,也確實讓我找到了心臟源。”
“既然總理讓你找到了,爲什麼他還不出現?”
“因爲這個心臟源是……”
傅雙雙一臉希冀的等着他繼續說。
他卻是莞爾一笑,“你好像很想知道。”
傅雙雙低下了頭,眼神之中多有閃躲。
想到之前總理夫人和他對話的神情,以及爲什麼找到了心臟源,總理卻沒有康復的問題好好聯想了一遍。
這裡有些不對……
但是哪裡不對……
她卻說不上來。
總理夫人不滿宋景喬,而宋景喬卻可以救夫人的丈夫。
“你在想什麼?”她身形一抖,手指扣動着牆壁上的白粉,大吼了一聲,“夠了!”
隨手,將一旁放着的麪條推到了地上,砸了個粉碎。
一段對話下來,他已經顛覆了他在她心中的形象,“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惡魔!”
她瘋了一樣推開他,從他懷裡掙脫,虛弱的身體大步的向門外移動。
只是剛到門口,宋景喬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我們纔剛剛見面,難道你就想棄我而去嗎?”
“啊~”她驚恐喊叫着,轉身逃離。
卻是手肘被狠狠的禁錮,才一刻,便是手腕處出現了一個青紫的痕跡。
“你走開,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回去做什麼?找奉顏歌?他到底有什麼好!”
傅雙雙滿臉淚光,“他不好,但就是比你好。”
她原以爲奉顏歌纔是殺人不眨眼的大壞蛋,但卻不想真正的壞蛋卻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將近二十年。
“走開,你走開……”
卻是她兩眼一黑……
……
次日一早,奉顏歌急不可耐的帶人衝到了溫泉館。
得知一個消息,驚天的消息卻是從溫泉館門口傳了出來。
葛將軍帶着自己的小兒子葛明,來了溫泉館前找總理夫人對峙。
“夫人,請將傅雙雙給叫出來。”葛將軍一臉漲紅,氣的頭頂的幾根毛髮都直了。
總理夫人溫和的一笑,看了一眼葛將軍,又撇了一眼一旁站着盛氣凌人的奉顏歌,只道,“傅雙雙昨晚就不知道去哪裡了,這讓我找人,我還真找不到呢。”
奉顏歌緊皺着眉頭,已然聞出了其中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哼,不見了,我老夫就親自進去去找,看看這個賤人對昨晚的事情還有什麼好說的!”葛將軍帶着自己的兒子就往溫泉館內走。
總理夫人自然是不允許,一大早晨的,裡面還有各家名媛閨秀沒有起牀,進去驚擾了大家肯定不行。
下了命令,便讓人攔住了葛將軍,“裡面都是女眷,你進去了,是不是也要毀了人家的清白。”
“也要?”奉顏歌將總理夫人不經意念叨出來的詞彙牢牢記在心裡。
就看葛將軍會怎麼說。
葛將軍直接道,“那個傅雙雙,引誘我女婿還不夠,現在還想對我小兒子下手,昨晚若不是我起夜聽到葛明房間內有動靜,我又怎麼會想到那個賤人死性不改封,半夜還四處勾搭。”
葛明才十八九歲的年紀,昨晚也不知道那人是誰,年輕氣盛便將人帶回了房間。
還以爲是哪家名門,誰會知道是讓自己姐姐家破人亡的壞女人。
葛明一臉見不得人的模樣。
奉顏歌眯起了眼睛。
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總理夫人則是開口道:“等大傢伙都穿戴好了,我們再進去慢慢說。”
夫人都這樣說了,葛將軍也只好等着。
等在一旁的時間,還不忘記在旁吐閒言碎語。
“也就瞎了眼的人才會將那種女人當成寶的,千人騎萬人睡,不要臉的賤婦!”
言語頗帶侮辱。
宮頃都有些聽不下去,恨不得上前理論。
卻是奉顏歌攔着他,不讓身邊人輕舉妄動。
等裡面的小姐夫人穿戴好,也收拾好,約莫也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衆人進屋。
陸續的還有各家夫人身邊的官員到達,場面整的像是開會。
總理夫人先問,“這麼早將大家召集起來,就是想問一件事,從昨晚到今天早晨,有誰見到傅雙雙了嗎?”
女眷紛紛面面相覷,表示不曉得。
接着就是葛將軍插言,“那個女人昨晚被我捉姦在牀,現在定然是沒有臉面出現在這裡了,奉少主,你這頂綠帽子可是戴的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