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的故事三百五十年前(5)
“小妹和秦歸田,怎麼可能呢?她是那麼單純的一個女孩子,不可能跟秦歸田那個大色狼的。”
宋詞憐惜地看着我:“唐詩,你太單純了,只想到愛才會懷孕有子。卻想不到,這世上有一種人,邪惡如野獸,可以做出完全沒有人性的舉動。”
“你是說……”我被那殘酷的猜想嚇住了,“不!怎麼會這樣?”
宋詞的眼光更加憐惜:“張楚沒有猜錯,他說你連聽到妙玉的最終結局很可能是落入賈芹之手都受不了,一定更不能接受小妹曾被秦歸田侮辱的猜測。”
“可這是非常可能的。”元歌幫腔,“在公司的時候,我幾次都撞見秦烏龜調戲小妹,每次小妹給她送茶遞水,他都會趁機猥褻。那隻烏龜沒有做不出來的缺德事兒,他連我都想染指,還會對付不了小妹嗎?”
宋詞點點頭,接着說:“我和張楚已經分析過,小妹夢境的惟一解釋就是:姓秦的曾對她施暴,致使她懷孕,她喊‘秦經理饒了我’,不是因爲夢到殺人現場,而是夢到她被強暴的現場。”
天哪!我被這超乎自己想像能力的推理嚇住了,忽然間隱隱約約想到一件事:“那,那不是說,她有殺人動機?可是,小妹哪兒有那個能量?而且,她看起來,根本不像個殺人犯。”
“不僅是不像,而是可以肯定,她不是殺人兇手,而且真兇是誰,她也根本不知道。”宋詞娓娓分析,“小妹是個心思很重的人,如果她知道是誰殺了姓秦的,那麼夢裡喊的就不是‘秦經理不要’而是‘阿清不要’了!”
阿清?!
我望着宋詞,她終於說出了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也是我剛纔隱約想到而不敢肯定的。是阿清,會嗎?
“一定是阿清!”元歌叫起來,“如果孩子的確是秦歸田的,那麼就不僅小妹有殺人動機,阿清也有殺人動機,而且,他是轉業軍人出身,又是大廈保安,既有殺人時間又有殺人能力。他纔是最大嫌疑!”
蘇君接着宋詞的話頭說下去:“剛纔,張先生來了我家,我們討論了很久,雖然不能完全確定案情經過,卻也八九不離十。來找你們,就是想再彼此印證一下各人所知道的……”
“等等,等等。”元歌叫,“你一再說到張先生,張先生是誰?又怎麼攪進這件事裡去了?他那麼會分析,爲什麼不乾脆請他來跟我們一起開會?”
宋詞望向我,我慘然地低下頭。張楚,他一直在暗中幫助我,或者說,是幫助他自己。我們在爲同一件事而奔波,可是,卻不能夠並肩作戰,甚至連見一面也不可以。
相愛而不能相親,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殘酷的嗎?
然而,真的就再也不能相見了嗎?連遠遠地看一眼也不可以?我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呀!
元歌看看宋詞又看看我,若有所悟:“哦,是不是你那位望塵莫及?可是……”
“別可是了,先說正事吧。”宋詞打斷她,“讓我們把案件重演,整件事,要推溯到三個月以前……”
三個月前的一天晚上,小妹留宿在大廈地下室,秦歸田下去取一件東西,看到小妹一個人在那裡,頓時起了色心,威脅利誘,對她施暴。
在小妹的家鄉,女子失貞是件非常可恥的事情,她受辱之後,不敢張揚,忍氣吞聲,只把這件事告訴了阿清。阿清從此對姓秦的恨之入骨,可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直到案發當晚,元歌與宋詞先後離開大廈,阿清看到元歌氣沖沖離開,覺得好奇,於是上樓巡視,發現秦歸田喝得醉醺醺的,一個人呆在辦公室裡擺弄他的那些特殊“珍藏”,一時兜起舊恨,順手抄起酒瓶將他打昏,然後用絲襪將其勒死,又將避孕套罩在他頭上泄憤,並順手牽羊取走了保險櫃裡的玉飾。
阿清是轉業軍人出身,做這些事小菜一碟,簡便至極。做完後,他將玉飾轉移,然後回到保安室睡覺,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對誰也沒有說起。
第二天早晨,小妹發現秦經理屍體,大叫起來。
阿清並不驚慌,立刻衝到樓上去報警,現場雖然發現了他的腳印,也只以爲是他剛剛留下的,又因爲他一向憨厚,對姓秦的感恩不盡,完全沒被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