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雁琅（二）
齊妃逝世那天，父親找過自己，雁琅此人心性難測，恨意頗深，若能化解再好不過，只是，雁琅已經因爲恨迷了心智，怕是齊妃後面的黨羽不過繞過她。只是自己不知的是，齊妃後來的模樣與雁琅母妃死時一致。
從那之後便就經常看到朝黎，幾次撞到朝黎與雁琅談話，雖是匆匆照面，卻寒意甚深。齊妃死後不久，朝中便劍指雁琅，不可立爲太子，心腸歹毒，對後宮妃子動手，只是在那些朝臣說完之後，第二天再未出現在朝中，再加上廖以寒在朝內勢力越來越大，也無人敢再說些什麼。
“那日齊妃真的是想對你行刺？”
“寧兒怎麼想起來問她了？”
“沒什麼，我快要和父親離開了，估計過幾日便走，琅哥哥照顧好自己。”
“爲何？寧兒留下可好，留在東雁陪我，等你成年，我娶你爲妃可好，我只娶你一人。”那是雁琅說的話真摯動聽，可是自己卻無心留在東雁。若不是母親替自己找了司寇奕當師父或許自己真的會留在東雁，或許一切的一切都會不一樣，雁琳已經被齊家視爲儲君，學習幻術已經是必行之事，而能破幻術只有自己的丹凰劍。
“小琳的幻術還不足爲懼，哥哥放心便好，我與父親已經出谷將近一年，以後琅哥哥想玉兒便可去玉迭谷找我。”只是後來也未曾見過幾次，後來自己便隨師父去了西轅，在那一待又是一年。
記得走的那天東雁的梅花開得分格外的紅，紅色的花瓣落在雪上，裹着白色披風的雁寧便隨着雁曦一起離開了東雁，那是若是雁琅再次強留，或許雁寧真的會成爲自己的妃吧。在那之後與朝內苦戰，再加上三國勢力劇增，東雁王臥牀不起，一切的一切都壓在雁琅身上，那段日子便是握着雁寧在明德寺求來的護身符，無論多少個日夜，總覺得只要雁寧還在，自己便有戰勝一切的念頭。
“琅哥哥，看這個，這是寧兒給你求來的護身符，你戴在身上，以後就算寧兒不在，也能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好，只是我更希望寧兒一直待自我身邊。”
只是後來雁琅殺害齊妃族人被雁寧親眼看到，雁寧就知道，雁琅已經徘徊在地獄邊緣。所以師父說要交自己清心訣便答應了，此法靜心，是下層，護心爲中層，無心乃是上層，只是自己一直無法練得上層心法。想着有一天可以用清心訣化解雁琅內心的恨意。
雁寧走後的數年，雁琅去過玉迭谷，可是未曾進去過，曾經傳過一封書信，“總有一天，會以王的身份娶你爲後。”只是那些往事不知現在在自己身邊的寧兒是否還記得。
“寧兒已經從南烏圖離開，留在你那裡也不是長久之計， 今日回來便讓他留下吧。”汝玄司也是雁曦一邊聞着草藥一邊對着站在前面的雁琅說着。
“叔父，雁琅會護好寧兒，不會讓她受半點屈辱，還望叔父成全。”
“你還是一點都沒變，等她回來了聽她的意見。”
後山有一片空地，與歸寧山上很像，一個亭子落在山腳，哥哥正在品茶，可是卻臉色有些蒼白，還有一些草藥的味道。
“你受傷了？”
“無礙，你身體好些沒有？”
“你知道是假，何必再罰莫軒？”
“我罰的是你，你怎敢這麼對自己身體？”
“我只是在賭罷了。”
“你動心了，那人便是棠王爺，你本以爲練了清心訣便可放下自己的情，卻未曾想到仍是動了心，連自己都未曾發覺，軍營裡面的暗衛也是你安插的，你的妒心不比你那姐姐少半分。”
“或許是霞鳶死的時候，或者是與他同去北弗的時候，或許更早，在西轅救他的時候，偏偏就是他了，能怎樣呢？”
“傻子，別再做出傷害自己身體的事情，幻術本就以血爲引，一旦出錯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
“此事只能你們知道，莫要再多一人，就當真的有過這麼一個孩子存在過。”
“知你心裡過意不去，陸扇容已經被我用了秘術洗了記憶，不會再出現了，莫再用這種方法試圖挽留任何東西。”
“總覺得會有報應，我自己種的果，必將由我自己承受。”
那個孩子本就不存在，只不過是以血爲引做出來的幻術，本想以此讓顧瑾棠遠離陸扇容，也因此對自己有愧，而無心再娶其他妻室，卻未曾想到雁琅已經發兵，而自己在宮內正好被雁琅眼線看到，變將計就計出宮，回了東雁。錯錯對對，是是非非，早就不那麼重要了，不知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偏執，這麼不理性。
“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會留在東雁，這也是防止雁琅發兵的辦法。”
“你要待一輩子？”
“看那人何時開竅了，更何況我有一心事未了，廖以寒與鳳溪姑姑因我與雁琅分隔多年，此次也算補償他們。”
“你決定便好，有事讓莫軒知會我。”
晚間便與雁琅留在玉迭谷，第二日纔回了東雁，回宮之前去了曄城，那裡一改往時蕭條，街道繁華，樓宇亭臺交錯，在曄城城門外有一個很大的圍場，還在翻修，中間是一個很大的臺子，周邊全部被兩層樓牆遮住，一門通向門外的鶴城，一門便是曄城市井。向前望去那邊是南烏圖的鶴城，當初徐英死守門外，望着的便是這曄城吧，霞鳶是否也在看着呢。
“這臺子搭的與你在玉迭谷的別無二致，再過半年便可完工了。”
“搭這臺子爲何？”
“我們在此成婚可好？我說過我會娶你爲後，定當做到，我們就在曄城舉行儀式，半年之後我娶你爲後。”
“雁琅，你”還未曾反駁，雁琅已經吻了下來，“此事我不打算與你商量，你內力我早已封住，你別想再從我身邊離去，只要乖乖等着成婚便好。”
雁寧你在此出生，便在此與我完婚，我會將你留在這裡，百年之後一起入葬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