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翁歸靡爲生長在這片遼闊的草原而自豪,但在今晚,他卻無比憎恨無邊無際的草原,劉燁不知身在何方,也許她能逢凶化吉,也許她正孤立無援,也許她已經……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心情,惟一的念頭就是找到她,即使是在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
翁歸靡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劉燁,這種自信並非無緣無故,彷彿冥冥之中有指引,將他帶到劉燁的身邊。
在黑暗中茫茫追尋的無助,惴惴不安的焦灼,提心吊膽的驚慌,這些感覺翁歸靡不願意回想。他第一眼看到劉燁的時候,她緊閉雙眸像在昏睡又像是停止了呼吸,翁歸靡只覺自己的心在那瞬間停止了跳動,苦苦壓抑的感情排山倒海般將他淹沒。
“燁兒……”
翁歸靡用盡所有力量喚她的名字,他從不敢直呼她的名諱,從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在心機深沉的族人面前,在渾身戒備的扶瑪面前,他不能流露出一絲仰慕之情,即使他對她的感情已經到了難以控制的地步。
是的,他愛她,他愛上了美麗的漢家公主,愛上了同族兄長的女人,愛上了烏孫昆莫的夫人。
他並非情竇初開的青澀少年,他不會輕易爲誰動心,也不會迷戀女子的美貌,更不會覬覦兄長的女人。可是,遇見了她,他所有的堅持都化爲烏有。
初初見她,他就有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原以爲是她的美讓他產生幻覺,但當她薔薇花般的笑容綻開之時,他聽見了心底傳來的聲音,那朵花開的聲音。
他從沒見過她這樣的女子,遭受冷落排擠還能笑得那麼明媚,她不會自怨自艾,不在意別人給她造成的傷害。她懷抱更遠大的志向,她將中原先進的技術帶給烏孫,與烏孫的平民百姓一起務農,在她身上看不到公主夫人的影子,但卻覺得她最矜貴。
她用她的“炮仗”解決了一場危機,她的堅強勇敢令人折服,她的正義凜然令人佩服,她的聰明才智令人信服。
她對少夫的溫柔誠摯,翁歸靡看在眼裡,心也爲之融化,但當她叫住他的時候,卻又不敢回頭看她,因爲他怕自己再也回不了頭。
那杯竹葉茶像是他們之間的約定,彷彿他們前世纏綿今生有約,不管相隔多遠,終有重逢的一天。
翁歸靡灼熱的脣徘徊在劉燁耳畔,雙手不知不覺越擁越緊,像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
劉燁的掌心貼着他的胸膛,感受他有力而紛亂的心跳,他的吻喚醒了她沉睡已久的渴望,她想跟他更爲親近,親近到不分彼此。
但,翁歸靡仍是在顧忌什麼,他的擁抱那麼用力,脣卻像羽毛輕輕撩撥她的心,猶豫着該不該許下一生的承諾。
“索朗,既然你來了,我就不讓你有機會逃走……”
翁歸靡怔了怔,劉燁沒給他時間思考,便將自己的脣湊了上去,翁歸靡下意識地想要躲避,劉燁毫不猶豫地將他推到在草地上,兩人的脣膠着在一起,像是引線點燃了彼此的熱情。
劉燁面紅心跳呼吸困難,忍不住擡起頭換口氣,看着身下的翁歸靡,漲滿情愫的雙眸如煙似霧,像是花瓣上的晨露,美得令人心醉。
翁歸靡看得癡了,一手摟着她纖細的腰肢,一手托住自她肩頭垂下的長髮,呼吸着專屬於她的芬芳,原始的衝動在他體內放肆地延伸。
“燁兒……”
在她的注視下,翁歸靡忘情地喚了聲,輕撫着她粉嫩的臉頰,目光流連於她精緻的面容。
劉燁羞赧一笑,整個人臥在他懷裡,翁歸靡趁勢翻了個身,轉而將她壓在身下,化被動爲主動,溫柔地吻上她的脣。他等不及品嚐她的甜美,她每一次的顫動都讓他心動不已,他輕柔地安撫她的不安,他要她知道他會好好待她。
此時,劉燁的腦袋一片空白,前世毫無戀愛經驗的她,這可是她名副其實的初吻。記得言情小說裡描寫這種場面的時候,通常是說思緒放空腳都站不穩了,甜美地像是在雲端漫步。
可她現在是躺着的啊,有沒有躺着接吻的經驗借鑑?置身雲端的感覺她也沒感受到,她只知道自己緊張地要死,他的引領讓她不知所措,如何迎合讓她困惑不已,這是他們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她不想給他留下不解風情的印象,甚至是麻木不仁的惡劣影響。
算了,算了,誰接吻的時候還在胡思亂想呢!劉燁兩眼一閉,裝作很熟練地迴應,生澀與激情矛盾地結合,引得翁歸靡直想笑,所有人都知道,劉燁還是未經人事的處子,她果然是個不服輸的人,哪怕是在這方面也不甘落於人後!
但翁歸靡不得不承認,她的“反擊”確實很有效果,他溫柔的憐惜逐漸遮掩不住攻略的本性,愈發激烈地追逐她的芳蹤,大肆侵略每一處屬於他的柔軟。在他一輪又一輪的攻勢下,劉燁敗得潰不成軍,任他予取予求。
許久,劉燁忽覺胸口一涼,睜開雙眼,卻見翁歸靡像是痛苦地隱忍什麼,他看着她,微微一笑:“放心,我不會在這種地方要了你。”
放心?她看起來像是在擔心嗎?她有嗎?她有嗎?她有嗎?
不過,這種被人疼惜的感覺真好,真正愛你的男人不會只愛你的身體!
劉燁擁住翁歸靡,想要說些應景的話,突然發現一道玫瑰色的光芒從他身後升起,她激動地將他推開,指向那片藍紫色的月亮灣。
“看,日出……”
翁歸靡寵溺地望着她笑:“從今以後,我會陪你看每一個日出。”
劉燁沒來由地鼻子發酸:“喂喂,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知道這句話代表什麼意思嗎?”
翁歸靡將她擁在懷裡,輕聲道:“傻瓜,我當然知道,你不用懷疑我的真心。”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劉燁哽咽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不管翁歸靡是不是她的毒,有這句話也算她沒白喜歡他一場。
“下次我帶你來好好看看月亮灣,現在我們要回去了。”翁歸靡體貼地爲她梳攏頭髮,捧起她的臉,深深地看着她,“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等解決了這件事,我一定會帶你來的。”
翁歸靡和扶瑪訂有婚約,眼看下個月就要成親了,所有長老貴族都等着喝他們的喜酒。在這種時候,翁歸靡要是提出退親,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一個扶瑪尚且好對付,再加上個烏布吉就沒那麼容易了。
劉燁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但她要的不止是這些:“索朗,答應我,做烏孫的昆莫,好嗎?”
翁歸靡愕然:“我?昆莫?我從沒覬覦過王位啊!燁兒,你、你就這麼看重夫人的位置嗎?我以爲,以爲你是與衆不同的……”
劉燁搖搖頭:“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但我們想要在一起的話,你就必須成爲昆莫。你想想看,我是大漢的和親公主,我來到烏孫就是爲了兩國的安定,我不能只考慮自己的幸福,辜負了祖國的期待。”
“索朗,你和那些愚昧的長老們是不同的,他們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只貪求片刻的歡愉,但你明白匈奴是永久的威脅,烏孫的強大離不開大漢的支持。如果我們只爲自己,大漢和烏孫的關係仍是停滯不前,匈奴要是打過來,百姓們還得跟着受苦受罪。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們什麼都不管了,這樣的幸福是你想要的嗎?你能心安理得嗎?”
“可是……”翁歸靡猶豫了,“王兄不可能傳位給我的,烏孫昆莫的繼承人是泥靡,這是王族的傳統,誰都改變不了。我要是動了這個念頭,須其格第一個不放過我,如果她唆使匈奴發動戰爭,我們烏孫肯定招架不住啊!”
“泥靡還小,若是軍須靡主動將王位傳給你,須其格還有什麼話說呢,這畢竟是你們烏孫的國事,匈奴再不情願也不敢輕舉妄動。”
“燁兒,王兄的身體硬朗得很,十年八載也不會退位的,真等到了退位的時候,泥靡也已經長大成人了……”
劉燁輕嘆道:“索朗,我不是逼你謀朝篡位,也不是爲了我們能在一起才這麼說,更不是貪圖什麼榮華富貴。烏孫除了你,不能交給別人統治,須其格是匈奴的人,他的兒子要是稱王,烏孫肯定會淪爲匈奴的附屬國,這麼顯而易見的事,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現在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有所準備,天有不測風雲,若是真有那一天,泥靡又擔負不起國君的重任,你該怎麼辦?”
劉燁這番話戳中了翁歸靡的要害,他當然能看出來,而且看得很透徹,但直系相傳是烏孫歷代的傳統,他怎麼能背棄傳統呢?他決計不肯眼睜睜看着烏孫成爲匈奴的附屬國,更不忍心讓百姓受人欺壓,難道,只有他繼承王位才能避免這種情況發生?難道,擺在他面前的只有這一條出路?
翁歸靡看向滿懷期待的劉燁,幽幽地嘆了聲:“讓我想想,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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