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兒疑惑的望向阿伊古麗,阿伊古麗緩緩站起身來,臉上的表情反倒平靜了下來,看了看楚兒手中的嬰兒衣物,輕聲道:“王妃這麼說是懷疑我劫持了小郡主了?”
楚兒淡然道:“我看到的一切讓我無法不去懷疑你。”
阿伊古麗道:“王妃有沒有想過,如果是我劫持了小郡主,我會傻到將衣物藏到自己的住處的地步嗎?”
楚兒冷笑道:“或許你是故佈疑陣也爲可知。”
阿伊古麗道:“我在瀚海沙漠之中承蒙平王殿下相救,對殿下只有感恩之心,絕無加害之意,更何況在我來到此地之前,根本不知道恩公便是平王,甚至連他的模樣,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見到。”
楚兒冷冷道:“總之在這件事沒有搞清楚之前,你絕不可離開王府半步。”
我內心煩躁異常,轉身向門外走去,易安候在門外小聲道:“小主人要去哪裡?”
我低聲道:“你帶我去燕琳那裡看看。”
爲了防止燕琳睹物思人,延萍將她安排在另外的房間休息。
燕琳靜靜躺在牀上,臉上仍然佈滿淚痕。延萍看到我進來,慌忙帶着侍女退了出去。
我愛憐的撫摸着燕琳的長髮,輕聲道:“琳兒。”
燕琳恍如大夢初醒一般回過頭來。她死命的抓住我的臂膀道:“胤空,是不是茗兒已經找到了?”
我心中一陣酸楚,柔聲道:“你放心,茗兒一定不會出事。”
燕琳從牀上坐了起來,我慌忙摁住她的肩膀道:“你想做什麼?”
燕琳道:“我要去找茗兒。”
我苦苦勸道:“你還是留在這裡,萬一他們找到了茗兒。你卻不在這裡,誰來照顧她呢?”
燕琳茫然地點了點頭,終於放棄了下牀的舉動。
門外易安低聲道:“小主人,陳先生他們過來了。”
我又安慰了燕琳幾句,這才走出門外,向延萍囑託道:“你多帶幾位侍婢照顧燕琳,千萬不要讓她做出什麼傻事。”
延萍點了點頭道:“小主人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王妃。”
茗兒失蹤的消息驚動了很多人,和陳子蘇一起前來的還有公孫祿。
我臉色陰鬱的和他們一起來到書齋。
公孫祿道:“我已經發動宣城所有的捕快,前往各方尋找,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小郡主。”
我嘆了口氣道:“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劫匪劫持茗兒一定另有所圖,他肯定會和我聯繫。”
陳子蘇點了點頭道:“公子說道很有可能,也許劫匪想借着這件事要挾公子。”
我冷笑道:“無論他想要多少錢,只要能換回我的女兒,我都會滿足他。”
公孫祿道:“這兩年宣城在殿下的管理下,莫說是劫持,連小偷小摸幾乎都銷聲匿跡,我估計對方並不是求財那麼簡單。”
我何嘗不是這麼想,不過我內心深處仍然期望不要發生這樣的情況。我忽然想起綠海原那邊,驚聲道:“我忘了讓人通知綠海原方面了。”
陳子蘇道:“公子放心,王妃已經讓唐昧前往綠海原通知加強防衛了,諸位王妃的安全不會有任何的疏漏。”
我點了點頭道:“新法的進程怎麼樣了?”
陳子蘇道:“我和公孫兄這次前來,本來就是爲了新法的事情,沒想到小郡主突然出了事情。”
公孫祿道:“我們已經挑選了三個鄉鎮開展新法的試行,準備以後逐步加大範圍。”
我心不在焉地說道:“這件事就勞煩你們了。”
公孫祿看到我心情不佳,率先告辭道:“卑職還要前往視察新法的施行情況,先行告退。”
等到公孫祿走後,陳子蘇來到我的桌前道:“公子,我聽王妃說這次你在北胡被困,是歆德皇和拓拔淳照暗中勾結?”
我點了點頭道:“這都是安蓉公主親口對我所說,應該不會有錯。”
陳子蘇道:“先是拓拔淳照下手對付你,然後歆德皇便提出讓你入康都拜壽,緊接着便發生小郡主失蹤,這一連串的事情全都是針對公子而來。”
我不禁皺起眉頭道:“難道你認爲是我父皇策劃了這一出事情?”
陳子蘇道:“我總覺得有些奇怪,小郡主失蹤的時機太過湊巧了。”
我低聲道:“能夠在守衛森嚴的王府中劫走茗兒,而且讓我們毫無察覺,此人的武功一定十分高強。”我忽然想起冷孤萱,難道她識破了藏寶圖是僞造,前來掠走了茗兒?
陳子蘇道:“公子打算怎麼做?”
我正在神不守舍之時,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陳子蘇。
陳子蘇苦笑着重複了一遍:“公子打算怎麼做?”
我嘆了口氣道:“北胡方面雖然害我在先,可是現在我並沒有足夠的實力吃下北胡,這口惡氣只好暫時壓下,拓拔淳照雖說已經坐在了大汗地位置上,可是他也不見得舒服,暫時應該不會興兵南下。”
陳子蘇道:“公子說得對,我也以爲現在並不是和北胡撕破臉皮的時候,如果可能,我們應該儘快和北胡重新修好關係。”
我笑道:“談何容易,拓拔淳照一心想要回綠海原的土地,在他心中歆德皇比我更加值得合作。”
陳子蘇微笑道:“他只不過是一時糊塗。急於想在國人面前做出業績,這次還你不成,勢必會重新考慮和我們的關係。”
我點了點頭道:“燕、韓兩國就要開戰了。”
陳子蘇道:“我已經讓人查清了那邊的情況,燕韓兩國的這場戰爭恐怕無可避免。”他滿懷深意地看了看我道:“公子是不是對這場戰爭有什麼想法?”
我靠在椅背之上:“當初沈馳臨死之前,曾經向我提出立足宣城拓展西疆的建議,我當時還以爲他想害我。不過現在想起來,他的建議的確有可行之處。”
陳子蘇道:“沈馳乃是一代奇才,看來他早已經看透了公子所面臨的局面。歆德皇遲遲不肯立嗣,公子與其等着他讓權,不如自己向西拓展疆域,如果我們能構拿下燕北草原,便可以形成從玉門關到冕池的大片疆土,到時候公子就擁有了和列國抗衡的實力。”陳子蘇停頓了一下又道:“公子的設想雖好,可是此刻卻不是對燕國用兵的最好時機。”
我微笑道:“陳先生是不是想等燕韓的戰事真正打起,我們再從燕國的背後用兵?”
陳子蘇道:“燕韓雖說交惡,可是這場戰爭想分出勝負,也並不是短期之內,我們需要等到兩國拼的個兩敗俱傷,那時候對燕國用兵,付出的代價應該要少的多。”他微笑道:“北胡要比燕韓強大得多,可是兩胡戰爭仍然讓他損失慘重,我們從中牟取了巨大的利益。這次對待燕韓,應該採取同樣的方法。燕韓兩國都與大康接壤。晉國已經明確表示支持韓國,韓國的物資供應從晉國轉運自然不會成爲任何問題。而燕國想對來說便是顯得孤立無援,戰事一旦打響,他們對物資的要求將會成倍翻升,我們藉此機會先從經濟上攫取燕國的金錢,等到燕國的國力被韓國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一具西進,奪去燕國的土地,如此方纔是上上之策。”
我點了點頭道:“陳先生此計甚妙。”
陳子蘇道:“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要讓燕國產生警惕之心。表面上還要給他點甜頭,晉國乃是和漢國齊國同一集團,他幫助韓國,便是這個聯盟幫助了韓國,我們便從此下手,首先將燕國拉入康秦之間的聯盟,放鬆他的警惕。”
我笑道:“這件事很容易辦,只要有我和晶後的聯名書信,燕王李兆基自然不會產生疑心。”
陳子蘇道:“子蘇不才,願意替公子做成此事。”
我微笑道:“好,我馬上便寫一封書信給晶後,讓她出面邀請燕王李兆基加入我們的聯盟之中。”
陳子蘇撫須笑道:“如果晶後出面,李兆基定然會認爲這是雪中送炭,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我們相視大笑起來。
書齋的房門輕輕敲響,從敲門聲我便知道是易安,他一定有要緊的事情,不然不會在我商議事情的時候打擾我。
“進來!”
易安走了進來,低聲道:“康都來人了。”
我冷笑道:“又是來催我前去拜壽的吧?”
易安道:“這次來得是賀王龍天賜。”
“哦?”我有些奇怪,本以爲歆德皇還會派雍王來呢。
陳子蘇道:“公子還是去見見他,看看歆德皇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我跟賀王龍天賜並沒有打過什麼交道,歆德皇的諸位兄弟多數對政事很少涉及,只有這樣才能明哲保身,遠離是非。賀王所採用的方式便是寄情於酒色之中,在皇族之中,他以生性風流而聞名,曾經因爲和吏部大臣王沱的妻子發生偷情而被捉姦在牀,王沱惱怒之下一刀將他刺傷,然後手刃了自己的妻子。
歆德皇因爲此事將龍天賜貶到了西部小城榆林,五年前纔將他重新調返回京,龍天賜經歷這次教訓絲毫沒有引以爲戒,仍然縱情聲色,在皇族之內可謂是聲名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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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客廳的時候,龍天賜已經等了我很長時間,他雖然是我的皇叔,可是現在的地位和實力比我不知相差了多少,讓他等我也是理所當然。
龍天賜見到我進來,慌忙站起身道:“平王來了!”
我笑道:“皇叔久等了,我剛纔正在忙着府中的一些事情,所以來遲了,還請皇叔見諒。”
龍天賜笑道:“這是哪裡話,我也是剛剛纔到。”
我在龍天賜身邊坐下,微笑道:“皇叔這次來究竟有什麼事情?”
龍天賜道:“我此次前來是奉了陛下的命令,特來傳一道密旨。”
我向周圍掃了一眼,客廳那的侍女慌忙退了下去,從外面將房門關上。
龍天賜起身拿出密旨道:“平王龍胤空接旨!”
我慌忙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按照規矩密旨是不需要當面宣讀的,龍天賜將密旨交到我的手中,低聲道:“皇侄還是現在就看,我還要回去覆命。”
我展開密旨,果然是歆德皇親筆所書,上面竟然是立我爲太子,讓我回康都當面冊封。內心中不禁涌起一絲喜悅,他總算下旨了,難道這歆德皇終於想明白了不成?
龍天賜道:“陛下讓我當面告訴皇侄八個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我微笑着點了點頭道:“多謝皇叔了。”
龍天賜不失時機的表白道:“我們這幾位叔叔由始至終都會站在你的一邊。”
我笑道:“多謝皇叔的支持,既然來了,便在宣城多玩上幾天,感受一下北疆的風情。”
龍天賜苦笑道:“這次恐怕不成,陛下讓我傳完密旨,馬上就回去覆命,以後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回來叨擾你。”
送走了龍天賜,我重新回到書齋之中,陳子蘇仍然坐在這裡等我,我將密旨遞給了他,冷笑道:“父皇果然又想出了新的花樣,想在這次壽筵上冊封我爲太子。”
陳子蘇道:“公子害怕歆德皇想以次做爲誘餌,藉機除去你?”
我點了點頭道:“他既然能讓拓拔淳照殺我,當然可以假借立嗣的名義將我除掉。”
陳子蘇看完密旨,微笑道:“公子怎麼打算的,究竟會不會去?”
我沉吟片刻方道:“說實話,我根本沒有給歆德皇拜壽的準備,可是看到這封密旨之後,我卻有些動心。”
陳子蘇笑道:“公子究竟爲何動心,難道以爲歆德皇會按照約定冊封你爲太子嗎?”
我搖了搖頭道:“他不會改變想謀害我的初衷。”
陳子蘇低聲道:“公子似乎想冒險一試?”
我微笑道:“他此次拋給我的誘餌的確太過吸引,我真的有些無法拒絕。”
陳子蘇笑道:“這樣的誘餌任何人都不會輕易拒絕,只要我們做足準備,完全可以將誘餌吃掉,而不觸及魚鉤,讓歆德皇賠了夫人又折兵。”
陳子蘇這句話雖然另有所指,可是我仍然不免想到了珍妃的身上,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陳子蘇當然不知道我和珍妃之間的事情,他繼續道:“不過歆德皇既然拋出這樣的誘餌,看來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公子若是前往康都勢必會兇險重重。”
我淡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是成功得到太子之位,無論是在百姓還是在衆臣的心中已經成爲衆望所歸的人選,父皇再也沒有能力遏制我的行動。”
陳子蘇道:“太子之位並不僅僅是一個虛名,它代表着一個身份,一種地位。公子如果能夠如願以償,酒意味着,你已經有了向歆德皇挑戰的資格,即便是周邊諸國也肯定會重新考慮和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點了點頭。
陳子蘇道:“公子所要做的便是潛入康都,暗地與諸位王公大臣聯繫,道歆德皇壽誕之日,突然出現,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讓他迫於形勢不得不將太子之位封給你。”
我笑道:“看來採雪給我的面具又要派上用場了。”
陳子蘇笑道:“沒想到江湖中的小小伎倆能夠起到如此大的作用。”
事情遠沒有我想象地那般順利,唐昧很快便從綠海原給我帶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曲諾失蹤了,和她一起失蹤的還有采雪。
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久久沉浸在震駭之中。曲諾雖然懷有我的骨肉,可是我對她的更多的之時憐惜和責任感,並沒有那種刻骨銘心的深愛,對我的大吉還在其次,一直默默在我身邊照顧我的採雪卻爲何也會忽然失蹤,我內心中變得空空如也,無法言語的失落感充斥着我的內心。
唐昧低聲道:“她們式前晚失蹤的,現場並沒有發現打鬥搏殺的痕跡,不像有敵人潛入的樣子。”
我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唐昧道:“公子,綠海原的防守向來嚴密,察哈臺爲了確保幾位王妃的安全,更是加派了防護的人手,按理說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怒道:“那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失蹤了兩個人”
唐昧道:“恕我直言,她們可能是自己離開的。據負責警戒的武士所說,當日下午,採雪姑娘陪着曲諾去綠海原牧場之上散步。從那以後便沒有看到她們的蹤影。”
我痛苦的皺起了眉頭,曲諾有離開我的緣由,而採雪呢,她又是爲了什麼?
我有些虛弱的擺了擺手道:“你先出去吧。”
採雪的如花笑魘不時的浮現在我的腦海之中,心中一個反覆的聲音在吶喊道:“採雪絕不會背叛我,她絕不會背叛我……”可是我因何會想到她背叛我的事情?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讓我的心緒紛亂到了極點。
我不知道自己在書齋內坐了多長時間,直到楚兒端着參茶過來,方纔將我從深思中驚醒。
我擡起頭,笑容顯得有些勉強。
楚兒嘆了一口氣,來到我的身邊,張臂將我抱在她的懷中,讓我的臉緊緊貼着她溫軟的嬌軀之上。
楚兒輕聲道:“我讓人查看過採雪的房間,她所有的私人物品全都不在了,看來她對此次離開早已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我抱起楚兒,讓她坐在我的懷中。她的體溫能夠給我些許的安慰。
楚兒道:“我們王府之中還丟了一些東西,你讓我收起的那兩張面具也不見了,按照時間推斷,應該是茗兒失蹤那晚上丟的……”她停頓了一下。終於道:“王府內所有屬於採雪的東西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的四肢變得有些冰冷,表情無比僵硬,呼吸也越發的急促起來。
楚兒輕聲道:“我本來不想懷疑她,可是這件事實在太過巧合。”
我毅然搖了搖頭道:“採雪不會背叛我,一定是有人劫持了她。”
楚兒幽然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下去。
我雖然嘴上如此說,可是內心中早已承認了這個事實,這件事一定和採雪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我忽然想起幽幽曾經對我說過的話――眼中看到的事情未必是真的,你最爲相信的人也許恰恰就是欺騙你最多的那個……
難道幽幽口中欺騙我的那個人就是採雪?
楚兒輕聲道:“沒有采雪的易容術相助,你前往康都必然兇險重重,是不是考慮放棄這個念頭?”
我黯然道:“我現在心中好亂,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楚兒緊緊擁着我道:“胤空,一切都會過去,不論發生怎樣的事情,我都會守在你的身邊。”
採雪的突然失蹤,讓所有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認爲採雪和這一連串的事件一定有關,只有她纔對王府的情況如此熟悉,而且她在事前便做好了離開的準備,更爲巧合的是,茗兒失蹤之時,她送給我的兩張面具也不翼而飛。
陳子蘇離開宣城前往秦國出使之前,我專門將焦鎮期、諸葛小憐、唐昧等人召集到王府議事,按照我的吩咐,我的諸位妻妾都留在綠海原未曾返回,我不想再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針對爲歆德皇賀壽之事,我們中間出現了涇渭分明的兩派,以焦鎮期和唐昧爲首的持激烈的反對態度。認爲我前往康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不過是深陷險境。無論是太子歸屬何方,對我們不應該有太大的影響,而焦信卻贊同我前往康都。
諸葛小憐從開始支持我前往康都,現在也變得有些猶豫,畢竟採雪的突然失蹤,讓我無法悄然潛入康都。身份更容易暴露。在這種情況下危險會增加許多,太子之位固然誘人,可是如果冒太大的風險也是不值得考慮的。
我目光轉向一直沒有發言的陳子蘇道:“陳先生有什麼看法?”
陳子蘇淡然笑道:“這件事我的確拿不出什麼建議,還是聽聽年輕人的看法吧。”
我望向焦信,焦信看了看焦鎮期方道:“我並不同意爹爹的意見,我認爲殿下前往康都乃是勢在必行。”
焦鎮期怒道:“混帳東西,胡說些什麼?”
我笑道:“焦大哥不要着急,我們聽聽焦信的道理再作決斷也不遲。”
焦信道:“我先不說我的道理,大家有沒有想過,如果平王殿下此次不去祝壽會有怎樣的後果?”
焦鎮期忍不住道:“不去便不去,歆德皇能奈何公子?”
焦信道:“歆德皇早已放出話來,要在壽宴之上冊封太子,根據這封密旨看來,他已經承諾將太子之位許給平王殿下。”
焦鎮期不屑道:“那昏君說的話鬼才會相信。”
焦信微笑道:“可是我們假定他這次立嗣屬實,如果平王不去康都,他勢必會立其他皇子。那麼太子之位便會旁落,你們有沒有想過左逐流,他最期望的就是太子之位落在其他人的手上,如果一切真的如他所願,那麼平王殿下的處境豈不是變得異常尷尬?”
陳子蘇點了點頭道:“焦信所言的確有幾分道理。”
焦信道:“按照我們對左逐流的瞭解,他一直在悄然發展自身的勢力,假設太子之位落在勤王的手中,他便會成爲歆德皇理所當然的繼承人,無論歆德皇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勤王都會成爲衆望所歸,順利登上皇位。
陳子蘇道:“你是在擔心左逐流在太子之事明朗之後,馬上就會對歆德皇下手嗎?”
焦信望向我道:“如果是平王殿下如願以償的獲得了太子之位你對歆德皇還會有任何顧忌嗎?”
我微微一笑,心中卻道:“若是我當上了太子,巴不得歆德皇馬上就死掉。”
焦鎮期臉上的怒氣漸漸消失,他終於發現焦信已經不是昔日的那個孩童,一日一日的成熟起來。
焦信道:“歆德皇坐在皇位之上,我們還可以舒舒服服的發展自身的力量,如果太子之位旁落,歆德皇距離斃命之日也就不遠了,換成左逐流當權,他豈會任由我們發展?所以這次的立嗣,對殿下極其重要,我們非但要去,而且一定要把太子之位搶到手中,不然勢必會陷入被動的局面之中。”
他看了看父親,然後小心的說道:“殿下應該清楚,這次你交鋒的對手並不是歆德皇,而是左逐流,太子之位雖然是一個虛名,可是決不能讓左逐流在這次的事情上佔盡先機。”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過了許久焦鎮期第一個開口道:“可是……歆德皇存心加害公子,進入康都之後,公子的安全如何能夠保障?”
焦信微笑道:“任何事情都有風險的存在,可是這次的風險並非你們想像得那麼大。”
陳子蘇的目光中流露出欣賞之色,他一定猜到了焦信的想法,卻仍然保持沉默。
焦信道:“歆德皇下月二十六日才過壽,距離現在還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我們有充分的時間來做準備。他既然在密旨之中答應將太子之位許給殿下,我們索性便將此事鬧大,讓整個大康都知道殿下此次前往康都是爲了接收冊封,讓冊封太子的聲勢超過他的壽辰本身。”
我不禁笑了起來,我一直都在考慮這件事情,沒想到焦信也想到了。
焦信道:“朝內王公大臣方面可以讓翼王和雍王四面出擊,聯繫一切可能的力量,即便是聯繫不到的也要讓他們知道,殿下成爲太子已成定局,務必將聲勢造到最大。”
他又道:“僅憑民心和聲勢自然還是不夠,這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可以讓我們潛入足夠的人手。”他將目光轉向焦鎮期道:“這件事恐怕要爹爹來做了,安排五千精兵,分批潛入康都城內,只要發生變故,有他們保護,可保殿下平安。”
焦鎮期笑道:“這好辦,不過最好還是從綠海原調撥烏氏牧場的武士,他們不在編制之中,可以掩人耳目。”
諸葛小憐道:“城外農莊也是一個很好的藏兵場所,我們可以安排部分士兵在農莊附近隱藏,一旦發生變故,便由地道攻入康都之中接應。”
焦信道:“我調查過康都的兵力分佈,五千精兵應該可以成功破圍。”
焦鎮期叱道:“年紀輕輕竟然如此狂妄。”
焦信有些尷尬的垂下頭去。
沒想到焦鎮期話鋒一轉道:“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這次潛入的士兵就交由你指揮,不過若是公子有任何的損傷,小心你的性命!”
焦信面露喜色,知道父親終於認同了自己的建議。
陳子蘇道:“焦信的想法不錯,可是這些士兵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決不要動用,否則會被抓到謀逆的證據。”
焦信道:“陳先生說得是,這些士兵是用來以防萬一,如果殿下平安無事,當然不會派上用場。”
我笑道:“既然派出去,便要起到一定的用場。”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望來,不知道我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冷笑道:“左逐流三番兩次的和我爲敵,我這次去康都,一定想方設法削弱他的實力。”
焦信道:“殿下想殺了他?”
我搖了搖頭道:“殺調他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可是想殺他的幾個子女,要輕鬆的多。”女兒的失蹤讓我突然想起用同樣的方法對付左逐流的家人,這種手段雖然有失光明,可是卻極爲有效。
陳子蘇道:“公子千萬不要忽視了翼王的力量,有些時候,讓他出手對付左逐流,比你親自出手要合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