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在這一瞬間交鋒了,剎那之間,院子之中煞氣籠罩,如同是森羅地獄一樣!
曹夢軒咬着牙,我覺得如果不是因爲他失血過多的話,他的牙齒恐怕都快要咬得出血了。
手中那尖銳的骨頭直接向着白衣男人刺了過去,身上一陣陣黑色的霧氣瀰漫着,霧氣之中透露出冰冷。
這一刻的曹夢軒是冷漠的,是恐怖的!
那煞氣,甚至已經轉化成了淡淡的紅光,在他的身邊環繞着。
此時的曹夢軒,當真是已經用盡了自己的全身解數,將自己的精氣神全都集中在了一個點上!
他要的,就是一擊必殺!
看着曹夢軒過來了,白衣男人也不含糊,在瞳孔一陣收縮之後,他也快速的動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纔看見,他身上的白色衣服上面,也有不少鮮紅的血液。
而這個時候,他臉上的繃帶,也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就好像是瓷器龜裂之後一樣。
而這些裂痕之中全都有鮮紅的血液流淌出來。
我看不到他繃帶下面的皮膚,但是我能夠想象到,此時這白衣男人的臉一定更糟糕。
看着白衣男人變成這樣,我心中竟然升騰起了一種快感。
就是這個傢伙,將我最好的朋友弄成這樣,讓曹夢軒遍體鱗傷!
現在他也變成這樣,這是對他的懲罰!
不過看過很多的小說,小說裡面都說,有些陣法跟主人是性命相關的。
可能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吧,陣法被破解了,所以白衣男人的身體也遭受了重創。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他原本以爲自己的攻擊完全可以將對面的曹夢軒殺死。
他雖然十分謹慎,但是也終究壞在了自己的謹慎上面。
這陣法讓他全身龜裂,但是他沒有哼一聲,直接再次出手!
這一次,他更加的犀利,更加的果斷!
雖然已經是重傷的身體,但是面對傷勢比他嚴重得多的曹夢軒,他無所畏懼!
而曹夢軒也是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麼重的傷,看樣子是要和白衣男人不死不休!
兩個人幾乎在同時出手,電光火石之間,一陣陣聲響傳來。
周圍飛沙走石,一陣陣陰風咆哮。
兩人的骨頭和拳頭揮動的時候,傳來一陣陣的破空之響。
能夠將骨頭當成兵器的人,曹夢軒恐怕也是頭一個了。
兩人交鋒了也不知道多少下,才同時後退了幾步。
曹夢軒往地上吐了口血沫子,看着白衣男人,冰冷的說道:
“自稱天子之將,你也不過如此。”
但是他話音剛落,自己的身體竟然一陣晃動,有些站立不穩了。
他身上的傷勢實在是太嚴重了,只是說一句話,就牽動了全身的傷口。
我能夠想象他在戰鬥的時候到底有多麼的痛苦!
只是在戰鬥的時候他將自己的全部精神都集中了起來,所以沒人能夠感覺到這種痛苦!
而對面的白衣男人看上去就比曹夢軒要輕鬆了許多,他也往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沫子。
此時他身上的血液已經越來越多,原本白色的衣服,幾乎都被染成了血紅的顏色。
但是他並不爲之所動,身上的傷勢原本是沒有這麼嚴重的。
只不過剛纔和曹夢軒戰鬥的比較激烈,所以纔會變成這樣。
戰鬥的時候動作過於剛猛,將傷口全都給扯開了。
這種撕裂的疼痛比傷口最開始出現的時候不知道要痛苦多少倍!
白衣男人盯着曹夢軒看了很長時間,才冷冷的說道:
“你倒當真是個硬骨頭。”
硬骨頭這三個字,他說的很重,我們都明白這三個字所表示的含義。
一邊說着,白衣男人從自己的身上挑起了兩片白色的東西,然後扔在了地上。
那是曹夢軒的骨茬。
這一戰之後,曹夢軒的這隻手臂肯定是廢了,就算他原本就是醫生,就算他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
但是骨頭已經幾乎碎裂了,又怎麼能恢復?
兩個人的話說完之後,站在原地凝視了半晌,曹夢軒突然說道:
“你該死了。”
白衣男人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好小子,自不量力,自己都已經走上絕路了,還敢跟我這麼說話,真是狂妄,十招之內,取你首級!”
看着曹夢軒的身體已經如此的虛弱了,這一刻白衣男人重新精神了起來,隨後雙手揮動着,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但是這一次,曹夢軒並沒有動手,只是平靜的說道:
“醫者,詭道也。
若是救人,起死回生。
若是害人,無影無形!”
話音一落,曹夢軒臉上出現了一絲詭異的笑容,跟他那張全是鮮血的臉相互呼應,給人一種近乎妖邪的感覺。
他沒有太多的話語,只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息,看着白衣男人的時候,那眼神就好像白衣男人已經站在了黃泉路上面一樣。
而此時,看到了曹夢軒的這幅表情,一直在笑的白衣男人也終於笑不出來了。
因爲曹夢軒臉上的笑容實在是太詭異了,這表情讓白衣男人心驚肉跳!
白衣男人下意識的開始到處張望起來,似乎是想要看一看周圍有沒有隱藏着什麼危機。
但是他失敗了,周圍什麼都沒有。
一種詭異的氣息瀰漫開來,不知道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因爲我們的心理作用。
總之這種詭異的氣息一直在我們周圍流動着,就連我這個局外人,也沒有辦法避免。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看到了白衣男人的衣服上面,出現了一些綠色的斑點。
這些斑點就好像是金屬的鏽跡一樣,在白衣男人的衣服上面一點一點的蔓延。
而這個白衣男人此時當然也察覺到了,看着這些綠色的東西,眼中有疑惑,也有恐慌。
他盯着曹夢軒,冷冷的問道:
“小子,這是什麼手段,你在耍什麼花樣!”
話音一落,曹夢軒後退了幾步,然後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眼中精光閃爍,但是在我們眼中,這光芒就是象徵着死亡的光芒。
“也沒什麼東西,就是普通的銅鏽而已。”
曹夢軒話音一落,這些綠色的東西蔓延的更加快了,很快就佈滿了白衣男人的全身。
就連那張滿是繃帶的臉上,也爬滿了綠色,而且這些綠色越來越厚實,漸漸地,竟然如同苔蘚一樣!
綠色在不斷的擠壓着,不斷的聚集着,而白衣男人此時也是真的開始慌了。
他大吼了幾聲,用自己的手瘋狂的擺弄這,想要將這些東西從自己的身上弄下去。
可是這些東西就好像是在他的身上生根了一樣,即便是被他給弄下去了,用不了多長時間,還是會再次長出來。
直到這時候,白衣男人仍然沒有弄明白,自己身上的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
而曹夢軒似乎也不想給他機會弄明白這一點。
他的身上迅速的被綠色覆蓋着,很快,眼耳口鼻就已經全被遮擋住了。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這些苔蘚其實不僅僅是在男人的衣服上面,苔蘚的根莖已經進入到了男人的皮膚之中,在他的皮膚之中徹底的紮根了。
這肯定是非常痛苦的一個過程,無數的植物在人的身上生根發芽。
這不僅僅是肉身上的疼痛,這些植物將人的肉身當成了肥料,苔蘚在上面紮根之後,就會慢慢的生長起來。
瘋狂的吸收着肉身的養分。
用不了多長時間,白衣男人身上的全部機能恐怕都會被破壞。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不會因爲疼痛而死亡,反而會因爲身體中的重要物質被植物吸收之後,變成一具乾屍。
這個過程不會太慢,因爲我現在分明清楚的看到,那些苔蘚一樣的東西實在是生長的太快了,漸漸地竟然有了一株草的高度!
這太過不可思議了,我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身體。
如果這些東西生長在我身上的話,我寧願自己立刻死去,也不願意承受這種痛苦。
這種痛苦,是雙重的,甚至多重的。
真的對比起來,恐怕比剛纔曹夢軒的身體裂開還要恐怖。
而曹夢軒看着這一切,眼睛都沒有炸一下。
白衣男人還在瘋狂的動着,想要將自己身體之中的草全都給拔出來。
但是他每一次都失敗了。
這些東西在他身體中生根之後,如果想要拔出來,是十分的痛苦的。
他每拔出一株草,都會帶出大片的鮮血,甚至還帶着碎肉。
這就好像是從土地之中拔出草之後,草根上面會帶着土的道理一樣。
只是,前者遠比後者恐怖的多。
曹夢軒看着面前的男人,聲音顯得有些沉重,他冷漠的說道:
“善有善報,惡有惡果。
這些年你殺了不少人,雖然說各爲其主,殺人也並非你所願意的。
但是我能饒你,無數的亡魂卻不會放過你。
你們創造出無數的傀儡,只是爲了一個可笑的理由。
前年的執念,大夢千年,卻終究是不能醒悟,終究是過不了自己的那道坎。
你們這種人,纔是最可悲的。
今天你由此惡報,也該慶幸,我斷了你千年的執念,你可以放鬆一下了。
安心的去吧。”
“啊……我不甘!我是不死的!我的未來,將會帶着無盡的榮光,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還沒有得到自己應得的東西!”
白衣男人瘋狂的咆哮着,聲音之中充滿了癲狂。
此時的他,已經徹底的瘋狂了。
因爲他的口中也有那些奇怪的植物,已經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喉嚨深處,所以他說話的時候十分的含糊。
這些植物能夠進入他的喉嚨之中,那麼我有理由相信,這些植物也能夠進入他的內臟!
現在他的五臟六腑之中,很有可能就有着很多的植物正在瘋狂的生長着。
這個時候,白衣男人的手中突然出現了幾張黃紙,然後黃紙在他的手中燃燒了起來。
曹夢軒看出了他要做什麼,搖了搖頭說道:
“放棄吧,塵歸塵土歸土,一身的輕鬆,有什麼不好呢,就如同年幼的時候一樣。
現在爭名奪利,每天的殺戮,縱然你在未來真的能夠擁有莫大的權利,你真的會感覺到快樂麼?
看你這麼執着,我就告訴你,這些草,並不是什麼毒藥,也不是什麼玄術。
這些草是歷代的清醒者這些年來收集到的被你殺死的那些生靈的殘缺靈魂。
有一千年前的靈魂,還有百年前的靈魂。
這些靈魂雖然已經殘破不堪,但是他們的身上,全都保留着對你的滔天恨意。
這種恨意難以平息,特別是在見到你之後,更是直接鑽進了你的血肉之中。
這些草,不是我種下的,而是你種下的,這是你昔日種下的因,今日在你身上結出了果。”
“你一直在這裡拖延,一直在跟我戰鬥,根本就不是爲了戰勝我。
剛纔你扔那一把百鬼化骨的時候,就已經將這些靈魂種子給扔出去了是麼?
拖延我,是因爲不想讓我在靈魂生根之前發現他們,對不對。
你這個算盤,打的真是叮噹響!”
一邊說着,白衣男人手中的火焰變得更加的旺盛。
他似乎是在做拼死掙扎之前的準備。
而曹夢軒的話讓我更加是十分的震驚。
白衣男人身上的草是他殺死的人的殘魂,收集到了一起,而且還僅僅是一部分而已!
他的身上這麼多草,那麼這個白衣男人究竟殺死過多少人?
此時我對於兩個人的印象完全變化了,剛開始我覺得曹夢軒是惡魔,而白衣男人是過來救我的。
但是現在,我更願意相信曹夢軒,畢竟我們在一起玩了這麼長時間,如果他真的要害我,又何必等到現在。
曹夢軒有這麼強大的能耐,全身都是毒素,想要殺我的話,何必用聞了死那麼卑劣的手段呢?
想到這裡,我心中不由得舒暢了很多。
而這白衣男人在我眼中此時已經徹底的成了一個魔頭,殺人無數,沾染了這麼多的因果。
命中註定,就應該有一死!
只是這兩人之間涉及到的驚天秘密,似乎與我有關,但是我卻很難從他們的口中知道什麼線索。
這時候,白衣男人終於準備好了,他手中的火焰終於扔了出去,但是卻不是衝着曹夢軒扔出去的,他的目標是自己!
當那火燃燒起來的時候,白衣男人的身上熊熊烈火升騰而起,一陣陣噼裡啪啦的聲響傳來,一股肉香將周圍的血腥氣息都給遮蓋住了。
院子裡傳來了一陣陣的慘叫,那慘叫聲十分的淒涼,如同厲鬼的哀嚎一樣。
但是這慘叫的聲音並不是白衣男人傳出來的,這聲音是來自於白衣男人身上的那些草。
那些草不愧是殘缺的靈魂,竟然也有着自己的感覺,能夠感覺得到疼痛。
同時還能夠通過慘叫的方式來釋放自己的痛苦。
我甚至懷疑這些靈魂真的只是殘缺的麼,這種聲音實在是太真實了!
但是白衣男人身上的火焰雖然在燃燒着,那些草也在因爲火焰的緣故,不斷的枯萎,然後化成灰燼。
但是這些草的根部卻好像絲毫沒有受到傷害,仍然深深在白衣男人的身上刺着,。
這可是無窮無盡的怨念,這些火焰讓他們痛苦,但是卻沒有讓他們消亡。
只要沒有消亡,這火焰就只能增加他們的怨念,形成一種惡性循環!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看着全身是火焰的男人。
他身上的衣服和衣服上的草已經全部化成灰燼了,此時他的身體赤裸着,我看到那軀體上面的草根如同鉤子一樣,深深的紮在了他的血肉之中。
他的身上原本就已經有不少的傷口了,再加上這些鉤子,更是雪上加霜,讓他身上的血液變得更加濃重。
再加上外面火焰的灼燒,這些血液就好像是貼在了他身上的盔甲一樣,已經乾硬了。
不得不說這白衣男人的身體是無法想象的強悍,竟然能夠有這種肉身。
在火焰之下灼燒沒有被燒成黑色,反而因爲外面那層鮮血的緣故,變得更加的光亮。
奇怪的是,他臉上的那些繃帶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作的,竟然不畏懼火焰的侵害。
那繃帶在火焰之中還是如剛纔一樣,甚至連顏色上的變化都沒有。
就連上面的血都沒有因爲火焰的灼燒而乾枯,還是那麼的鮮紅,好像隨時都要滴出來了一樣。
這些繃帶似乎很不一般,但是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我也說不好。
只是我有一種預感,繃帶的下面,可能隱藏着什麼驚天的秘密,而不是簡簡單單的只是一張臉而已!
那草真的如同死者的怨氣一樣,無論如何都不會熄滅。
按照他們的意思,這些殘魂是一代代的人收集起來的,已經收集了千百年了。
千百年的積攢,就爲了將面前的這個人殺死。
我很疑惑,這些人到底是爲了什麼,這麼多的努力,他們想要阻止什麼?
這時候我聽到白衣男人的身體之中,傳來了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這完全是從血肉之中傳出來的聲響。
是草根在他的身體之中蔓延的聲音,跟着血液的流動而生長,同時還在吸食着血液的力量。
這個時候白衣男人的身體開始變化了,開始變得乾癟。
剛纔他的身體沒有變化,並不是因爲這些力量沒有吞噬他,而是因爲吞噬的不夠多。
人的身體之中都是有儲蓄能量的,當身體的養分被抽走一些的話,儲蓄能量會馬上填上。
當身體開始發生變化的時候,就說明儲備能源已經沒有多少了,這個時候,才說明死亡真的已經降臨了!
因爲現在抽取的,就是最後能夠支撐他生命的養分了!
果然,此時白衣男人慢慢的倒在了地上,而他身上的那些草,也瘋狂的顫抖了起來,竟然傳來了一陣陣解脫一樣的笑聲。
但是這笑聲怎麼聽上去,都夾雜着幾分詭異,夾雜着無盡的瘋狂。
這時候,曹夢軒說道:
“你們的怨氣也差不多該散去了,他必死無疑,但是臨死之前,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問他。”
曹夢軒話音一落,白衣男人的身上,竟然傳來了一陣陣的嘆息聲,嘆息聲中有男有女,甚至還有小孩子的聲音。
曹夢軒沒有再說什麼,似乎是在等待。
而沒過多長時間,白衣男人身上的那些草竟然全都變成了一道道的光束,向着遠方飄散而去。
這些原本就是殘魂,在身上的怨氣消失之後,他們也會徹底的消失。
而白衣男人赤身裸體的躺在地上,身上的火焰早就已經熄滅了。
他的火焰是符籙之中釋放出來的道火,是需要能量支撐的。
現在他身上的能量已經消散了,這些火焰自然就熄滅了。
在他的身上剛剛出現褶皺的一瞬間,他的火焰就已經無法支撐下去了。
那種情況如果還去使用火焰的話,只能加快他的死亡速度。
曹夢軒走到了白衣男人的身邊,看着這男人一臉頹然的樣子,曹夢軒平靜的問道:
“死在我手上的話,你服氣麼”
男人大口的喘息了兩聲,冰冷的說道:
“是殺是剮,悉聽尊便,傳承了這麼多代,終於還是達成了你的目的,你倒真的是很有耐心啊!
但是,這並不是結束,天子之將,我可不是唯一的一個,更不是最強的一個。
你以爲殺了我就能結束一切?想多了!”
曹夢軒現在背對着我,當他聽到白衣男人這句話的時候,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
但是很快就穩定了下來,似乎對於白衣男人的話很吃驚。
我知道曹夢軒在吃驚什麼,或許並不是吃驚,而是在恐懼。
他在畏懼白衣男人口中所說的更強大的人,看起來白衣男人沒有猜錯,曹夢軒是真的以爲只要殺了白衣男人,一切就都能夠結束了。
但是……事情的真相,卻超出了他的預期……
他們所面對的事情,有着一個強大的組織,而這個組織之中,有着很多如同白衣男人一樣強大的人。
這組織到底有多麼可怕,這事情到底有多麼嚴重,我能夠想象!
曹夢軒沉默了很長時間,纔回過神來,然後平靜的對白衣男人說道:
“我還能夠在戰鬥,就算有比你強大的人,我仍然有戰鬥的能力,我還有成長的空間。
我的傳承,會在那個人的計劃要完成的時候,到達巔峰的強大。
到時候,我殺的就不僅僅是一個你,而是你們整個天子之將!
而你,看不到這一切了。”
白衣男人用一種好像在看怪物的眼神注視着曹夢軒,然後大笑了幾聲:
“就憑你?你能夠比得上天子麼?
你連天子的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做人還是有些自知之明比較好!
天子賜予我們的是長生,還有永恆的力量,你能麼?
螻蟻而已,還想要和神靈爭鬥,簡直是天方夜譚!”
白衣男人看着曹夢軒的時候,眼睛之中充滿了鄙夷之色。
但是當說到了天子的時候,眼中的鄙夷一下子就變成了狂熱,那是一種如同瘋狂一般的信仰。
這種信仰讓人感到恐怖,如果一個人的信仰已經狂熱到了這種瘋狂的程度,那麼這個人就幾乎已經成魔了!
曹夢軒看着白衣男人的表情,胳膊上的骨茬直接刺了出去。
這一下,刺得正好是白衣男人的臉。
但是讓人驚訝的是,白衣男人臉上的繃帶上面,竟然傳來了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這繃帶真的是非常堅硬和特殊的。
但是在曹夢軒這狠狠的一劃之下,那繃帶還是被劃開了。
我想象的皮膚並沒有露出來,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堆黑色的,如同蟑螂一樣的蟲子。
這些蟲子似乎很膽小,發現繃帶露出了一個口子之後,全都從口子之中鑽了出來,發出了一陣陣輕輕的鳴叫,向着裂縫的外面爬去。
這些蟲子的身體是黑色的,但是也粘染着不少的血液,爬行的速度很快。
伴隨着這些蟲子爬出去,白衣男人的臉上出現了猙獰的表情,他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麼多蟲子鑽進他的身體裡面。
因爲繃帶被撕開了,我能夠看見男人臉上的猙獰,但是我卻分明還看見。
這男人繃帶下面所謂的臉龐,其實就只是一層面皮而已,就如同人皮面具一樣。
而人皮的裡面,塞得慢慢的,全都是這種黑色的蟲子,還有粘稠的血液。
這個場景讓我想吐,最爲詭異的是,即便已經成了這樣,那人腦袋裡面的蟲子都已經鑽出來了,可是他依然活着!
這樣都能活下去,這未免有些太過詭異了!
而他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腦袋裡面竟然是這幅樣子,表現的比我還吃驚,發出了一聲聲淒厲的咆哮。
“你覺得你是永生的,你是不死的,但是腦子裡全是這些東西,你是爲自己而活着,還是爲天子而活着,或者是爲這些蟲子而活着?
你覺得,你還真的活着麼?”
曹夢軒冰冷的問道,我覺得這些話此時對於男人來說,就如同尖銳的刀子一樣,刺進了他的心中。
他一直講這種永生當成一種信仰,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一直在以這種另類的方式活着。
這樣活着,有什麼價值?
他所夢想的榮華富貴都只是一場泡影,因爲他發現,自己只是一個傀儡,生活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他的腦子裡全都是蟲子,恐怕很多時候他連自己的意識都沒有,大多的時候都是這些蟲子在掌控身體。
但是他自己並不知道,他一直覺得,自己擁有永生的能力,是高高在上的。
難怪這男人的眼睛之中雖然有神采,但是瞳孔卻很少動,主要是因爲他所謂的臉,其實就只是一個皮囊而已。
得知了真相之後,白衣男人那已經裂成了兩半的臉上,顯現出了一絲絕望。
這一刻,他才真正的覺得自己的生命沒有任何意義了。
所以他倒在地上,平靜的閉上了雙眼,隨後,一道火光從他的腦袋上面升騰而起,蟲子的尖銳叫聲從他的頭顱之中傳來,一個強者,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講故事的男人說到這裡的時候,停了下來,因爲天已經有些亮了。
他似乎不願意繼續說下去,或者某種力量讓他不能繼續說下去了。
但是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心裡也明白了,這故事應該是個真實的故事。
而故事的主角,很有可能就是面前的人。
玄運王現在自稱爲天子,在這片區域之中,被人們所信仰,而故事裡面的天子之將,應該就是玄運王的手下。
就如同大黑天一樣。
不過這些手下比大黑天要更加的忠誠,他們所知道的秘密,所參與到的核心事件也更多。
果然玄運王還是一個非常古怪多疑的人,他願意相信自己的傀儡,卻不願意相信大黑天,將大黑天當作工具。
或許在他的眼中,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只有傀儡才能做到絕對的忠誠。
這樣的人,的確很可怕,心機過於深沉。
曹夢軒他們口中的傳承,曹夢軒應該也是接受傳承的人之一,而且是傳承者之中最爲強大的一個。
但是就連他也只能打敗其中的一個傳承者,還是借用外力,籌備了千百年的時間。
要知道,高手稀有,但是傀儡可不稀有!
如同白衣男人一樣的傀儡,不知道有多少個!
我現在只能祈禱玄運王要耗費很大的代價才能創造出一個傀儡,不然的話,前面的局面,恐怕就註定要是死局了。
我問男人:
“那後來呢,後來曹夢軒死了麼?楚小洛去了什麼地方?”
我雖然懷疑面前的男人就是楚小洛,但是我沒有明說出來,因爲很多事情不能確定,不能隨意的去問,害怕招來禍端。
他不願意說,自然有他的理由。
另外我懷疑這個楚小洛並不是什麼局外人,而是所謂的清醒者,同時還是另一個傳承者。
也就是曹夢軒之後的下一代傳承者。
但是兩個傳承者的年齡差不多,這似乎有些不合理,不應該是歲數大的傳承給歲數小的麼?
男人道:
“後來曹夢軒就離開了,楚小洛也開始過平靜的生活。
但是他後來打聽到,這個曹夢軒是天生就是弱智,只是他家人不好意思說,對外面都說曹夢軒是掉進冰窟窿裡面之後才變成弱智的。
他的家人後來告訴我,曹夢軒掉進冰窟窿之後,反而好轉了不少,以前一二三四都分不清。”
男人說到這裡的時候,還想要繼續說什麼,但是剛剛張嘴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
這聲音是從外面傳來的,就好像是玻璃杯遇到熱水之後直接炸開了一樣,聲音十分的響亮。
我和男人同時向着外面看了過去,這一看,我驚訝的發現外面厚壓壓的雲彩竟然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這裂痕之中散發着冷冽的氣息,好像通往無間地獄的通道一樣。
我知道這裂痕非同小可,似乎是某種警告。
因爲看那裂痕的形狀很明顯就能看得出來,那是人爲造成的,不然的話不至於形成這種創傷。
而那個講故事的男人看到這一幕之後,二話沒說,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想要知道後面的故事,就去村子裡的亂葬崗,以你的能耐,我相信能夠發現村子裡的一切。”
話音一落,他直接就離開了,而伴隨着他的離開,天空中的雲彩也開始慢慢的滾動,扭曲,一道道的裂痕出現。
隨後,在這些雲彩扭曲到了極點之後,全都慢慢的消散了,化成了一陣青煙。
這雲彩原本就是一個巨大的陣法,現在陣法被破解了,雲彩成爲了煙霧,倒是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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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男人遠去的背景,我一陣感嘆。
男人的身上一定有着很多的秘密,可惜這些秘密他不能告訴我。
即便是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如果不江浙地方籠罩起來,恐怕也會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
真相還是要我自己去尋找,看起來真的是一點都不能偷懶啊。
我只是很奇怪,爲什麼這片區域之中,玄運王的事情會受到天地法則的保護,一點都不能泄露呢?
難道說,現在的玄運王已經有着如同神靈一般的能力,無法接近?
這不太可能。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已經和這片土地的地脈融合在了一起,兩者已經不分彼此了。
這樣一來就有些難辦了,這樣一來,玄運王在這方區域之中就是如同神靈一樣的存在。
將成爲可以掌握生殺大權的人!
如果說剛纔那個男人就是楚小洛的話,他是清醒者,又很有可能已經得到了曹夢軒身上的力量。
難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那麼與衆不同。
我看了看外面的雲霧已經散去了,此時已經是凌晨,天已經快要亮了。
一夜未睡,也沒有感覺到疲憊,我想了想,聽了剛纔的故事之後我就有些煩躁不安。
所以我琢磨了一下,終究是沒有休息,而是站起身來,向着講故事的人所說的地方走去。
我雖然剛剛來到村子,對村子裡的一切不是特別的熟悉,但是亂葬崗這種地方,是有一種特殊的氣息的,即便是隔着很遠的距離,一下子就能感覺得到。
果然,我剛剛出去溜達了一會兒,就感覺到了亂葬崗之中的氣息。
那是一種瀰漫着陰森和腐爛的氣息。
奇怪的是,這村子裡的所謂亂葬崗,跟我所理解的亂葬崗不一樣,這個亂葬崗似乎很不一般。
一般的亂葬崗雖然說是村子的亂葬崗,但是離村子都很遠很遠,大部分都是荒涼的不能在荒涼的土地。
但是這片亂葬崗卻不是如此,這片亂葬崗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宅子,或者說曾經是一個巨大的宅子。
而現在,這裡已經成爲了一片廢墟。
只是宅子的大門框還保存的十分完好,上面的紅色油漆更是鮮紅如血。
就好像是真正的血液塗抹上去的一樣,不管經歷多少的歲月,那顏色都不會暗淡。
光是在宅門的外面,我就能夠聽到一陣陣的哭聲,聲音之中充滿了淒涼,似乎是經歷了無數的滄桑。
這種感覺讓我生出一陣陣的寒氣,說實話,亂葬崗我見過不少。
小時候在村子裡就有一個,但是我感覺那個亂葬崗的氣息遠遠不如這個強烈。
儘管當初的那個亂葬崗也發生過很多難以想象的事情,讓我到現在都沒辦法忘記。
感覺着這種詭異的氣息,我在外面竟然猶豫了幾分。
我竟然有些害怕了,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因爲一個亂葬崗有過如此恐懼的感覺了。
這亂葬崗奇怪,在一個破宅子裡面,只是其一。
還有一點就是這亂葬崗並沒有在遠離村子的地方,反而在村子的中間。
至於是不是正中間,我也看不出來,這個只有站在高處才能夠看到。
宅子的門框古樸滄桑,上面雕刻着十分古老的花紋,那些花紋勾勒出的形狀,好像是一個個的鬼臉一樣,更加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玄術這東西,你不理解的時候覺得可怕,因爲未知而神秘。
你以爲你理解了的時候就不怕了,但其實你會更怕,因爲你真正的明白了玄術的可怕,卻永遠無法將這種可怕吃的透徹。
我站在門口試探性的摸了一下門框,並沒有什麼異常,正當我想要將手縮回來的時候,卻感覺到有什麼冰涼的東西竟然從我的手底下溜走了。
我皺了皺眉頭,也沒多想,當然我多想也沒用,因爲自己確實什麼都沒有看到。
試探性的敲了敲門框,是實木的,但是敲了幾下的時候,我突然感覺有些膈應。
因爲我看見紅色的門框上面有一條裂縫,裂縫之中有一條白色如同蚯蚓一樣的棺蟲。
棺蟲這個名字是誰起的不知道,但是在很久以前就有人這麼叫了。
這種蟲子沒有什麼攻擊性,也沒人知道這種蟲子到底吃什麼,因爲沒人見過這東西吃東西。
我之所以感到膈應,也不是因爲這蟲子,而是因爲這蟲子所在的地方。
棺蟲,顧名思義,這是一種在棺材上面纔會出現的怪異蟲子。
這種蟲子很少見,而且只能在棺材板上面才能活下去。
用我們的話說就是,這東西喜歡死人家的木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