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修士院的時候,人來人往已經多了起來,整個修士院廣場上許多身穿修士袍的虔誠修士在行走。
何翊來到廣場上的老地方,之前練習魔法的那個角落。
路過的修士、修女不時向這邊張望,因爲他是這個廣場中最顯眼的,唯一沒有穿修道袍的人。也有人認出,他就是昨天的,在這邊不停放着稀奇古怪魔法的人。
此時的他,正坐在臺階上發呆。
來這個世界已經兩天了,最初對這裡的陌生感、畏怯感、好奇感和新鮮感都已經隨着時間漸漸少了起來,只有孤獨與迷茫的感覺反倒越來越濃重。
自己爲什麼而活?
然而這個問題似乎沒有答案。
在以前的世界裡,人們可能爲父母而活,爲子女而活,爲朋友間聚會嘮嗑而活,爲飼養的貓咪狗狗對自己撒嬌而活,爲上班途中經過湖邊所看到的那一抹美倫絕景而活,爲複雜且美好的世界而活。
可自己現在,是爲了什麼而活?
記得當初本能的求生欲讓自己逃離那座山峰,又是什麼讓自己留在這座小鎮的呢?
騎士,教會,修士。無所謂了加入就加入吧,反正在這個舉目無親的世界中,在哪都一樣。自己當時是那麼想的吧。
看看四周在廣場行走的修士、修女,他們是爲什麼而活呢?爲了光明神?在那之前呢?
重複的日常,重複的禱告,重複的吃飯睡覺誦讀聖經。
大概是習慣了活着而活着吧。
循規蹈矩,安安穩穩,挺好。
忽然有些理解了副主教的匆忙,在一成不變的生活中,忙碌也是一種幸福吧。
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這樣庸庸碌碌度過餘生,或者,是否有機會再回去那個屬於自己的世界呢?
忽然一聲尖叫打斷了何翊的思緒。尖叫聲從修士院外面的街道上傳來,引得修士、修女都向那邊張望。
咦,出什麼事了?
去看看吧,好奇和思考可能都是自己沒辦法改掉的毛病。
來到街道,一眼便看到有兩個衣服滿是乾涸的鮮血,雙眼通紅,嘴裡漏出尖牙,然後淌着口水的喪屍,它們以怪異姿勢圍向了修士院的圍牆邊,那裡有一個女人以摔倒在地上。
女人臉上充滿了驚恐之色,蜷縮着向後退,可兩邊都有喪屍圍過來,後方是一堵圍牆,退無可退。
要不要管?自己又不屬於這個世界,不管也是無妨的吧,反正與自己無關。
喪屍近在咫尺,女人再次發出尖叫,路上行人很多,但也沒有上前救人的。
水槍術!
一股水流猛地衝向女人右邊的喪屍,這隻離何翊較遠。
冰盾術!
他邊往前跑邊放出了冰盾術,只有拳頭大小的冰盾瞬間出現,像一個指虎一樣戴在何翊的右手上,然後他狠狠朝着女人左邊的喪屍來上了一拳,將其擊倒在地!
而在她右邊的那個喪屍因被水流擊中,有些晃悠,但很快調整好了平衡,再次向女人撲來。
地刺術!
一尺左右長的地刺瞬間出現在這個喪屍的腳前,喪屍可不懂這是什麼,一腳便踩了上去,於是噗的一聲,腳掌被整個刺穿,喪屍不知道疼,更加用力的踩,一下子踩到底,幾乎整根地刺都凸顯在它的腳背上。
這要是換個正常人早就疼的死去活來,而它跟沒事人一樣,繼續往前走。但是它的一隻腳被地刺釘在了地上,無法正常前進,始終被拉在原地。
它不明白這是爲什麼,只會使勁的拉這條腿向前,但始終無法拔出,於是這個喪屍就一直保持的前進的姿勢,在那裡跟地刺較勁。
不錯,何翊對這幾個魔法的釋放銜接很滿意。
“嘿,你怎麼樣?”何翊對蜷縮的女人說“還能動的話就快跑吧!”
女人依舊一臉的恐懼,她顫抖着點了點頭,然後試着站起來。
而這時,在她左邊的,之前被何翊打趴下的喪屍,已經搖晃着再次站了起來,它的頭部被冰盾外側的尖刺貫穿了幾個大洞,但是似乎沒有傷的太深,所以依然很有活力,嚎叫着,伸出雙手撲向何翊。
去你的吧!何翊直接把手上的冰盾扔到喪屍的臉上。
因爲這個冰盾已經有融化的跡象,並且手上一直握着塊冰也實在受不了。
喪屍頭被砸的歪了一下,然後馬上調整過來,繼續撲向何翊,而何翊見不妙,一腳踹在喪屍肚子上。
“大姐,能不能快點啊?”
女人的腳似乎被崴到了,扶着牆在慢慢挪,聽到何翊催她,害怕不已的嗯了一聲,聲音都是顫抖的,腳下也着急的往外走,卻差點又摔到地上。
更加不妙的是,右邊的喪屍也已經將腳從地刺上面拔出,向這邊衝了過來。
“住手!”這時有一名騎士打扮的人跑了過來,看盔甲並非是教會的聖騎士。他一把抓住右邊喪屍的肩膀,然後將其狠狠地摔在旁邊地面上。
“街上禁止私鬥,有仇的去......”他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剛剛被自己摔在地上的,這是什麼啊?
略散發着惡臭的身體,扭曲的面部,通紅的雙眼,腳上還有被撕裂的大口子,連帶着乾涸到幾乎是黑色的血塊,這...是人嗎?
喪屍很快從地面上站了起來,嚎叫着撲向這名騎士。
而騎士也忍不住拔出了長劍,架在面前。
“停下!”他大喊。
喪屍纔不會聽他的,一下子就衝到了他的劍前。
“這是你逼我的”他向前用力將劍捅進了喪屍的肚子“去死!”
可是,喪屍只渴望眼前的人肉,被劍捅到也絲毫不後退,反而是迎着劍向前使勁,長劍刺穿了它的肚子,它的爪子也伸到了騎士的臉前。
“你這個怪物!”騎士向右貓腰,躲開了喪屍抓過來的上面帶着黑色血跡的指甲,然後劍順勢一拉,將喪屍的左側肚子劃出了一個大口子。
它的肚子被斬開了一半,竟然像沒事一樣,傷口沒有任何鮮血流出,而是涌出來一些黑乎乎的粘稠液體。
騎士架着劍緊盯眼前的怪物。
“砍它的頭!”何翊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