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再未受到襲擊,死靈法師放棄了對他們的進攻。
當老者帶領大家走出王城之時,這座城內大部分人都已經被感染,不論是平民還是商販,不論是貴族還是奴隸,都成爲了喪屍的一員。
城外,國王望着黑暗籠罩的王城,對亡靈法師恨之入骨。
他的聲音有些變形:“老師,王城已經......”
老者也望着王城,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表情依舊嚴肅,而眼睛裡滿是厲色。
魔力如潮水般,彙集傾入巨大的魔法漩渦中,無盡的水元素被激發,國王不會魔力感知,卻也能明顯感覺到周圍洶涌的水元素力量。
這力量讓他有些顫慄,他詫異道:“老師?”
老者神色不變,沉着的臉說道:“王城現如今全是喪屍,留之無用。”
國王一驚,可老者所說全然無錯,雖滿懷不甘,卻也沒辦法改變什麼,於是望着他的王城再不言語。
“暫封王城,這筆賬,將來定會討回!”
老者目光如刀,作爲最強大的聖魔導,卻因喪屍被迫離開住處,這讓他的內心極度惱怒,將來不論如何,他都必定要殺了那可惡的挑釁者,這是他作爲聖階的尊嚴。
千里冰封!
寒氣席捲了整個王城。
無論喪屍還是人類,或者即將變成喪屍的人類,都是這寒氣侵襲的目標。
大量水柱從地面噴涌冒出,水位迅速上升,洪水在極短的時間內淹沒整個王城。
天空下起了雪,以現在的時節是不可能看到雪這種東西的,但寒氣凝結了空中的霧水,還有水柱噴發而炸開的大量水珠。
鵝毛大的雪片紛紛落下,寒意愈發猛烈,流動的洪水也有結冰的跡象。
喪屍們被淹沒在水中,它們並不會游泳,但它們也不會被因窒息而死亡,各色光芒在水底緩緩行走,依舊在尋找着它們的獵物。
天空中飛翔的喪屍鳥漸漸被凍僵,翅膀無力的掙扎扇動,卻在搖晃間向下栽落,一頭扎進冰水中。
部分喪屍鳥有元素盾的保護,但寒氣令它們的元素盾迅速亮起,到了破碎的邊緣。
死靈法師察覺到聖魔導的意圖,連忙控制天上剩餘的喪屍鳥飛逃,而位於城中的喪屍已經來不及逃離。
寒風呼嘯,大量寒氣掃蕩着王城的天空,喪屍鳥的元素盾紛紛碎裂消失,真正被死靈法師控制逃出王城的,寥寥無幾。
洪水將王城所有東西吞入其中,淹沒了城中最高的建築。
雪落在水面上,已經無法再盪開微弱的波紋,因爲水面凝結了一層透明薄冰。
是時候了。
寒意開始從水中散發,淹沒整座城的洪水的溫度瞬間降到零度以下,但還不夠,水溫急劇降低,水流迅速凍結,也導致水底喪屍們的元素盾即刻亮起。
短短的幾秒鐘,這座城完全被堅冰所覆蓋,而老者又多花費了成倍的魔力,永恆魔法!此時,這冰已經不再是魔法,而是真實的存在,不會被抵擋,不會被消散。
整個王城被徹底冰封,建築物和喪屍都被凍在其中,這冰溫度極低,且極爲堅實,耗費老者大量魔力,恐怕能冰封百年之久。
王城被寒冰定格,無論外界發生什麼,在王城的冰融化之前,它都永遠停留在被喪屍入侵的那一晚。
進攻麥羅城的喪屍羣也退了,除了遍地屍體外,城牆破口處再見不到任何一個喪屍。
戰場沉寂了一陣。
“勝利了!我們勝利了!”有士兵將長矛狠狠地紮在喪屍屍體上,然後手舞足蹈的歡呼起來。
在他的帶頭下,其他士兵也跟着一起歡呼,彷彿真的戰勝了喪屍一樣。
勝利了,城牆上的弓箭手和士兵後方的魔法師也倍感放鬆,持久作戰的疲憊一下子緩和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滿心喜悅。
來攻城的喪屍確實被他們全部殺死,死靈法師敷衍的攻城也被他們完美守下,可他們真的勝利了嗎?
何翊望着士兵們慶祝的吶喊,也長舒一口氣,高強度守城一直持續到這時候,學員們都已經極爲睏乏。
“回學院休息吧。”他對大家道。
將高臺緩緩放下,然後目送大家離開。
布萊因問:“那你呢?”
“我暫時留在這裡,現在情況還不明,如果一切無恙,我就回去。”
以現在的情況,總要有人留在這裡,而這個人當然是他,畢竟坴院長把這個隊伍交給了他,那麼他便有責任爲大家承擔此重任。
望着大家遠去後,何翊走向士兵方向,恩康伯還在那裡。
士兵歡呼雀躍,可恩康伯卻並無喜色,他神情冷漠,站在屍體堆中,雙手握着長矛,目視遠方。
對他來說,只是做了該做的事,喪屍的死活或是士兵的勝利都與他無關,他只是在守護學院罷了。
“回去吧,”何翊來到他身旁,對他說道“你辛苦這麼久肯定也累了,回學院休息吧。”
他回過頭瞧了何翊一眼,沒說話,而是放下長矛朝城牆破口處走去。
“你幹嘛去?”何翊跟在他身後,疑惑的問。
他跨過遍地屍體,走到了城牆外,望着城外黑洞洞的世界,說道:“你走吧,我繼續守在這裡。”
城外沒有任何喪屍的蹤影,但他並不願離開,如果喪屍趁他們放鬆警惕時折回,那麼這裡很可能會被攻破,喪屍入城,這座城就完了,那學院也完了。
恩康伯背靠破爛的城牆外壁,懷中緊抱着長矛,眼睛注視着黑暗。那些士兵們怎麼樣,魔法師們怎麼樣,他都不在意,他只是要守在這裡。
“我明白了。”何翊扯出笑容,因爲實在是疲累不堪,笑的很是艱難。
聖光照耀!
光球懸浮在空中,照亮城牆破口前的大片土地。
何翊不想再站着,便顧不得地上的塵土,乾脆背靠城牆坐在地面上,坐在恩康伯的身旁。
“你這是幹什麼?”他側頭問。
“和你一樣,我也得守在這裡。”何翊很隨意的說道。
“哦。”恩康伯回過頭,繼續望着遠方的黑暗。
兩人默默守在城牆破口處,靜待黎明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