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您總是這麼討厭我?”
年僅八歲的傑茜茜眼淚汪汪,小手攥着一把最廉價的普通魔杖,原本興高采烈的心情消失殆盡。
面前這個男人說出的話,令年幼的她徹底傷碎了心。
“......父親。”
“我沒有討厭你,傑茜茜,你爲什麼會這樣想?”男人皺起眉頭,厲聲道“是不是你母親又對你說什麼了?”
傑茜茜抽泣着搖頭說:“不關母親的事,爲什麼哥哥們向您展示魔法的時候,您笑的特別開心,我向您展示魔法的時候,您卻讓我走開,讓我不要煩您,您爲什麼這麼討厭我?”
“這不是你該做的事情!”男人臉上帶着明顯的煩躁之色“你現在只需專心學習傳統禮儀,如果實在精力旺盛,就給我去學樂器詩歌,哪怕學着梳妝打扮,也比做這種沒用的事要強。”
“我喜歡魔法,父親,我想要學習魔法......”傑茜茜哀求道。
心目中的高大身影愈發扭曲,她委屈又無助的握緊了手中魔杖,這帶着她體溫的魔杖成了此刻唯一的寄託。
對她來說,抱着父親的手臂撒嬌完全是一種妄想,面前這位族長父親,面對她時只有冷漠與厭煩。
母親總是告訴她,父親在爲了家族,爲了讓她們更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而辛苦操勞。
可是,父親面對哥哥們那發自內心的笑容,爲何看起來那麼刺眼,爲何哥哥們得到的,總是稱讚與鼓勵,而她得到的,就只有訓斥與管教。
這些你不能做,那些你也不能做,你該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好好培養自己,成長爲被家族所需要的,充滿女性魅力的貴族小姐。
男人道:“身在傑家,就要遵守傑家的規矩!學習魔法這件事將來我會爲你安排,現在是你磨礪氣質最重要的時期,給我好好利用起來,不準再提魔法兩個字!”
“父親......其實......”傑茜茜低下頭,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其實我來是爲了告訴您,我已經能夠感知到魔法元素......”
男人眼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逝,隨即憤怒的吼道:“天吶,怪不得你的禮儀課程一直沒什麼進展,原來時間全都用在偷學魔法上了是嗎?”
“誰給你的魔杖?!”男人一臉怒容伸出手“把它給我!”
傑茜茜害怕的退後一步,將魔杖緊緊的抱在懷中,眼淚連串滑落,流入悲傷的嘴角,味道鹹鹹的。
男人大步向前,一把抓住魔杖的頂端,邊用力向外扯拽邊吼道:“給我!”
這一下竟然沒有拽動,傑茜茜把魔杖抱得死死的,保護着她最珍貴的心愛之物,怒氣衝衝的男人絕對不再留情,用力要奪走這根影響女兒按照家族計劃長大的蠢魔杖。
撲通,傑茜茜跪在地上,哭的悲痛欲絕:“父親......不要.......求求您不要......”
男人無情的將魔杖拽離傑茜茜懷抱,她尖叫一聲,細嫩的手掌皮膚被粗糙魔杖表面所擦破,豔紅鮮血逐漸溢出,傷痛與心痛混合在一起,令她放聲大哭。
“別哭了!”男人大聲喝到。
傑茜茜頓時被嚇得收聲,只敢悶聲嗚嗚低泣。
“我再問一遍,這根魔杖是誰給你的?”
傑茜茜緘口不語。
“不說?”男人舉起魔杖瞪着她,半晌後,拂袖離開了房間,留下悲泣的傑茜茜和他最後的話語。
“你不說我也能查到,這件事我會追查到底,膽敢私自讓你接觸魔法,查出來我一定不會輕饒!”
父親最終究竟有沒有查出來,她不知道。
但從那天起,幫她偷來魔法書籍的好心僕從,再也沒有出現過。
而父親對她的管教,也變得更加嚴厲,吃穿住行全都受到看管,像是被某種名爲‘家族’亦或是名爲‘父親’的鎖鏈牢牢纏繞,完全透不過氣。
父親突如其來的搜查,將她藏在牀縫中的魔法書籍全部沒收,同時勒令家族中人不允許給她任何有關魔法的東西。
可是就算這樣,她依然沒有放棄魔法,每日都在刻苦冥想,感知着元素的律動。
甚至這些元素給她的感覺,要比‘父親’更加溫暖一些。
“傑茜茜!”傑族長看到她後,大步離開隊伍,目光凌厲朝她走來。
茜茜頓時驚慌失措,臉色變得煞白,下意識退後半步,幾乎就要轉身逃跑,但心底的不甘與恨意讓她忍住逃跑的衝動,鼓起勇氣瞪了回去。
“茜茜,你怎麼了?”佩琳發現她有些不對勁,擔憂的問道。
而她一言不發,瞪着不遠處走來的那個男人,那個從來沒有愛過她,只把她當做家族犧牲品的‘父親’。
“傑茜茜!”傑族長走近跟前大喊道“任性夠了沒有?跟我回去!”
佩琳小聲問:“他怎麼會知道你的名字?”
茜茜一動不動,沒有回答,也沒有解釋的打算。
“別忘了是誰把你含辛茹苦的養大,你就這樣一走了之,有考慮過我們,有考慮過家族嗎?”傑族長質問,然後又不容置疑的說道“解決掉眼下的事情後,跟我回去,繼續你的婚禮,只要你肯回去,私自離開之事就當沒有發生。”
“你在......做夢!”茜茜咬着牙狠聲道。
旁邊佩琳已經驚訝到睜大了眼睛,家族?婚禮?難道這個男人是茜茜的......
“傑茜茜!”傑族長皺眉訓斥“注意你和自己父親說話時候的態度,教你的那些禮儀你都忘記了嗎?!”
“父親......呵,”茜茜冷笑,語氣極度冰冷“我呸!”
“你!”傑族長怒目而視,指着茜茜的鼻子“你這個不孝的東西!”
一名婦人弱弱的來到傑族長身邊,用懇求的語氣對茜茜道:“跟我們回去吧,茜茜,我們所有人都很想你,你父親也是如此,你走了之後,他一直在念叨着你的名字。”
“想我?”茜茜微垂下腦袋,眼神陰沉冰冷,閃爍着被強烈恨意所填滿的陰暗光芒,而她的聲音更是讓人如墜冰窟“你錯了,母親,他纔不想我,他想的只有他的權勢,只有他自己!”
“不是你想的那樣。”茜茜的母親急忙想要辯解。
而佩琳也緊張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茜茜?”
她又一次陷入這種可怕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