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仔細了,別讓他逃了。”馬克伸手從爛泥中撿回他的巨錘,惱怒的喊道。
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那狙擊手就已經消失不見,地上除了有個大坑,四周被巨錘轟擊得非常凌亂,再也看不到任何蹤影。
“他上樹了。”有人走到旁邊的一株大樹前,伸手摸了摸藤蔓上的一塊淤泥,擡着頭說道。
十幾把槍迅疾的擡起,人們緊張的往上搜尋着目標,只是頭頂上枝杈太多,看出去沒有多遠就完全遮擋掉,除非是跟着上去,否則站在地面根本沒有辦法清查。
“我來。”
幾個大兵飛快的攀爬上去,等到分段搜尋,直到爬到了樹梢,也沒有發現那狙擊手的存在。
“散開,他逃不遠的。”邦妮說道,“那傢伙中槍了,也許還被馬克給打中了,注意周圍有沒有血跡。”
“這個我在行。”
有個守衛站了出來,皺着鼻子在空氣中仔細的嗅着,沒一會選了個方向,走出七八米遠後,伸手扯過一蓬樹葉,“在這裡。”
幾滴鮮血散在樹葉上面,邦妮擡起頭,頭頂上一根枝幹從那邊伸展過來,一頭沒入到幽深的密林裡面。
“這邊還有。”守衛又在前面喊了起來,手裡舉着一根枝條。
“追,別讓他跑了。”馬克喊道。
十幾個人飛快的往前追擊,那個守衛走在前面,不時的從旁邊找出一些沾染了血跡的東西來,路徑曲折,那狙擊手不斷地在空中轉着彎逃避,直到跑出去兩百多米了,終於纔是落回到了地面。
腳印顯得有些凌亂,不像剛開始進入樹林,若有若無,而且轉眼就消失不見,現在那傢伙被槍打中後,彷彿沒辦法控制身體,歪歪扭扭的一路向着遠處,消失在一株大樹前,繞過去,又在幾米外的灌木叢後重新的顯露出來。
“快,快,他跑不動了。”
“散開,不要聚攏在一起。”
“大家都小心,擔心他反擊。”
人們互相提醒着,加快了速度,有人在前面追擊着腳印蹤跡,那個嗅覺靈敏的守衛退了下來,跟在人羣之中。
到了這裡已經看不到血液,兩百多米的距離,足夠讓那傢伙抽出時間將傷口給包紮了,空氣裡只剩下極淡的血腥氣,再跑出去十幾米後,地上淤泥有些凌亂,狙擊手重新在身上塗抹了一層泥漿,氣息到了這裡已經沒辦法再追蹤,他也就只能退到二線。
“不錯啊,這鼻子都能趕得上老大家的皮皮了。”有人打趣地說道。
“差得遠了,如果皮皮在,它絕對能繼續追蹤敵人。”那個守衛搖着頭說道,“我不過是比起你們稍微靈敏一點。”
有人看着他,好一會兒才問道,“你鼻子這麼靈,那站在喪屍面前不是要被薰死?”
守衛笑着說道,“沒有那麼誇張,這種臭味聞得多了都已經麻木了,鼻子會自動過濾掉一些,臭估計會比你們聞到的臭,但是絕對不至於被薰死。”
幾人小聲的說笑着,跟在最前面的隊伍後,撥開枝條迅疾的往前追擊,邊走邊左右張望着,並沒有因爲聊天就放鬆了警惕。
“往哪邊了?”邦妮蹲在地上,看着突然消失不見的腳印,與幾個大兵小聲的商議着。
像這樣時不時地消失已經好幾次,如果不是隊伍裡有人善於
追蹤,人手又是足夠,此時早就被那傢伙給甩掉了。
“這傢伙逃得挺快的。”馬克說道,“看樣子,剛剛我那一錘子並沒有打中他。”
“應該被殃及了。”邦妮說道,“要不然,只是槍傷的話他早就逃遠了。”
後面,鼻子超靈的那個守衛突然皺起鼻子在空中嗅了嗅,有些疑惑的看着周圍,旁邊的幾個同伴沒有說笑,迅速的握緊了槍,開始緊張的往左右張望。
守衛左看看右看看,慢慢的調轉頭來,順着感受到的血腥氣,一點點的看向了身後不遠的大樹下面。
面罩裡一切非常正常,周圍看不到腳印也見不到血腥,只是,他聞到的氣味就消失在大樹這裡,守衛不由得將頭擡了起來。
“在上面嗎?”同伴問道,迅疾的將槍口指了上去。
大樹下的淤泥裡面,兩片樹葉突兀的動了動,在那下面露出了一雙眼睛,冰冷的看着面前的敵人,隨即淤泥緩緩地動了,悄無聲息的從旁邊的落葉裡扯出了一把槍。
有個守衛突然耳朵動了動,似乎聽到了聲音,低下頭,眼睛瞬間瞪得大了,還沒來得及開口示警,槍口正迅疾的轉向敵人,就看到面前火焰開始瘋狂的噴射。
砰砰砰。
幾乎就是站在面前開槍,子彈瞬間就將這幾個守衛的大腿給撕開,打得他們慘叫着翻滾在地,就算是那個反應最快的,扣動扳機後,子彈全都打向了天空。
沒有過多的停留,在打出幾槍將幾個敵人打翻在地後,狙擊手一個翻滾虎躍,頭也不回的衝進了旁邊的灌木叢中,留在地上的,只有一顆不斷旋轉着的圓球。
“臥倒。”大兵大聲喊道。
轟。
淤泥飛濺,噼啪的打得到處都是,人羣飛快的撲倒在地,等到風平浪靜,穿過灌木叢,後面早就失去了狙擊手的蹤跡。
“開槍,把他給打出來。”邦妮說道。
最笨的辦法,也是最簡單的辦法,唯一的缺陷就是浪費彈藥。
重狙不斷地開始轟鳴起來,後面那些守衛手裡的卡賓槍也不斷地掃射,遠處的那些可能藏匿蹤跡的地方糟了秧,木屑枝葉飛舞,被子彈打得噼啪亂響。
馬克鬱悶的拎着巨錘跟在隊伍後面,看着旁邊的人不斷射擊,想了想,伸手從樹幹上摳下了大塊的樹皮,在手裡掂了掂,照着遠處就擲了出去。
狙擊手早就逃出去了兩三百米遠,躲在山坡上的一處凹陷裡面,聽着外面的槍聲,輕哼了一聲,從揹包旁取出水壺,小口的喝着。
突然一股毛骨茸然的感覺涌上心頭,狙擊手動作凝滯了下來,緩緩地轉過頭,在他不遠處,十幾米外的大樹枝杈上面,一頭山貓正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弓着腰盯着他,看到目光投射過來,腳下一蹬,身體迅疾的撲了過去。
輕狙往前一橫,瞬間就被山貓的爪子給化成了兩截,狙擊手藉着這一瞬間的格擋,咬着牙飛滾出去,爬起身來飛快的逃竄。
山貓一擊不中,正準備繼續追擊,卻迎面擲來了個黑色圓球,身影疾閃避開,弓起身剛剛弾跳,轟的一聲,爆炸聲在它身邊炸響。
“那邊,該死的,逃得太快了。”
聽到了爆炸聲,雖然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不過人們迅疾的衝了過去,一邊跑,一邊不時的往遠處開上幾槍,免得這傢伙又躲在什麼地方設
伏。
剛剛被打傷了腿的守衛,此時都包紮好了傷口,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距離太近,骨頭都給打裂了。
“是喪屍獸。”郭飛一眼就認了出來,“果然是這樣,我說這片林子裡怎麼會這麼安靜。”
“跟上去,不要逼得太緊了,讓怪物和他先玩玩。”邦妮說道。
前方泥土飛揚,一頭小豹子一樣的動物狼狽的竄了出來,身上被硝煙薰得變了顏色,不少地方都被炸脫了毛髮。
山貓聽到了下面的聲響,往回看了眼,隔着百多米的人影讓它沒有太在意,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繼續的追擊着狙擊手。
“該死的,滾開。”狙擊手惱怒的喊着,一邊逃一邊揮舞着手裡的利刃。
預計好的伏擊被怪物給攪亂了,本來扭轉頹勢佔據到了上風,現在只能是狼狽的逃竄。
最主要的是他手裡沒了趁手的武器,輕狙對付不了面前的這些敵人,最多是造就一些皮肉傷害。
在這樣的情況下,換了別人早就逃之夭夭了,可是這傢伙卻不願意如此,手裡武器威力再差,他也想要一槍槍的將敵人給打退,受傷的多了,中槍次數多了,就算進化者再是厲害,也不得不退出去。
不用想已經有人堵在外面,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密林裡將人給打怕了,把這些人給攆出去,只是沒想到,面前突然出現了這樣的一個怪物,完全的打亂了他的計劃。
山貓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不時的飛掠起來,迅疾的從他身邊竄過。
狙擊手慌亂的揮舞着利刃,山貓的後面,十幾道身影隔得遠遠的跟了上來,他都能看得見這些人臉上的笑容。
越往上走,樹木越是稀疏,等到退上去百多兩百米後,密林已經被灌木叢給替代,周圍都是嶙峋的怪石,身影完全暴露出來。
山貓像是在戲弄老鼠,不斷地騷擾着他,卻始終沒有發起一次像樣的攻擊,狙擊手不斷地退着,腳下突然被亂石絆倒,嘴裡驚呼一聲,手臂晃了幾下,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去死吧。”
狙擊手坐倒在地,看着飛掠而來的山貓,突然收起了驚慌的表情,往前一把抓出,與山貓抱在了一起,腦袋往上一頂,卡住了喪屍獸的下顎,同時手裡的利刃瘋狂的往前亂捅,幾秒種後,他搖晃着身體大口喘息的站了起來,在他面前,山貓成了一攤的爛肉,除掉腦袋和兩個前爪還連在一起,其餘的都給截斷,一把利刃從胸膛斷口處往上捅進去,另一頭從喪屍獸的頭頂冒了出來。
“來啊,追我啊。”狙擊手衝着山下喊道,轉過身,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山石後面。
“不錯啊,只是幾道傷口就解決掉了怪物。”馬克說道。
郭飛笑了笑,“這傢伙好歹是上千人的首領,怎麼可能太差,走吧,別讓他逃遠了。”
幾十號人慢慢的圍堵上去,失去了輕狙,狙擊手帶着一身的血,狼狽的逃竄,逐漸的被他們攆到了山頂。
看着逼近過來的敵人,狙擊手扭頭看着他們,伸手在脖子上做了個切喉的動作,隨即用力一躍的跳了出去。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馬克伸頭往下面看,下面一個身影一路翻滾,噗通一聲落進了水裡。
嘭嘭嘭。
槍聲不停的響起,打得水面噼啪亂響,濺起一朵朵的水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