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反悔的話……”墨文看上去還是不能安心，孩子氣的想着於藍違背誓言後的懲罰，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法子。
罰的重了，他心疼，罰的輕了，他也心疼。
最重要的是，他害怕於藍討厭她。
“我要反悔的話你就把我綁在褲腰帶上好了。”見墨文一副糾結的模樣，於藍乖巧的偏着腦袋，微微鼓起的腮幫子似貓兒一般可愛。
她的膚色逐漸褪去正常的白皙，恢復成之前的灰白，整個人看上去都暗了一個色調。
“現在我還不能很輕鬆的控制病毒，要是再強一些的話估計就可以維持很久的人類形態啦。”捏了捏拳頭，於藍擡眸對着墨文笑道。
“怎麼樣都好。”墨文垂眸靠在她的肩頭，閉上眼睛一臉的寧靜，“你總是我的藍藍。”
“嗯。”伸出手環住墨文的腰，於藍也閉上了眼睛，脣邊帶着笑意，“我是你的藍藍。”
天色悄無聲息的暗了下來，依稀可見的繁星沒什麼規律的排列着，在明亮的月光下努力凸顯着自己璀璨的光芒。
總算換好衣服的於藍坐在窗臺上看着窗外，時不時的鼓起腮幫子賣個萌。墨文則坐在她的旁邊細心的給她擦着頭髮上和手上的血漬，眸光專注且溫和。
“不明白明明有晶核可以吃它們爲什麼還要去吃血肉。”低下頭看着道路上幾隻徘徊的喪屍，於藍捏着下巴淡淡道，“吃的血肉越多，神智喪失的就越快。”
“因爲你和他們不一樣。”捏着於藍乾瘦的手指，墨文垂着頭笑道，笑聲沙沙啞啞的很是好聽。
“當初在變成喪屍的時候我唯一遺憾的就是沒能再見你一面。”放鬆的靠在墨文的身側，於藍垂着眼瞼平靜的道，“但是你還是找到我了。”
敏銳的察覺到於藍聲音中隱藏的脆弱，墨文沒有出聲，只是張開雙臂讓她更舒服的靠着。
“末世剛爆發的時候你在哪裡？”於藍問道。
“我在南邊出差。”墨文又補充了一句，“在b市。”
聞言於藍嘟起了嘴，“這樣啊……難怪我像你求救之後，等了兩年都沒看到你。”
“你像我求救？”墨文有些懵。
“剛爆發末世的時候你不是給我打電話了嘛，我哭哭啼啼的像你求救了。”於藍聳肩，“你還讓我等你來着。”
“那時候你知道是我？”這下墨文再一次愣住了。
“當然啊。”於藍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的電話，但是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你。”
“你竟然知道……”墨文有些失神，“我以爲……”
“你以爲什麼？”於藍撲過去捏住了墨文的耳朵，眯縫着眼睛道，“你以爲我把你忘的一乾二淨了？”
墨文張開嘴想要說什麼，他看着於藍危險的眸子，垂着眸子還是把要說的話嚥了下去。
“高中的時候。”於藍撇撇嘴，靠在墨文的懷裡開始細數，“你好幾次西裝革履的溜到我們學校，還假冒是我們新來的老師。”
“……”墨文看起來有些窘迫。
“當時我後座還給我說什麼非你不嫁，讓我揍了一頓。”斜了墨文一眼，於藍繼續道，“不過你也厲害，高中三年都沒有被我們班的同學識破，只當你是個實習的老師。”
“我這只是……很小心。”墨文的喉結滾了滾。
“再說大學的時候。”於藍輕哼了一聲，握住墨文的手把玩着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你總是在我上晚自習的時候跟個影子似的坐我後面，還拿着手機拍我……當我瞎怎麼着。”
聽到於藍把他做的事一一細數了出來，墨文忍不住緊緊的環住了她，聲音裡隱隱夾雜着些無措，“我只是以爲……你不想在和我扯上關係。”
他是一個偏執冷漠的變態殺人犯，而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學生。
“所以……你就一直忍着不和我有任何接觸？”感覺眼睛一陣酸澀，於藍眨眨眼咬着脣問道。
墨文沒有出聲，看上去是默認了。
房間裡的氣氛莫名變的有些壓抑，就在於藍以爲墨文不會再說什麼時墨文突然開口道：
“藍藍，我怕我會傷到你。”
他頓了頓，越發用力的環着於藍，聲音低沉的危險，“你知道……你一聲不響的離開我的那天我有多想殺了你嗎？”
“我想把你一寸一寸的毀掉，然後一口不剩的吃下肚子。”
墨文冰冷的聲音環繞在於藍的耳側，森森的令人忍不住的發顫。
“但是我捨不得，我想要你活着，我想看到你的笑容。”長吐了口氣，墨文埋首在於藍的脖頸處，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血淋淋的撕開在於藍的眼前。
“這樣的我，怎麼敢再接近你。”
這下輪到於藍沉默了，她低着頭捏着墨文的指尖，灰白的眸子中盛滿了心疼，面上的笑意也收斂了起來。
“傻傢伙。”回身捧住墨文的臉，於藍貼着他的臉頰溫柔的蹭了蹭道，“我從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和我不一樣。”
貼着墨文的耳朵，於藍甜美的聲音平平淡淡的響起，“你危險，瘋狂，恐怖到讓人害怕。”
墨文的後背一僵，按着於藍後背的手也攥在了一起。
擡眸注視着墨文染紅的雙眸，於藍彷彿看到一隻瘋狂的兇獸馬上要破籠而出。
她忽的輕笑出聲，仰首在墨文的眼瞼上落了一吻。
“但是即使這樣，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她笑道，“你瘋狂也好，危險也罷，我願意接受這樣子的你就足夠了。”
“阿文，我喜歡你呀。”
於藍的聲音在這逐漸轉暖的天氣中似是涼風一般吹散了墨文心底的不安與陰霾，他溫柔的看着於藍，黑眸之中流光溢彩。
一直用力攥着的手終於鬆了開來，他指尖輕柔的撫過於藍的後背，捋着她略硬的髮絲。
“我只有你。”低低的垂眸笑道，他的笑聲清澈而爽朗，“藍藍，你是我的一切。”
看着墨文的笑容，於藍忽然覺得心臟都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