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師哥!”見大旺突然跪倒在地上嘔血不止,小瓷連忙跑過來扶住他,全然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痛。
“我沒事,走!”
雖然此時怪物已經徹底沒了動靜,但怕再起禍端,大旺拉着小瓷想站起來,但最終腳下一軟又摔在了地上。
“讓我來!”
胖子瘸着腳走上前,強忍着屍毒攻心的不適,硬撐着把大旺背了起來。但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從遠處飛來的一把斧頭砍在了左胸上,強大的衝擊力讓他連着大旺直接飛出了數米遠。
看着胖子和大旺在地上痛苦地翻滾着,衆人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看到從日落的方向走過來一個身影,因爲逆着光,完全看不清相貌。
“冬宇?”男人走進後,小瓷臉上出現了短暫的喜悅,但馬上就轉變爲疑惑,“你怎麼來了?”
男人並沒有迴應小瓷,他只是停在不近不遠的位置冷眼打量着或倒地或站立的幾個人,最終把目光停在了布魯和胖子身上。
看着冬宇生冷的面孔,小瓷的眉頭瞬間堆起了一層不安,她的腦海裡也開始不斷地迴響起之前黑衣人的話。
“可惜啊,兩個巾幗英雄今晚過後就要隕落了……”
“女人還真是執拗,怎麼就這麼不知變通呢?”
“學學你們的男隊員,識時務者爲俊傑……”
……
小瓷用力地甩了甩頭,壓制住腦中的雜音後,她上前攔住冬宇,問道,“雪妮呢?你爲什麼會一個人在這裡?”
“如果我告訴你,我現在一斧頭劈了這兩個人,雪妮就會回來,你肯讓開嗎?”
冬宇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兇狠,他從背後拿出一把斧頭,冷冰冰的眼神穿過小瓷直逼胖子和布魯。
“冬宇你冷靜,是黑衣人讓你這麼做的對不對?你千萬不要上他的當,這一切都是他弄出來的,他造出病毒擄走簡教授,爲的就是讓我們自相殘殺,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把這一切當成遊戲,拿我們的生死來製造刺激……”
“夠了,現在管不了這麼多,我只知道他讓我提着這兩個人的人頭去換雪妮!”冬宇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今晚過後雪妮就沒救了。”
“殺了他們,黑衣人還會開出更大的籌碼,他就是在利用你啊!”
“那又怎麼樣?你知道的,我什麼都不在乎,但雪妮不能死!”冬宇一把推開小瓷,“你讓開!等救出雪妮,隨便你們怎麼處置我都接受!”
“不!”
看着金斧直直飛向愣在原地的布魯,小瓷被冬宇擒拿鎖住,怎麼也掙脫不開,她萬般絕望地哭喊着。
在斧尖距布魯額前僅僅幾釐米的時候,突然一道似有若無的光波從一旁的老嶽身上閃了出來,它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斧頭定在了空中,幾秒後光罩突然爆炸,像平靜的湖面飛進了一顆石子,一個肉眼可見的光暈不斷往外擴展,波及到的地方樓房盡塌,萬物成灰……
毫無防備的冬宇和小瓷,被一股強有力的氣流硬生生彈出了幾十米開外。看着周身帶火的老嶽一步步朝這邊走來,七竅流血的冬宇連忙爬起來,踉踉蹌蹌地逃開了。
還沒走到昏迷的小瓷面前,老嶽就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
.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在養傷的這段時期裡小瓷總是重複做着一個夢,在夢裡冬宇渾身是血,固執地往一個黑暗的方向越走越遠。
“想什麼呢?”大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爬到了屋頂上,走過來問道。
“發呆啊。”小瓷雙臂抱膝,下巴頂在胳膊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們說你不肯吃飯,怎麼回事?”
“減肥嘍。”小瓷頭也不擡地答道。
“這樣啊,那我還是自己吃了吧。”
大旺說完就從背後端出一個印花的果盤,裡面裝着一份精緻的蛋炒飯,每一顆米粒都吸足了湯汁,再裹上燦黃的蛋液,看上去晶瑩飽滿。隨着香味入鼻,小瓷連忙一把奪了過去,二話不說就扒了一大口,腮幫鼓鼓囊囊的,邊嚼邊笑。
“冬宇不是壞孩子,我相信他自己能想得明白,不用擔心他。”看着小瓷一臉的滿足,大旺也跟着笑了起來,“上次也就是我動不了,不然我一巴掌下去,你看他還敢嘚瑟不。”
“他這麼強沒什麼好擔心的,我是怕雪妮遇到危險了。”
說到這裡小瓷那對細細的柳眉在明亮的眸子上微微聳動着。
“這倒是不假,雪妮不出事,冬宇也不會這樣……”大旺搓了搓下巴的鬍渣,話音一轉,“但是呢,你還是不用擔心,冬宇視雪妮如命,確實很有可能讓人利用了這一點。但他們是不敢動雪妮的,因爲沒了她,冬宇頭上的金箍也就沒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小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等找到冬宇,我們仨聯手,再加上老嶽逐漸熟練的超能,絕對是天下無敵的組合。吃吧。”
“嗯!”小瓷又猛扒一口,但她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遠處那些高高矮矮的房屋以及街上零零散散遊蕩的喪屍,嚥下嘴裡的飯,小瓷擡頭認真地看着大旺問,“你說我們真的能改變得了清城嗎?有那麼多即將被感染和已經屍變了的人,我們又能救幾個?”
“心到神知吧,反正盡力就好,能拉回一個就賺一個,走一步看一步嘍。”
上一秒還一本正經的大旺突然畫風一轉,一把握住空氣,就像抓到了話筒一樣,聒噪地唱了起來,“跟着感覺走,抓住夢的手……”
這支離破碎的唱功再加上浮誇的肢體動作,一秒就把小瓷剛剛長出來的憂慮給捅碎了,不知道爲什麼,待在大旺身邊,就莫名覺得心安。
“趙警官,趙警官!”
樓頂說說笑笑的兩人,突然聽到胖子的叫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起身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