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幹什麼的?”
五個漢子並沒有直接衝過來,他們停在不近不遠的距離觀察着,一副心存顧慮的樣子。
“你們好,我們是過路的倖存者。”小瓷趴在車窗上,打起招呼。
看清楚是個女孩子後,幾人才慢慢走上前,圍着車轉了一圈後,又透過窗戶仔細審查着,似乎在確認裡面有多少人。
爲了消除他們的顧慮,小瓷收起甩棍走下了車,友善地笑道,“我們都是從市區裡逃亡出來的倖存者。”
“這邊已經被攔住了,你們還是原路返回或者繞路過去吧。”
其中最爲高壯的漢子分別看了一眼小瓷和王川,然後就下起了逐客令。
“我們憑什麼要捨近求遠?這是你們家的路嗎?”聽男人這麼一說,王川不樂意了。
“你看不到路都被堵上了嗎?”
“就這點破路障,信不信我一腳就給踹爛了!”
“你敢!”男人呵斥了王川一句後,就開始衝小瓷擠眉弄眼,“別墨跡了,趕緊回去吧。”
“哎大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友好點嘛!”
一個滿臉鬍子的男人見狀連忙上前,滿臉堆笑地看着小瓷和王川問道,“你們是?”
“幹你屁事?”看出他笑裡藏刀的本質後,王川絲毫不客氣,“行了行了,我們還有事,別耽誤我們時間。”
“還挺拽哈!”
站在最邊上的漢子用力一揮,手上的抓鉤便扎爆了汽車的輪胎,他拔出抓鉤砸向引擎蓋,然後指着王川叫囂道,“給爺滾下來!”
“哎哎哎,別衝動別衝動!”
見王川憤然推門下來,小瓷連忙擋住他,然後對面前的幾個男人編起了故事,“我們是從市區逃亡出來的姐弟,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也不知道該去哪,稀裡糊塗就把車開到了這裡,真是無心打擾啊。”
“姐弟?你怎麼看起來這麼嫩?”男人放下抓鉤,雙眼不懷好意地停在小瓷胸前。
“可能是我弟看起來太顯老了吧。”小瓷一邊說着,一邊用別在後面的手按住王川,示意他冷靜。
“要不這樣吧,我們這邊正好是倖存者集中地,要是不嫌棄,你們就先在這住着吧,然後再做打算。”
大鬍子男人看似在讓小瓷選擇,但顯然沒打算這麼輕易放走他們兩個,他剛說完,其餘的幾個人便攔在了車頭車尾處。
“好啊,那就麻煩你們了。”小瓷朝王川使了個眼色後,輕聲答應道。
“大個,你先帶他們過去,我們留下來繼續巡查巡查。”
見小瓷王川沒有拒絕,大鬍子男人吩咐道。
.
“這明擺着是往火坑裡跳啊。”
跟在大個男人身後,王川小聲嘀咕道,“你還記得我們在趕時間啊?老嶽他們還在等我們呢!”
“你以爲我不知道啊!”
“五個人你怕什麼?剛纔我一併解決嘍!”
“他們我也能搞定,但那傢伙呢?”
小瓷指了指東南方向的高架,王川這才注意到原來他們一直被一臺重機.槍瞄着,不由得地吸了一口涼氣。
“先彆着急,好像是一幫信徒,我們找機會。”小瓷看到不遠處的教堂前一堆人正圍在一起,像在舉行什麼儀式。
原以爲有人在禱告,走近後才發現其實是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女人在哭,她嘴裡塞着布團,被幾個男人按在地上,另外幾個人拿着盆往她身上潑水,似乎想沖洗掉她身上的血跡和污漬。因爲恐懼,女人一邊手腳並用地掙扎着,一邊用力搖頭想甩開她嘴裡的布團。
在後腦遭受到一個胖男人的一記重拳後,她身子便軟了下去,沒了動靜。
“混蛋!”小瓷最瞧不起對女人下狠手的男人,一腔怒火瞬間被燃起。
“你幹嘛!你不是一直讓我冷靜嗎?怎麼這會控制不了自己了!難道你還能快過子彈啊!”見小瓷要衝上去,王川連忙拉住她的手。
推搡中,他們就被大個男人帶到了一個磚頭房子裡。
“我覺得我們殺人了。”進屋後,小瓷悶悶不樂地蹲在地上。
“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的?”
“見死不救就是殺人。”小瓷似乎已經預料到了女孩將要面臨的結果。
“還是先想想你們自己的處境吧。”大個男人突然推門進來,手裡拿着兩瓶水。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還有剛剛那個女孩什麼意思?”小瓷沒有接大個子遞來的水,仰頭看着他問道。
“在外面的時候,我已經提醒過你們趕緊走了,是你們沒抓住機會,現在想走都難了。”大個男人答非所問道,“如果不盡快想辦法逃走,明天或者後天,或者大後天,你就會跟她一樣。”
見男人云裡霧裡的什麼都不肯說,小瓷氣血上涌,她突然轉身側踹,“呯”的一聲踢上房門後,對着男人的小腿就是一個低掃。個高本來就下盤不穩,再加上毫無防備,男人重重倒地後,來不及反抗,就被小瓷抽出甩棍別住雙手鎖在了地上。
“如果我要殺你,在你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夠你死一萬次了,明白嗎?我們是沒有惡意,但如果想打我們的注意,我怕你們是看走眼了,所以我警告你老實點……”
小瓷話還沒說完,男人突然爆發掙開了她的束縛,站起身後,男人扭動着充血發麻的手腕,一臉不服氣地說道,“再來,剛纔我沒注意罷了。”
說完便握拳對着小瓷揮去,迅速反應過來後,小瓷側身躲開,拉開身位後,她腳踩一旁的椅子,借力跳起,對着男人的胸脯飛踹過來。
畢竟塊頭大了小瓷許多,男人後腳用力蹬住地板,上半身一挺便把小瓷彈了回去,然後大步往前,在空中抓住小瓷胳膊,像提起一隻小雞一樣,將她甩了出去。
王川不由得心頭一緊,剛準備跑過去接住小瓷,她居然在空中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況下翻轉過身子,平穩地落到了地上。
男人似乎也沒有想到面前這個看似瘦弱的女孩竟然能靈敏到這種程度。愣神中,小瓷就拿起木椅扔了過來。男人連忙握拳迎擊,木椅被打碎的瞬間,小瓷飛膝頂了過來,雙腿跪在男人肩膀上,形如鷹爪的兩指便抓了過來,但在距離男人雙眼毫釐的地方停住了。
“大個!怎麼回事啊?”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詢問。
“哦,沒事,沒事,收拾東西呢。”男人反應過來後,連忙迴應道。
聽到腳步聲走遠後,小瓷才從男人肩膀上跳下來。
“打不過打不過,服了。”男人憨憨地看着小瓷和王川笑道,“別人都叫我大塊頭,你們嘞?”
似乎覺得並不是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小瓷收起甩棍,說道,“當朋友之前,先回答了我的疑問。”
“好奇害死貓。”大塊頭透過門縫看了看外面,然後小聲說道,“你們還是別管這麼多了,這邊兩個小時左右換一班巡查,到時我偷偷來告訴你們,你們找機會逃走。”
“非親非故的你爲什麼要幫我們?”雖然大塊頭看起來憨態可掬,但王川還是不願意輕易相信別人。
“不只是你們,我已經幫過很多人逃走了,所以現在巡查特別嚴,你們一定要小心。如果被抓回來,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到底是什麼情況?你說清楚了!”大塊頭越是欲言又止,越倒是激起了小瓷的興趣。
“反正剛輪過班,時間還早,我就跟你們講講吧。”見小瓷一副非要刨根問底的架勢,大塊頭席地而坐,慢慢講起了這裡的變故。
“你們應該也注意到了剛剛教堂,所以這邊基本上都是信徒,也說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存在真主保佑,這一片區域的人都躲過了前不久的疾病狂潮,並且喪屍爆發後,在神父的帶領下,防護也做得井井有條,沒出現過病患傷亡。”
“變故發生在兩個倖存者到來之後,他們隱瞞了被感染的事實,一天夜裡,他們突然屍變,咬傷了很多熟睡中的人,包括神父。從那之後,神父就再沒出現過。不久後的一天,翔叔,就是剛纔那個滿臉鬍子的,他集結了所有的人,宣佈神父被惡靈纏身,靈魂被禁錮在教堂後的大廈裡出不來,需要每隔幾日以女性鮮血獻祭,直到衝破封印。”
“荒唐!”小瓷聽後只覺得可笑。
“神父是虔誠的信徒們唯一的精神支柱,她們全部自願獻身,但畢竟人數有限,隨着女教徒越來越少,翔叔就開始帶隊攔截過路的倖存者。”
“每當有人走進大廈,隨後就會傳出極爲慘烈的嘶吼。久而久之,那個所謂封印着神父靈魂的大廈,成了阿鼻地獄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