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陳明是?”回去的路上馬偉好奇道。
馬天雄回答:“哎,韓凌羽的男朋友,在學校的時候就出事了。”
南騰市緊鄰榭水市,病毒爆發伊始便受到了侵襲,有關部門也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災情,大力援助前線。
大批的軍用卡車和裝甲車呼嘯奔騰,徑直駛入南大。原本靜謐的校園此刻已是被鋪天蓋地的警笛聲所充斥,學校裡的每一個喇叭都發出刺耳的尖叫:“現在播報一則緊急通知,各位師生請注意,一天前在第八區爆發的未命名病毒現已登陸我市。現特排軍隊護送大家前往安全區,還請各位聽到廣播的師生到本院操場集合,重複一遍……”
聞言,整個校園都沸騰了。大部分在中心校區的學生幾乎是同一時間奔向操場,這可是一場與生命的賽跑。昨天從榭水市流露出來的現場視頻着實嚇到了這些稚嫩的學生,派到前線播報的記者就在鏡頭下被一個暴躁失控的人扒皮飲血。
不過空蕩蕩的寢室樓裡還是有人的,在一間標有“512”字樣的四人寢室裡,有兩名學生依舊待在其中。
“嗯,知道了。如果你們那裡出了事情應該也會有軍隊接應的,你到時候跟着大家一起去安全區。如果沒有撤離或出現什麼意外的話待在安全的地方等我,我會來接你的,到時候再聯繫。”一名頭戴藍色頭布,髮式蓬鬆的俊秀青年掛掉了電話,他就是雷明。
他接着對室友說道:“走吧,陳明哥。也只能想辦法避一避了,不知道這種事情什麼時候是個頭,想想當年什麼非典、禽流感、埃博拉不都是挺過來了,不過這還是第一次鬧這麼大。”
“這次的病毒使人變得有攻擊性,有點像狂犬但又不是,估計離攻克這個病毒還有一段時間,小心就是。”說着說着,陳明就走到了門口:“那個雷明,你弟他還好吧?”
雷明回答道:“我們老家那裡還沒有發現病例,如果出事的話應該會組織撤離的吧?我不知道,反正如果他出意外沒有被疏散到安全區的話我再回去接他就是。”
倆人邊說邊離開人員已經疏散得差不多的男寢。
呼嘯的警鈴驚動了附近的怪物,它們有着不死的身軀,對生物有着原始的嗜血吞肉的渴望。不死之鬼?食人魔?我想我們現在還沒有一個適當的名詞來形容它們。
有了警鈴的指引,它們全都向這裡聚集“報告,發現一百二十米外有怪物靠近,請求作戰指示!”
爲首的官兵用望遠鏡觀察了會,再戴上白色絲綢分指手套,道:“傳命炮兵大隊,進行全面迫擊。”“是” 士兵和長官的聲音都是鏗鏘有力,無一不透露出一股肅殺之氣。
最靠近他們邊上的一輛軍用卡車裡準備疏散的學生們都聽到了士兵的對話。一名女生向另一名女生問道:“學姐,你說它們怎麼就會盯上我們的?它們也有智力?”
年紀稍長一些的短髮女子低聲回答道:“我並不認爲它們有智力,看樣子它們應該是被聲音吸引過來的。對,聲音應該是吸引它們的一大要素。”說完,她還拿出一本小本子記了起來。
“也有可能它們靠聞,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它們是外星人派來專門獵捕我們的?”這話說出來,車廂瞬間閒入了寂靜,細思極恐啊。
“大哥,都說了是病毒,你想象力這麼豐富怎麼不去寫東西?要我說都有可能是別的國家針對我們國家的生化恐襲。”
短髮女生無奈的搖頭:“大家都不要再胡亂猜測了,引起恐慌真的很有意思嗎?以前就是這樣,有點風吹草動大家就捕風捉影,我們現在的關鍵是如何平安度過這次危機。”
此話一出,大家陷入了沉寂,紛紛暗自咂舌。車廂裡的人互相傳遞着眼神,有佩服有敬畏也有不屑,但都沒有人再敢發聲。
那名長官用望遠鏡四下觀望,暗自嘆了一口氣,他已經發現了事情的不妙。只見他面色陰沉地轉向學校裡的老教授,問道:“陳明還沒來嗎?我們首長名單上的人就差他一個了,他去不了安全區,後果自負啊!”
說完,還氣憤的理了理頭上的貝雷帽。 老教授見情況不妙,只能尷尬地賠笑:“對…不起啊,再等一下啊。那…那個,長官…大人,我們已經派人去找...”
轟!轟!轟!
話還沒說完,巨大的炮聲就將他的聲音給轟塌,漫天狼煙隨風颳向這裡淹沒了他的聲音。一時間,大家都被濃重的火.藥味嗆的不行。
“教授,我來了。”雷明不好意思的鞠躬賠禮,以表遲到的歉意。但老教授並沒有在意:“上車吧就那輛。”
緊接着陳明也跟了過來“不好意思啊,老師。”老教授扶了他一把,笑道:“沒事兒,不用這麼在意,來了就好。上車吧,這輛。”老教授指的是一輛標有“T1”字樣的車。
一進車裡,陳明發現車裡坐得都是學院裡幾個有名頭的高材生,其中不乏她的女朋友“韓凌羽”。他掃視了一圈,這些學霸雖來自不同的系,但都是比較實用的科研專業,唯獨他的女朋友韓凌羽是學媒體的。
“來了啊。”看着陳明,先前冷若冰霜的短髮女子對他笑着說。
她就是陳明的女朋友韓凌羽。
大家紛紛望向陳明,有些人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能讓韓凌羽爲之折服。
韓凌羽是個女強人,作爲一個十幾年來南大唯一一個沒有被討厭反而被仰慕的學生會會長,她精明幹練、沉着冷靜、雖強悍武斷但又明事理講人情,領導能力和思考能力遠遠超乎同齡人之上,這就是大家爲什麼一直崇拜她的原因。
而陳明,南大出了名的校草,本人上過熱搜。不僅如此,還是量子力學界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碩博連讀,師從中科院院士林敬平,也難怪平時冷冽如冰的韓凌羽會被攻陷。
“報告,不好了。准尉大人,其他幾個方向皆發現有不明生物進攻,還望給出戰鬥指示!”一名大兵匆忙來報。
聞言,准尉級軍官大感無力:“殺千刀的活死人,老子帶的這一對人馬根本就擋不住!撤撤撤,車隊可以開走了,還沒有到齊的人就不管他們了,全軍撤退。還有就是趕快傳令通訊兵,讓其他幾個部隊把南騰市所有的醫院都進行封鎖,一定要把它們關在醫院裡。所有醫院都得封閉,一定不能讓活死人出來,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有些人不免開始擔心,這是不是就意味着醫院裡的病人無法得到轉移和安置,甚至要面臨死亡的審判。
車隊開始急速的駛出校園,甚至很多學生根本就沒有到齊。看來在危險面前沒有什麼是能保持有條不紊的,有人不滿的跳下車抗議道:“還有好多人沒有來,怎麼能就這麼先把車開走!”
准尉看看前面和後面不斷壓近的怪物軍團:“我們都快要被包圍了,你們想死在這裡嗎?”顯然這話是很有威懾力的,大家一聽都開始猶豫起來,誰不想活命啊?
雷明還有韓凌羽跳下車,異口同聲的說:“再等一會兒,我們再爭取一點時間。”
“如果有人因爲我們的殘忍拋棄而死去的話,你們良心會好受嗎?。”雷明說完便撿起一把機槍開始抵抗。
大家也都正是衝動的年紀,況且韓凌羽作一直是備受尊敬的。這麼一煽動原本還有些害怕的同學紛紛下車拿起武器開始反擊起來,或許這也是想向他們自己人性的陰暗面發起反擊。
士兵們沒有辦法只好也回到原來鋪設好的工事上架起機槍開始射擊。
不過這些學生們只是年輕氣盛,剛剛被正能量煽動腦子發熱,拿到真槍也就懵了。他們只有在軍訓的時候摸過真槍,試過的子彈也只有五發,能打得中什麼,現在大家就是在浪費子彈亂打。
這樣顯然沒用,怪物的身體組織不斷髮出爆裂聲,鮮血也直接噗呲地從子彈射入的地方噴涌而出,但它們就是不倒地身亡。
子彈白白被浪費,一顆顆爆射而出的彈丸擊穿那些活死人的軀體,但並沒有因此擊殺掉它們,也沒有減緩它們的進攻。
士兵們明顯沒有壓住它們的攻勢,越來越多的人撿起地上散落的武器幫忙。一時間,槍聲四起,大部分人都投入到了戰鬥中來。
陳明撿起一把槍來到雷明邊上:“你小子可以啊,剛剛的實際行動比什麼動員演講都有效果多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原來那個你。”
“生命要放手一搏纔有價值,縮頭縮尾永遠都不會有出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和精彩,每個人都應該有活下去的權利,我們不能因爲我們的自私我們的恐懼而害其他無辜的人受到傷害。”說完這句話雷明才覺得自己太羞恥太中二。
不過陳明並不那麼想,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雷明,像是給予了某種認可。
人都是自私的貪婪的怯弱的,但之所以這樣是因爲缺少了一種覺悟。一種爲了某人某物某件事或某種信念犧牲奉獻的覺悟。
猛烈的攻擊讓怪物們血肉橫飛,倒下的卻始終只有那麼三四隻,大部分的怪物依舊拖拽着血肉模糊的軀體前進。
韓凌羽的表情讓人看不懂,有恐懼、有憤怒、有不滿、有失望、有慘絕人寰的悲豔、有一種直擊人心的可怖:“這就是傳說中的喪屍啊,喪失自我的屍體。死了之後還要復生,這不是死而復生的喜悅,而是麻木存活着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