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堵牆已經不足短短的五米,只要一個眨眼的時間,他便會被它衝撞到牆壁上。他深深地吸一口氣,趁這時,他瞬間鬆開勾住怪物手臂的左手,然後依靠着身體擺動的慣性甩到了怪物的胯下,儼然又是一個C字母。
而那怪物卻依照着慣性,猛地撞上了那堵牆壁。這時,那怪物還抓着他的腳,但他卻早已倒彎起了腰,緊緊地貼着怪物的腿部。所以……只聽見轟咚的一聲悶響,怪物的上半身徑直撞在了牆上,那堵牆壁瞬間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碎石碎塊滾落一地,從那個豁口中映出的郝然是東邊初起的太陽。
橘黃色的陽光透射進酒店大堂,爲這片死氣沉沉的空間增添了一絲的活力。從那堵牆被它撞出一個巨大的豁口,誰人都可想而知,它也是以拼死的心態去撞牆的,它只想要將他給撞成肉醬,殺死他。
劇烈的撞擊傷痛致使怪物鬆開了手臂,他趁它手臂鬆開的剎那,從它的身上滾落並且匍匐了出來。這時,他完全知道了那怪物忽然變強的秘密,從它的血液中完全能夠感覺到——那些白色的觸手,就是因爲那些白色的觸手,它們將他的血液吸收然後供給了那怪物,怪物得到了他的血液中基因,吸收之後並且強化——就會變得比之前強悍。
他不僅有些惡寒,吸收別人的基因然後用來強化自身,這完全就是一些蟲子的基因構造才能這麼允許。他試想,如果他整個身子都被怪物給吸收了,那麼這個怪物將會強大到什麼樣的程度。
至少比他還強!
怪物從牆壁的凹痕中拔出,立即拔地而起,衝他瞬間撲了過來。從它的面龐表情中,他能夠看出它的自傲,活像是一夜之間突然發了大財的土財主,完全沒有了幾分鐘之前的戰兢模樣,儼然認爲自己和他站在了同一個高度上。
他往後跳躍躲避,攀上了破損不堪的樓梯臺階,惘然擡頭間,他忽然看見了一樓與二樓之間的樓梯過道的牆壁上,有一個四四方方的消防櫃,消防櫃之中還存在着乾粉滅火器,水管,還有——一把消防斧!
他一腳蹬在了一層臺階上,跳到了消防櫃前,接着一拳擊碎消防櫃的玻璃框,從中掏出了一把紅紋白底的消防斧來。與此同時,怪物也從破損的樓梯臺階上攀了上來,三兩下便大步攀起,徑直出現在了他的視網膜中。
面對這個渾身通紅的大傢伙,他忽然冷冷地笑了起來,它根本就是一個擁有渾厚錢財,卻不懂如何利用的農民,土財主。
怪物瘋狂地咆哮了起來,忽然扭曲起了手臂關節,一拳甩向他,就連雙腿也在拳頭揮出去的剎那快速地跑動。只要一秒的時間,它便能夠將他砸成肉餅。他的眼睛死死地注視着它的動作,它的動作雖然很快,但是它的身軀一直都存在着一個缺欠,那就是——慣性。
按照牛頓定律,一個物體的面積越大,那麼它所受的阻力也會越大,換句話說,力的慣性也會越大。
同樣身手的兩個人,需要的僅僅只是置敵於死地的一擊,只有這一擊,便可將敵推入死亡的深淵。
待到那拳頭近在咫尺時,他忽地弓下了腿關節,驚險地避開了它的攻擊。但拳頭夾帶的呼呼拳風也從他的頭頂上快速劃過,一根來不及逃脫的頭髮絲也在拳風下斷成了兩截。這時,怪物的龐大身軀停止不下,還是堪堪地向前推動了幾十公分。
趁此機會,他立即對着怪物的下巴反手一揮,那把消防斧只是傳來一聲悶響,便徑直勾住了它的下顎。同時,他也猛地蹦起雙腳踏在了怪物的胸口上。
消防斧的尖銳一端勾住了怪物的下額骨,他的雙腳也緊貼在了怪物的胸口上。這時,他雙手雙腳同時使力,試圖將怪物在此撕裂爲兩瓣。
怪物感到了疼痛,瘋狂地揮舞着手臂四下揮打。見到怪物的手臂膀就在身體旁邊揮動,他猛地加大了力量。
伴隨怪物瘋狂地咆哮聲,消防斧逐漸勾起了它的一些皮肉,隨着皮肉的翻出,下顎部也逐漸露出了森白的下顎骨。緊接着,他又繼續出力,腿關節也逐漸從六十幾度逐漸張開到了九十一度、九十二度……一百度。
剎時,只聽見咔咔的骨骼碎響,伴隨着一人氣竭力短的聲音,怪物的胸口竟然在緩緩地下陷,它森白的下顎骨竟然在消防斧的勾角下,逐漸地分離出了它的腦袋,那張猙獰的面龐,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撕拉扯開一般,只剩下一些皮肉還在藕斷絲連地連接着。
這時,那些白色的觸手再次冒出了出來,從那隻怪物的下顎豁口處瘋狂地蠕動而出。近距離觀看下,他終於看清了它們是從哪冒出來的。
郝然是從那個怪物的腦袋內部冒出來的,它們似乎還能從肌肉的任何一個地方出現。隱隱約約之間,從怪物下顎骨的豁口中,他似乎看見了觸手蠕動的最初地點……與此同時,那些白色的觸手再次纏繞上了他的手臂,這次不給他釋放一絲的麻醉劑,徑直汲取着他血管中的血液。
這劇烈的疼痛讓他瘋狂大叫起來,他渾身上下的血管似乎都在充血暴漲。他四肢的肌肉隨着血管的暴漲蠕動,竟然逐漸猛漲了一大圈,暴漲的肌肉比之怪物的四肢也是不逞多讓,不時還有肌肉蠕動的咕嚕聲傳來。
他再次瘋狂地大叫,手臂膀的肌肉再次暴漲,一條又一條如同樹根般血管猛地凸出,密密麻麻地遍佈了整條手臂。隨着瘋狂地尖叫聲,他將那把消防斧從它那裂開的下顎豁口處捅進了它的腦袋深處,接着以雙手緊緊地抓住消防斧的把柄……
這時,他猛地彎曲下了腿關節,一股足以踢碎鈦合金鋼板的力量瞬間爆出,直直地踏在了怪物的胸口上。剎時,那個怪物的胸膛瞬間凹下十多公分,整個空氣中盡是骨骼碎裂的噼裡啪啦聲,隱隱約約之間能夠看得出它的胸膛上兩隻腳的凹痕。
他蹦離了怪物的胸膛,而那怪物的腦袋,則在他離開的剎那,被消防斧一把切割而過,重重地落在地板上。沒有了頭顱的屍體,在瘋狂地搖晃了幾下後,便噗通一聲倒在了地板上。那些纏繞在他手臂上的白色絲線,逐漸枯萎成了灰黃色,直至黑色,然後化成爲了一股腐爛的膿水,不停地冒出死屍般的惡臭味。
頭顱之內的白色觸手還在負偶頑抗,一條又一條纏繞上了那個腦袋,他原本以爲那些白色的東西還想試圖修復好那個頭顱。如果還能修復如初,再讓腦袋連接上身體,那麼那個怪物還能夠再次復活?如果真是這樣,可就麻煩了……
他一邊想一邊拾起掉落在身旁的消防斧,支撐着身子站立而起,走到了那個頭顱的跟前,目光死死地瞪着那些白色觸手,細想該如何地下手……就在這時,一件怪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頭顱竟然睜開了眼睛,紅色的眼珠子死死地瞪着他。他登時倒吸一口涼氣,定眼一看,郝然是無數條細小的白色觸手在拉開它的眼皮。
頭顱忽然冒出了無數的白色觸手,一條又一條地蠕動在頭顱上,密密麻麻地支撐在了地板上,它們令頭顱轉動,讓其睜開眼睛正面對着他。頭顱還是那般猙獰,從它的嘴巴、耳朵、鼻孔甚至眼睛中,整個頭顱遍佈了密密麻麻還在蠕動着的觸手。那種場面,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他一眨眼,白色的觸手卻忽地向後一仰,反撐起了地板。那個頭顱在它們的推動下,快速地衝着他的腦袋直撲而來。他一直都在死瞪着那個頭顱,此時見到那長滿白色觸手的腦袋逐漸撲來,這一瞳孔縮小的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它們根本就不是想要修復那個頭顱,而是要藉機附身啊!是了,它們畏懼空氣中的氮氣,以及太陽光的紫外線,所以必須尋找移動的房子爲它們阻擋,當一棟房子損壞時,必須換上另一棟!這纔是它們生存的法則!
真是一種噁心的病毒體,只會破壞這個世界的一切,就像是蛀蟲一樣沒有任何的貢獻!
他一斧子從中間劈開近在咫尺的頭顱,當那個頭顱緩緩地分割爲兩瓣時,從頭顱之中竟然冒出一道道黑色的濃煙來……那些濃煙盡是腐爛的臭味,伴隨着濃煙與臭味的傳出,本來還露在頭顱體表外的那些白色觸手,都變成了枯萎的灰黃色,然後便是腐臭的黑色,最後則是變成了一灘灘黑色的膿水,它們還在冒着噁心的黑色氣泡。
頭顱像切西瓜一般分爲了兩瓣,從中看到僅僅是濃爛到極致的腦細胞,以及一灘灘黑色腐臭的膿水。兩個分爲兩瓣的頭顱內部,還存在着一大羣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觸手,它們像是蛔蟲一般拼命地扭動着身軀,試圖往最深處的**中鑽去。在它們的掙扎過程中,還沒來得及鑽進深處,便被空氣腐化成了一灘灘的腐臭膿水。
在腐化的過程中,那些白色的觸手竟然也在拼命抽搐,瘋狂地扭動着細小的身軀。這一幕是何曾相似,又或是似曾相識,他當初不也是這般的掙扎麼。
一想到自己的過往,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陰冷的面龐緊蹙起了眉頭。
爲了避免節外生枝,他用斧子拼命地劈砍着那兩瓣頭顱,直到將之砍成一坨肉醬時,他才停下手中的攻勢。到這時,他早已無力,只能無力地躺靠在了牆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息……雙手雙腿的暴漲肌肉,也在這時逐漸恢復到了原樣,他的四肢恢復到了原來大小,他又變回了之前的模樣,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與此同時,破損的樓梯傳來了攀爬的聲音,那道聲音似乎很慌亂,但又有一絲的欣喜。當他擡起腦袋來查看時,一道嬌小的身影已經撲進了他的懷抱中。
短髮女孩擡頭大哭,“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死的!”
“嗯,我回來了……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