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咚!
在恐怖的雷聲中,雨越下越大,僅僅數秒間,那些火焰便被磅礴的雨水淋得熄滅了過去,只在曾經被火藥燃燒過的桌椅上,留下烏黑的碳跡。
衆人的衣服也都不消片刻就被雨給淋溼透了,冰涼徹骨。
張鬱看着那些變爲黑炭的桌椅,狠狠地低罵了一聲,然後便一把將之全都踹到樓下。
只聽見“轟昸”的一聲自樓下傳來,下面的一些喪屍便被砸了個正着。
不多說,它們全都**迸裂,倒在地面上頓時不省人事。
這個時候,張芃忽然問道:“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張鬱雙手瘋狂地抓了抓腦袋,激動地大叫:“還能怎麼辦!現在下樓,要不然我們留在這裡幹嘛?成爲喪屍的食物?”
這時,對面的樓梯口突然傳來了嗒嗒的腳步聲,激得衆人的精神立馬緊繃了起來。
看去,竟然是一大羣面色猙獰的喪屍衝進了樓頂,如同洶涌上漲的潮水。
張芃慌張地大叫:“怎麼回事?爲什麼喪屍會跑到這上邊來?”
這個問題的答案沒有人知道,因爲,眼前的場面實在太駭人了,讓得它們完全愣在了原地。
隨着喪屍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涌進來,他們也終於是看出了喪屍的大概數量,竟然有超過兩百隻的喪屍進入了這個樓頂。這等場面是何其駭人,兩百隻喪屍的數量是何等驚人,讓得這個面積看起來很大的樓頂顯得相當得狹窄。
兩百多隻喪屍勢如破竹,現在衆人完全被這種大場面給震住了,完全沒有了剛剛的銳氣。而張鬱表情更是誇張,要多難看那就有多難看,這完全超出了他的料想之外,那股在殺戮下隱隱掀起的邪惡也在雨水下衝洗掉了,現在的他只剩下了無邊的恐懼。
喪屍猶如行在無攔之路上一般,如履薄冰。
安傑首先回過神來,對於這種情況他已經見到過很多次了,換句話說,他比張鬱他們要冷靜得多。所以了,在喪屍羣剛剛踏上這條通往天台的樓梯的時候,他就一把抓起附近的一張椅子,對着下面的那些臉上掛着腐肉的喪屍猛地甩了過去。
“嘭!”
那張椅子準確無誤地當頭擊中了一隻喪屍,立即就將那隻喪屍的胸膛穿了個通透,甚至在椅子的強大沖擊力下倒退了好幾步。
接着,安傑順手抓起了一張椅子,又對着離自己不遠的一隻喪屍大力地甩了過去。
“咔!”
椅子的兩條支架插入了那隻喪屍的猙獰面龐,使之變得更加猙獰。
不多說,那隻喪屍當下就是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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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嗚!”
此時,又有數只喪屍在咆哮聲中衝上前來,安傑又搬起一張桌子對着它們砸了下去。砸死了一隻之後,其餘的喪屍又源源不絕地涌上來,彷彿像是殺不完的一般。這時候,安傑看向了正被恐懼環繞着的張鬱等人,大聲咆哮道:“你們是在看戲嗎?快點來幫幫我,它們一旦上來我們統統都得死!”安傑的臉上盡是青筋,看起來甚是恐怖。
三人被他這一咆哮回過了神來,張鬱當下便搬起一張桌子對着一隻喪屍丟了下去。而兩位女孩也對着喪屍丟着一些木棒或者椅子。這條樓梯通道上還有許多的屍體,加上他們的頑強抵抗,所以這羣喪屍一時之間也不能對四人做些什麼。
雨,下的更加猛烈了,它彷彿是要將這片大地重新清洗過一般。
它,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衆人現在身上的衣服都是溼溜溜的,帶着水的重量,還沒有活動幾下便已經是氣喘吁吁了。若不是樓梯下面的喪屍隨時會衝過他們的防線,他們早就趴下來喘氣了。
“啊啊!!!”
安傑又對着如同魔鬼般纏人的喪屍砸過一張桌子,此時,他就像是虛脫了一般扶着牆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他已經是耗盡所有的氣力了,從今天早上自現在,他幾乎沒有沾過一滴食物了,今天早上吃的早餐已經當做污穢物給吐出來了。然後,就在幾十分鐘之前,好不容易恢復了一絲體力,但又馬上耗盡了。所以現在,他就連移動手指頭都是一件費力的事。
見到安傑的異樣,張鬱立馬扶起了他,因爲安傑現在的位置相當危險,要是喪屍突破上來了,那麼第一個死的人絕對就是他。從這一點上看,張鬱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如同是某些心思不良的傢伙,早就將安傑如同落水狗一般踢下樓梯下,哪裡還會扶起他。
實際上安傑知道,張鬱也都已經到強弩之末了,他現在能否自保還是個未知數。但是他竟然扶起了自己,這讓安傑有些感動。安傑心中曾經缺失的某種東西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心中,那種東西就連安傑也不是很清楚。
但安傑相當瞭解張鬱的情況,如果他不放開自己,兩個人都得死。
當下,他立即對着張鬱大喊:“你放開我,保存點體力逃走吧!”
“吵什麼吵,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張鬱扭曲着臉大聲反駁:“就這樣讓你死掉的話,我還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嗎?我們要一起活下去,夥伴!”
說話間,張鬱猛地搬起了一張椅子丟下了樓梯,某隻倒黴的喪屍躲閃不及,嘭的一聲當場被砸了個血漿迸出。
“夥伴,我們要一起活下去!”
在這一瞬間,安傑終於弄明白了他缺失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那就是友情!
從小到大,安傑從不知道什麼是朋友、什麼是兄弟、什麼是夥伴、什麼又是友情。父母親的工作他從小就知道非常特殊,絕對不可能是簡簡單單的企業大亨,所以整日裡可能都不會與其見一次面,整天都將他一人鎖在家中。他唯一有的夥伴那就是孤僻。久而久之,孤僻形成了他孤僻的性格,如此一來,那就更沒有所謂的夥伴了。
其實在安傑的內心中,還是渴望着友情的存在。他自己也感覺到了自己與常人的不同,因爲,別人在路上常常都是同伴而行,而他,僅僅只有着一個孤單的影子跟隨着自己。久而久之,他的性格更是孤僻了,有時候甚至不與父母親說上一次好話。
但實際上,他,渴望友情。
在聽到張鬱稱他爲夥伴之後,安傑的心中猛地緊抽了一陣,眼中也流下了兩行清淚,但由於是下着雨的,張鬱等人也看不清那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
“啊!!!”
安傑大叫了一聲,他的身體內部細胞彷彿突破了什麼限制,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又涌起了力量,這股力量彷彿是無邊無際的。他一把掙脫開了張鬱,抓起一張桌子便猛然丟向了樓梯下面的喪屍。
只聽到“嘭”的一聲悶響,那幾只喪屍就被安傑甩出去的桌子誇張地擊飛了好幾米,幾隻喪屍在的軀體在瞬間分崩離析。在將這幾隻喪屍打翻在地的時候,安傑一把抽起了那根三米長的鐵桿,僅僅攥在手中,朝着周圍喪屍當頭棒下。
安傑的力量已經達到了相當恐怖甚至變態的程度,那根鐵桿竟然將一隻喪屍的腦袋直接劈爲了兩瓣,血漿混合物伴隨着雨水撒落在了地面上。安傑立即跑下了天台,如同一隻靈敏的猴子朝着喪屍羣衝了進去。
反觀張鬱等人,他們竟然都愣在了原地,待到安傑衝進了喪屍羣他們纔回過神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安傑的動作乾淨利落,那根鐵桿每擊都是對着喪屍的脖頸處,他將鐵桿刺進了喪屍的脖頸,然後在其中用力拉扯,那些喪屍的腦袋就這樣被安傑給取了下來。
無數的喪屍自然也想反擊,但是它們總是碰不到安傑,哪怕是一根寒毛。
安傑幾乎就是一個殺戮機器,他的身後似乎也長着眼睛,不用回頭也知道喪屍在哪個方位。幾乎揮一揮手,就有幾隻喪屍的性命被收割走。安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他現在處於一種非常奇妙的狀態,他第一次感覺到對身體的控制達到了如此完美的地步,彷彿細微到細胞般微小單位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安傑不知道的是,在他的內部細胞中,一種古老的生物基因已經覺醒。
這是一種只曉得殺戮的生物,它們就像是魔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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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鐘後,安傑清理出了一條堆滿死屍的通道來,這條通道上到處都是一些無頭喪屍的屍體。腥臭粘稠的鮮血已經染滿了這附近,隨着雨水的沖刷,整個樓頂上幾乎都是血紅色的存在,成爲了天地間唯一的豔麗色彩。
還有一隻喪屍在掙扎着,它張大了嘴巴,像是在唉吟掙扎。
轟咚!
猛然間,一陣響雷劃過灰色的蒼穹。在雷光中,映出了安傑那張嗜血殘酷的面龐,他一杆子砸進了一隻喪屍的腦袋,只聽見骨骼被攪碎的咔咔的聲,那個噁心的腦袋便在血漿的涌流中逐漸地分崩離析。
安傑面色殘酷地抽回了鐵桿,猛然回頭,這一瞬間又是閃過一道驚雷。
短暫的瞬息變化,安傑的嗜血殘酷的臉龐變回了原樣,他對着還在天台上的衆人大喊:“你們快點下來吧,我們快點下樓吧!!!”
在安傑的話音落下後,原本處於呆愣狀態下的他們都紛紛跑了下來,可他們的表情卻還不是很相信剛剛眼前所看到的,但是見到這個樓頂上已經躺下了兩百多隻的喪屍,卻又不得不承認那個事實。
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疑問:安傑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要知道,這可是強於人類好幾倍的喪屍啊,這個傢伙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安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辦到的,他只知道在剛纔那瞬間,他自己變得不像是自己,彷彿有一種神秘的力量纏繞住了他,迫使他必須使用這股力量。安傑還不知道,這股隱藏在細胞中的神秘力量,將會給他今後造成多大的影響。
“跟着我,我們下樓去吧!!”
安傑說着就跑下了樓,而張鬱衆人也緊緊的跟隨着安傑,現在的安傑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沒有多久,安傑等人便立馬衝進了一個樓梯中,他們立即沿着樓梯往下跑。這個樓梯正是安傑最開始上到樓頂時爬的樓梯,狹窄到極點的緊急樓梯。
當然了,這麼窄小的樓梯自然是不可能將那根鐵桿子帶進來的,安傑也不會與喪屍空手對抗的,他隨手便抽出了幾根鐵棒子,自己拿着一根,剩下的幾根則給了張鬱等人。其實安傑的心中也是異常的沒底,現在他的力量彷彿源源不盡一般,可他卻是深知,這個狀態不會停留在他的身上太久,哪怕就在下一秒便會消失。只要沒有了這個力量,那麼他絕對會沒有一絲的力量,哪怕是張開眼皮。
所以安傑纔將一些防器交給他們,哪怕是一點差池,他們都有可能死掉!
這條樓梯通道異常的狹窄,安傑曾經發誓過,如果不是爲了逃命,他絕對不會再進入這條樓梯半步!但還真是諷刺啊,安傑又再次爲了活命而跑這條樓梯!由於樓梯的狹窄,衆人只能一前一後地移動着,安傑快步地跑在前頭,張鬱在身後,畢竟這條樓梯也不可能是絕對的安全!
果然,在下到第五層樓時,幾隻臉上掛着腐肉的喪屍便攔在了樓梯的臺階上,它們彷彿像是知道安傑等人會走這一條樓梯的般,特地地守在這裡。沒有多餘的話語,便在“嗷嗷”的大吼聲中朝安傑當頭撲來。
這等雜碎的結局不用多說,它們自然是成爲了安傑的棒下亡魂。
安傑抹抹臉,擦掉臉上的血漿,反手握緊了鐵棒,安傑又帶着衆人繼續朝着樓下跑去。途中又遇上了幾隻喪屍,在衆人的攻勢下,它們都已成爲了躺在了地面上屍體,就這般,遇上少許阻攔的衆人成功地跑到了教學樓下。
雨,依舊是下得那麼的猛烈,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的多了,由於樓下的喪屍全都聚集到了教學樓的另一邊,加上還下着大雨,喪屍並沒有注意到剛剛下樓的安傑等人。由此而言,他們也算是很幸運的了。衆人立即朝着校門口處跑去,對於他們而言,只有跑出了這間該死的學校那纔算是解脫。
但情況又發生了轉變,在校門那裡,竟然還存在着幾十只喪屍。這是衆人絕對無法想象的恐怖,明明馬上就可以逃出學校了,竟然又有着喪屍攔住了去路,莫非,他們命運的那條線真的不能讓他們活下去?
事實上安傑等人還注意到了一點,那就是校門是上了鎖的,而身爲教師的張芃身上又沒有帶着鑰匙,從本質上說,鑰匙一直都是由校園警衛來看管的。但是今天,所謂的校園警衛都“大叔大媽”給咬成喪屍了,如何才能找它們拿鑰匙。那高達五米的鐵門在這種天氣情況下是絕對不可能攀爬過去的,即使鐵門上有着一條條橫縱的鐵欄。
鐵門邊的喪屍注意到了安傑等人,立馬便朝着安傑等人搖搖晃晃地走來,這個距離,沒有兩三分鐘它們就可以到達他們這一邊來。更糟糕的是,教學樓下面的那些喪屍似乎也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安傑等人,也正在搖搖緩緩地走過來。
現在,想要回頭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等待着他們的也是一個死亡的結局。
鐵門那一邊的喪屍穿着花藍色的內褲,看起來相當滑稽,可這不就是今天早上安傑見到的那羣“大叔大媽”麼?
就在這危急關頭,安傑的腦子中不知怎麼回事竟然想起了今天早上的那一幕,一位黑壯的校警被鐵門外的“大叔大叔”撕咬到,那位黑壯校警又撕咬了一位娘娘腔校警,然後蔓延速度加快,幾個前來的教師被變作喪屍的校警們撕咬,接着喪屍瘟疫就這般開始了。
(看來,我們也將要交代在這裡了,沒想到一羣“大叔大媽”就將整個學校的人都感染了大半,它們還真是強大啊!)安傑無奈地感嘆,他低下了腦袋,似乎是在任命了。因爲那羣“大叔大媽”正向這邊搖搖晃晃地走來。
大叔大媽?
等等!
(那羣喪屍究竟是怎麼進來這裡?鐵門不是鎖着的嗎?)安傑猛然回過神來。
難道……
想到這,安傑立馬擡起了腦袋,激動地對着衆人大吼了:“跟着我來,我知道怎麼出學校了!”
說完安傑就快速地拔腿跑動起來,衆人都愣了一愣,但立馬就跟上了安傑。
安傑等人跑到了校園鐵門的側邊,這邊包圍着一條條高大圍欄,圍欄的高度和鐵門差不多。事實上,學校這是爲了防止學生爬牆逃學而特意修築的,這連綿不斷的高大圍欄,令衆人感嘆學校真是下了苦心。
但事實上,安傑的目的並不是要帶領衆人爬圍欄,他的腦海中有了一個還未證實的想法,現在只是去確認而已。
但他也是在賭啊,拿着他們和他的生命在賭!
他想賭一下,他們的生命是不是將在這裡終結,這裡是不是他們生命的終點!
沒有多久,他們到達了圍欄前,但是眼前的景象卻令他們愣住了,他們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天堂與地獄這二者之間的差別。
“哈哈哈,哈哈哈!!!”雨聲中傳出哈哈大笑的聲音。
只見其中一道圍欄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豁口,足以令一位成年人通過。
安傑賭贏了,因爲不久之前有一輛摩托車撞在了學校的圍欄上,徑直就將那條鋼鐵圍欄撞塌了下來。但學校又一直請不了人來修理,所以現在的圍欄有一塊是用木板釘着補上的。但是現在那幾塊木板破損了,有着能通過一個成年人的豁口。
安傑終於明白過來了,一開始的那羣“大叔大媽”便是撕碎了這塊木板,然後才進入到學校裡面的。安傑都不知道應該感謝它們,還是怨恨它們。說是感謝,但它們卻將學校中大部分的人都感染成爲了喪屍,說是怨恨,但是它們又幫了自己這麼一個大忙。
人生有些事,就是這麼的奇妙!
這時候,“大叔大媽”的屍嚎猛然在衆人身後響起,它們顯然離衆人不過短短的十米之距。見到喪屍們已經追趕到了身後的不遠處,衆人立即從破損的圍欄中跨了出去,僅僅的幾十公分的距離,彷彿就是天堂與地獄的距離。
終於,遠離了這個該死的學校!
就在衆人離開豁口的剎那,無數雙手從那豁口中伸出,相當的恐怖與猙獰。
安傑冷冷地笑了一聲,大聲道:“你們就在裡面活着吧!”
說完,他就直接將那根棒子甩進豁口內,頓時就有幾隻喪屍死於棒下。
張芃激動地對着衆人大叫一聲:“各位跟我來,我的車就在前面!”說着,她便從包包中取出了車鑰匙,然後屁顛屁顛地跑到了一輛藍色的小轎車前,接着,徑直的打開了車門,她對着衆人大喊:“快點來啊,我們離開這裡!”
三人立即坐上車子,在磅礴的大雨下,遠處的街道上似乎有什麼在聳動。
一陣刺耳的馬達聲,車子立即開去,向着小鎮之外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