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成都市內的喪屍羣動向如何?”
王與時問道。
“在緩慢的向外擴散,但擴散的速度並不快。喪屍們走走停停,吃它們能找到的所有活物,一天也就走一兩公里的樣子。現在也基本上就在繞城高速路以內,但聽當地倖存者說,上個月有一天喪屍向外擴散的速度很快,之後就慢了下來,具體原因不明。”
“是嗎?奇怪......”
“你們說說,成都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成規模的聚居地出現?”
張弛向下面在坐的三四十名中高層人員問道。
一個人神情猥瑣的傢伙舉起手來,張弛看清他正是當初被他訓得屁滾尿流的、兩大唐僧之一的李莫言,這傢伙後來倒是憑着靈活的頭腦和兢兢業業的做事態度,被王充提升爲民政部中層管理人員,專門負責婦女工作。恩,實在相當符合他的特長。
“李莫言,那你就說說吧。”
李莫言站起來,目光不敢與張弛對視,他有些畏畏縮縮的道:
“成都,號稱‘休閒之都’,末世前那裡的人們就講究享受生活、小富即安,深諳知足常樂之道。這樣的生活態度深入骨髓,不是短短的幾個月就能徹底改變的,所以我估計,當倖存者形成了數千人、上萬人的團體之後,在重新保障了生存安全的前提下,又沒有新的威脅出現,他們可能就在原來的生活慣性之下,開始着眼於如何在現有條件下改善生活品質,而不是想着怎麼去整合別的勢力。”
“啪啪啪!”張弛拍着手,臉上滿是欣賞之意,他沒想到李莫言的發言居然短小精悍。
“嘿,沒想到你這傢伙分析起來頭頭是道啊,也不囉嗦了。”張弛將目光投向其他人。
“你們同意他的看法嗎?”
“我基本同意,而且我估計,目前成都周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聚居地首腦,應該多半是成都本地人,或者在成都生活了蠻長時間的人。”羅子健對李莫言的觀點表示認同。
“我認爲這樣的態勢對我們聯盟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將軍,您可一定要抓住啊!”
公安部部長餘人傑激動的站起來說道。當初張弛強勢收編他們勢力的時候,被張弛贊爲“識大體,知進退”的他,如今早已徹底融入地球反抗聯盟,他這個公安部長過得可比當初一個小聚居地頭目的日子要舒服得多。
“是啊,將軍,我們參謀部與王副首領商量,也認爲這是個難得的機遇!一統成都的機遇,就在眼前!如果等在喪屍的威脅下,這些勢力相互整合、規模擴大,我們再要收編難度就會大上許多啊!”
張弛在會議室來回走動幾步,猛的拍在桌子上。
“好,就這麼決定!立刻擬定人員名單,開始最後準備工作,後天出發前往成都!第一站:華陽鎮。”
“您準備帶多少人去?”
“兩個營。”
“2000人?!太少了,最少要帶3個營!”黃權急道。
“兩個營夠了吧,兵不在多而在於精,再說我帶走的人太多,萬一這裡出現什麼狀況怎麼辦?。”
“黃部長說的對,2個營太少了,一統成都,這麼大規模的行動,至少要帶3個營!您要相信我們,我們這裡目前的防禦工事預計半個月就能最後完工,屆時即使不能說是固若金湯,一般的幾千人隊伍也絕對無法攻破,再加上有不少預備隊、我們還能擴大搜索範圍繼續補充找到的倖存者,人員方面也不是太大問題,所以將軍,您還是至少得帶3個營!”
王與時也反對張弛的意見。正在爭吵之際,一名情報科戰士疾步走進來,在情報部部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什麼?!重慶盟友被偷襲,已撤退到內江?!”蔣安亮猛的站起來。
......
同一時刻,在距離樂山約350公里、位於成都和重慶中央的內江。
偵查隊員們從高速路上將自重慶方向趕來的南湖營地殘兵約1000人,從小路帶到距離高速公路約5公里的地球反抗聯盟內江偵查站。然後稍稍溝通之後,立刻發電報告知樂山總部,並安排人帶領重慶南湖營地殘兵向樂山趕去。同時,將偵查範圍擴大,整個內江偵查站200名負責偵查的戰士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兩個多小時後,站在營地外面等待多時地球反抗聯盟頭腦們終於迎來了“猥瑣大叔”韓斌帶隊的重慶南湖營地殘兵。韓斌衣服上有許多硝煙火燎的痕跡、凌亂的頭髮上滿是塵土、左手吊在胸前,看上去頗爲狼狽。
“韓大哥!”歐陽玉茹快步迎了上去,她眼睛向後面的隊伍張望:
“常大哥呢?怎麼沒在?”韓斌臉色陰沉,緩緩的搖搖頭。
“你常大哥沒了。”
歐陽玉茹滿臉驚愕,她看到韓斌身後走路都有些搖晃的馬尾辮少婦,趕緊上去將她扶住。這時候,羅子健、王與時、魏東實他們也走上來,逐一與韓斌擁抱。
“來了就好!在這裡,就安全了。”
張弛也走過來向韓斌伸出手:
“無線電裡面通過多次話,終於見面了,韓大哥!”
“張將軍是吧?叫我老韓就是。”
“走,先去梳洗一番、休息好了我們再聊!”......
“攻擊是昨天晚上、準確的說,是今天凌晨接近1點的時候發動的。”
兩小時後,梳洗完畢、吃了些東西,有了精神的韓斌在張弛的客廳跟他們說着當時的情況。在座的除了張弛、王與時他們幾個之外,還有地球反抗聯盟軍部的幾位高層,之所以沒選在會議室,是想讓氣氛顯得輕鬆一些。
“我們沒想到自己內部出了叛徒,而且叛徒居然是光頭陸森的同學、當初武隆的範鑫!你們還記得他嗎?”韓斌向王與時問道。
“恩,我記得,當初武隆聚居地的首領。平常愛笑,給人開朗樂觀的印象,但總感覺這傢伙有心事的樣子。”王與時點頭,他對陸森印象談不上好,但倒也絕不陌生。
“跟隨範鑫的叛變者大約有七八百人,他們在第一時間就佔領了電報室、軍械倉庫、打開了營地大門,並在營地內四處縱火製造混亂。同時,數千敵人從外面衝殺進來,其中進化者比例超過20%!我們認出他們中的一部分人的面孔,就是重慶東北方最大聚居地的人,看起來,他們絕大部分進化者鬥參與了本次偷襲!再聯想到十來天之前,有地球淨化聯盟的人找到我們下最後通牒,我們馬上意識到,他們聚居地應該是已經投靠了地球淨化聯盟或者與之達成了某種協議。我們想找常天涯與他會合,卻發現他已經在自己臥室的牀上遇刺身亡!他被兩刀劈成三段,一刀切斷他頭顱、一刀從腰際斬落,將他身下的牀都劈成兩半,地上也留下一道數米長的裂痕。看的出他是在睡夢中遇害,因爲現場沒有其它打鬥的痕跡。”
韓斌喝一口濃茶,苦澀的味道一直從舌尖傳入心底。他繼續說道:
“隨後,我們努力收攏了一部分人,邊打邊退,最後從營地後方的水庫乘船逃了出來。只可惜船隻不夠,而當時的情況又太混亂,所以只逃出這一千來人。許多沒能擠上船的同伴,被數量遠遠超過他們的敵人圍殺在水庫邊上。當時的場景真是悽慘,好幾個跟我們一直從湖南逃過來的兄弟,都被密集的子彈、冰火雷電的能力,撕成碎片!當時我真想衝回去與他們並肩作戰!”
韓斌咬牙切齒,他身邊的馬尾辮少婦把他完好的右手捂在自己掌心,輕輕拍着。
“韓大哥不用懊惱了,這種事情誰也預料不到,說實話,聽到你說叛徒是陸森,我們也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他可是範鑫的同學啊,而且平常看起來關係很好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毫不顧忌同窗之誼。”羅子健道。
“嘿嘿嘿,同窗之誼?哼,當心中被種下了惡魔的種子後,在足夠的利益誘惑面前,同窗之誼脆弱的可笑。知道嗎,陸森正是被他同學範鑫親手所殺,他被範鑫發出的火焰燒成了焦炭!而在那場混戰中,對我們下手最狠的,也正是那些跟隨範鑫一起叛變的傢伙,重慶東北聚居地過來的人反而不如他們狠毒!如果不是東北聚居地那些人暗中放水,我們也逃不出這麼多人來。”
聽到韓斌的話,衆人一陣默然。
其實類似的事中國古來發生的多了去,叛變的人因爲心中隱約的愧疚還有想向新東家證明自己的決心和價值,往往對自己昔日的同伴下手更加狠辣。
“我們當初從湖南逃出來的同伴,如今只剩下十幾個了。這個仇,遲早要報!”
韓斌沒有受傷的右手拳頭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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