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崔不喜歡莫仁,從第一眼看到他開始。他們曾經一同在地下的車庫裡戰鬥。不過那一次,他們險些自相殘殺。他到現在也不明白莫仁是怎麼通過那場博弈的。兩個只能活一個,你死我活,你活我死。這樣一個死扣,怎麼可能解開。
北樓的頂層有什麼東西?這個問題湯姆肯定知道。莫仁問出來,其實也是希望湯姆和大家交個底。大崔覺得自己不會像莫仁那麼幼稚。湯姆沒有回答莫仁的問題,即便回答了,大崔也認爲那是謊話。既然那裡是湯姆和傑瑞的必爭之地,肯定有事關多瑪城的最大的奧秘——如何離開。解開那個奧秘的首要前提是保住性命,這也是此刻他最關心的問題。
不可否認,重新回到地面,這是一個很棒的主意。莫仁提出來後,其他三個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想罵人,可是隨即都明白過來。這是一個絕佳的主意。通往目標的路線一下子多了幾倍。對於人手並不充足的光子他們,的確是一個難題。可是,這對他們自己也是一個難題。樓裡面的喪屍並不多,尤其是越向上越少。地面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四面八方來的喪屍越聚越多。它們苦於入口的狹窄,否則早就塞滿了整個大廈。
湯姆的安排是四個人各走不同的路線。這是最難追蹤的方案。當然也是最辛苦的方案。每個人都要獨自面對風險,獨自和喪屍戰鬥。大崔選擇了一條最保險的線路,他遠遠地跟在莫仁身後。有人在前面開路,是很愜意的事情。更何況,大崔一直認爲莫仁的嫌疑最大。在特殊時刻,特殊地點出現的傢伙,怎麼可能沒有來歷。雖然馬克也是同一時間出現的,但是對於大崔來講。莫仁就是嫌犯之首。
馬克選擇了從五樓繼續向上的路線。湯姆,莫仁,大崔一同回到一樓,他們共同衝出東樓。外面的街道遍佈着喪屍,無論大路,小路,都有喪屍的隊伍。所謂零星的小規模喪失羣已經消失了。所有的方向,差不多同樣危險。大崔本來還想着觀看湯姆的行進方向。誰知道一羣喪屍忽然撲過來。他在自保的同時還要頂着莫仁,也就沒有看到湯姆消失的方向。
莫仁的的路線倒是很簡單,直奔北樓。莫仁的戰鬥方式很簡單,向前衝跑。他奔跑的速度很快,但是儘量不直接撞在喪屍的正面。和它們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有時會拉拽一下,那個喪屍會跌倒,通常還會撞到其它喪屍。閃出的縫隙足夠莫仁穿越過去。如果碰到實在躲不開的喪屍羣,他就用哥特手槍開路。哥特手槍的裝彈量是有名的少,但是子彈的衝擊力和槍身的後座力也是有名的大。即便是身高兩米左右的喪屍,捱上一發子彈,也會向後飛出兩三米。莫仁就靠着這個簡單粗暴的方式在快速地推進着。
大崔的千鋒弩不同,它的特點在於穿透力。它的彈弩至少能穿透兩個喪屍的身體。如果透過的骨頭不是那麼多的話,穿透三個喪屍也不是什麼問題。但是由於彈弩的速度太快。並沒有產生對喪屍正面太大的推力。有時候中彈弩的喪屍甚至會向前傾倒。大崔自身的速度就比不上莫仁。加上喪屍的阻撓。他和莫仁的距離越來越遠。焦急的大崔手頭越發失準,幾次險些被喪屍撲到。他好不容易穩定了局面,但是對於跟上莫仁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就在他還在琢磨是否繼續前進的時候,他發現,遠處的莫仁降低了速度,幾乎是在原地不動了。他先是興奮,隨即疑惑。難道是莫仁發現了自己的追蹤。大崔還沒有搞清楚的時候,就看到,莫仁用同樣,不,也許是更快的速度向反方向衝過來。也就是說朝着大崔這個方向衝來。大崔根本來不及變換方向,也無處躲藏。
“快跑!那邊有怪物。”莫仁路過大崔的時候,還朝他喊了一句。
“怪物?”大崔還在琢磨莫仁這句話的意思。不過馬上就不需要他胡思亂想了。怪物出現在他的前方。
一個身高兩米五左右的金毛猩猩,或許不應該稱作猩猩。它的五官更像人。單獨觀看,還挺英俊。高大而佝僂的身軀走路卻是悄無聲息。如果不是面對面看到它向你走來,你根本就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個龐大的身軀正在靠近你。
一個喪失擋在了那個金毛怪物的身前,卻沒有發現它。金毛沒有猶豫,直接抓起了那個喪屍,撕成兩半,丟在一旁。它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彷彿只是撕開了一張紙條而已。
大崔沒有絲毫猶豫,手中的千鋒弩向前猛烈地掃射。他只想藉此找到可以轉身逃跑的機會而已。但是除了打中了幾個普通的喪屍以外,金毛沒有受傷的任何跡象。它的步伐穩健而輕快。看似步頻不快,但是每一步都邁的很大。速度比看起來要快得多。那些注意到它的喪屍,很自覺的閃躲在一旁。它顯然也發現了的大崔。它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興奮。大崔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被抓住,肯定會被它撕碎了做成燒烤的。想到自己的手腳被抹上醬料之後,在金毛嘴裡的牙齒之間遊蕩的畫面。他就不寒而慄。
金毛站在大崔五米的距離時突然停下了。周圍的喪屍很自覺地向後退步。爲他們兩個圍成了一個十米左右圓圈。
“我是阿星。你叫什麼?”金毛的聲音沒有想像中那麼粗豪,是一個充滿磁性的男中音。
“我叫大崔。”大崔端着千鋒弩緊張地面對阿星。
“你投降吧。我接受敵手的投誠。你可以做我的奴隸。”阿星只是淡定地說了幾句話,絲毫沒有商量的語氣。
“奴隸?”大崔差一點本能地問出待遇如何的問題。
“這是你保住性命的唯一辦法。不然就是死。或者我把你製作成喪屍。”阿星像是爲大崔着想地說道。
大崔暫時沒找到什麼回答的方式。只是抓緊了手中的千鋒弩,從它的重量估計着彈藥的剩餘量。
“或者,我可以把你的四肢扯斷,把你的軀幹和頭放入營養槽,做一個展覽表演者。”阿星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崔,“你的長相夠怪,你會一些什麼表演項目,唱歌?舞蹈?”
“舞蹈?”大崔覺得面前這個傢伙真是一個冷酷的變態怪物。如果自己只剩下腦袋和軀幹,還拿什麼跳舞。
“有一種胸腔腹腔舞,也有嘴臉舞。你好像在這方面有一些潛力。”阿星很認真地說道。
大崔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爆炸了,自己完全跟不上這個怪物的思路。
“答應他。”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好。”大崔本能地服從了命令。他才意識到剛剛是莫仁的聲音。他很懊惱爲什麼要聽莫仁的建議的時候。他看到對面的阿星露出很高興的神情。
“快跑!”大崔看到上面丟過一個**。看空中的弧線應該是落在阿星的腳前面。他不及細想,轉身以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大速度奔跑。恍惚中撞到了幾個喪屍,他也沒有在意。那個**,如果他沒有認錯的話,應該是火槍會製造的,名字很簡單,十丈。那是一種長度的一種計量單位。描述的是**的爆炸範圍。方圓三十米之內,夷爲平地。他必須要逃出這個範圍。
轟!一股強大的爆炸衝擊波把大崔推到空中,他大概飛行了四五米才摔倒在地上。趴在地上,他想到第一件事就是摸索着自己的四肢,看看是否完好無損。右腿,左腿,左手。右手呢?下一秒他才反應過來。右手應該沒事。
“能跑嗎?”莫仁的聲音傳來。
大崔擡頭看着前面站着的莫仁,衣衫完好,似乎完全沒有受到爆炸的影響。他怒從心頭起。剛纔那個**,如果不是自己機警,恐怕已經葬身在十丈之下了。
“你——”
“快點兒!它又追上了來。”莫仁打斷了大崔。拉起了他就跑。
“大崔!”身後傳來阿星的憤怒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