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面對面,朝對方急速駛去。
鄭介銘車上還載着冷雨涵、魏子龍和涼水,這三人也都第一時間繫好了安全帶,此時正恐慌的看着兩車對撞,就在車即將相撞的一瞬間,冷雨涵閉上了眼睛。
隨着一聲巨響,兩輛車發生了猛烈的撞擊,冷雨涵感到身體有一股強烈的力量往前貫,隨後被安全帶拽住,車身似乎騰空飛躍了起來,她一睜眼,發現自己隨着越野車正斜斜的飛在半空之中。
這車在空中只飛行了不到一秒鐘就落在地上,但在冷雨涵的感覺裡,似乎飛行了足足一分鐘,越野車右側落地,掉在了草叢和泥土裡,車輪還在側面轉着。
原來,鄭介銘知道自己的車不可能撞的過全副裝甲的軍車,但是卻還是要正面與之衝撞,目的就是要改變對方的行動方向,爲花奉等人稍稍贏得一些時間。
在即將相撞之前,鄭介銘稍稍向右打了一點方向盤,這一下避免了兩車直接對撞,但與此同時,車輛失穩,車身相互擦過的同時,左前輪側攀上了軍車的左身,鄭介銘的越野車於是斜斜的凌空飛起了一截,向右旋轉了九十度後,落在了地面上。
涼水和魏子龍處在右側,他們雖然繫着安全帶,但這一下還是摔的不輕,兩人瞬間發生了耳鳴,眼前被撞的一片發黑。
鄭介銘鼻孔流出一行鮮血,似乎是撞擊的時候磕着了一下,他推開車門,解開安全帶,抓着槍,爬出車外。
軍車被撞這一下,僅僅是車身向右稍微擺動了一下,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這車向前一擺身子,轉手就要繼續去撞花奉的尾車。
這時,杭鳴、週記堂、郭松濤三輛車也立刻做出了響應,他們趁着軍車速度還不快,立刻把車圍了過來,想要將對方困在三輛車之間。
“笑話!他們當這是在玩兒圍獵呢?”副駕駛座的男人說着。
“是在圍獵,但他們沒搞清楚誰是獵手。”駕駛員回答着,稍稍轉移方向,加快速度朝兩輛車之間的縫隙撞過去。
週記堂和杭鳴車頭之間有個兩人寬的縫隙,這軍車起步速度雖然不算快,但由於附着裝甲,力道不弱,直接撞在兩輛車的車頭上,這兩輛車隨着一聲巨響,被撞偏。
隨後軍車再度向後倒車,這次駕駛員只向後錯開了很少的距離,轉頭繼續對着深坑邊的尾車頂過去。
駕駛員似乎是爲了挑釁,就在即將撞向花奉車輛的瞬間,踩了急剎車。
“這雜碎……”花奉隔着擋風玻璃看着軍車對面的駕駛員。
那駕駛員帶着一副墨鏡,花奉看不太清他的臉。
駕駛員仔細看了看車中的四個人,笑了笑,招了招手。
隨後他輕輕的發動了油門,讓車慢慢的往前頂。
“墜落的過程越漫長,人體內分泌的腎上腺素就越多。”駕駛員對副駕駛位子上的人說着。
花奉的車很快就失去了平衡,車頭揚起,向後微微翻動。
就在這時,鄭介銘衝到軍車之前,試圖拉開副駕駛座位的門,但門被鎖着,紋絲不動。
副駕駛的男人用食指指着鄭介銘,大拇指上翹,比出一個開槍的“啪”的手勢和嘴型,隨後笑着搖了搖頭,不再看鄭介銘。
那意思是——你什麼也做不了。
鄭介銘稍稍退後一步,對着車窗就開槍。但這車窗似乎也經過了防彈處理,子彈沒能射進去。
花奉的車輛終於支撐不住了,向後滑向了深坑。
週記堂等人看着花奉的車掉下去,也已經怒火焚身,對着軍車猛的撞去,要將它也撞下深坑陪葬。
但軍車立刻開始倒車,它也不管身後的脆皮越野的情況,直接向後退,隨後一個擺尾,車頭衝向了側面。
“玩兒夠了麼?”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問駕駛員。
“差不多了,見好就收吧!”駕駛員看了看油表,“出來的時候沒想到遇到這些人,油不多了。”
“嗯,那回去吧,橋上的人會做掉這羣人的。”副駕駛座的人說着,“讓他們不長眼,來我們的地盤亂轉。”
“還燒掉了寶貴的喪屍資源。”這男人摘下了墨鏡,將墨鏡扔給了副駕駛座上的男人,隨後準備離去。
就在軍車即將向西發動油門的一剎那,鄭介銘卻縱身一躍,跳上了軍車車頂!
他兩手抓住車兩側的橫槓,攀附在車頂上,要順着這軍用越野同去。
“老子就不相信你們不下車了!!”鄭介銘此時一根筋的要殺掉車裡的兩個人,他打定主意,車開到哪裡,他就在車頂上跟到哪裡去!不殺了這兩個人誓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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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武資在望遠鏡裡看見了這一切,嘖嘖稱奇。
“這羣人很帥啊,是不是,小白?”
他看見那軍車在幾輛民用越野之間穿行無阻,卻並沒有佔盡便宜,相反,這夥人居然敢於和軍用越野對撞————要知道,軍用越野上可是附着的有裝甲的,總噸數能夠比普通越野車重出來不少,再一看鄭介銘等人駕駛的越野,花花綠綠的,就是極其普通的脆皮而已。
“還好不是優國貨,一撞就散架。”謝武資自言自語的說着。
他用望遠鏡看見了五環天橋上有四個人,正架設着機槍,他們有橋的欄杆作掩護,居高臨下,只要鄭介銘一夥人經過橋邊,肯定就會被埋伏。
而且,現在這幾個人似乎也已經看見了趴在車頂的鄭介銘。
“做個順水人情吧~”謝武資掏出了狙擊步槍,將瞄準器裝好,開始估算這裡的距離、風向、高差等數據,隨後將狙擊槍架在樓沿旁邊。
“小白啊小白,你來替我掩護哈。”謝武資說完,屏息注目,做好了射擊準備。
眼看着軍用越野靠近橋邊,謝武資輕釦扳機,一聲脆裂的槍響,只看見天橋上,那個擡着機槍,準備對鄭介銘掃射的人頸部中彈,倒地身亡。
“真可惜,沒打中。”謝武資原本是估算着子彈可能更加靠近頭部的。
謝武資在武警部隊的時候,主攻的就是遠程狙擊,在多次重要的任務中,他成功的槍擊了匪徒,最有影響力的一次,是北都市南城區私家車劫持案,他在遠處隔着汽車玻璃,將劫持着人質的匪徒一槍擊斃。
天橋上的人遭到狙擊後,立刻各自找到掩體躲了起來,誰不惜命?誰也不會隨隨便便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
週記堂等人也聽見了狙擊槍的聲音,他們並不知道開槍的人是在幫自己人,同樣緊張的藏在了車後。
鄭介銘則一直抓附在車頂上,駕駛軍車的人故意左右晃動,想要將鄭介銘甩下來,但鄭介銘咬緊牙關,死活不肯鬆手。
“看你們能開多久!”鄭介銘心裡狠狠的想着,花奉等人的死,讓他感到狂怒。
“我說,甩不下來?天橋上的人應該已經開槍把他打死了吧?”副駕駛的人說着。
“你聽見槍聲了麼?”駕駛員也有些疑惑,不太確定鄭介銘是否已經死亡,“我沒有感覺有子彈打在裝甲上啊。”
“要不這樣吧,你急剎車,如果上面有人,肯定就被甩下來了!”副駕駛的人提建議,這車此時已經駛到了五環之外。
駕駛員猛踩剎車,車速從六十公里每小時急速下降,鄭介銘豈能抓的牢?身體猛地向前甩出去,向前衝入前方的花壇裡。
他一瞬間失去了意識,樹枝將他的臉龐掛花,鼻孔裡不斷的向外流血,身體抽搐着,似乎很快就要死掉。
軍車上的兩個人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緩緩的向鄭介銘走過去。
“真行啊,剛纔他原來一直抓在車頂呢。”副駕駛的人說着。
“哼,自不量力,這些人以爲自己能夠阻擋和改變事情的發展方向,但實際上,他們什麼也改變不了。”駕駛員冷冷的說着,戴上了墨鏡。
“不過,喪屍的擴展速度確實超出了之前所瞭解的情報,一瞬間就把城市給摧毀了。”副駕駛員說着。
“哼,不管了,後面事情還多着呢。”戴墨鏡的男人掏出一把銀色的手槍,上膛,對準鄭介銘。
梆!
一聲猛烈的槍響,迴音在天空中環繞着。
副駕駛的男人驚訝的轉頭看,這戴墨鏡的男人太陽穴中彈,彈孔在左側,右側腦袋被炸開,頭頂冒着青煙,血汩汩的流了出來,隨後,身體直愣愣的向右倒下,手還握着那把手槍。
“我艹!!我艹!!!”副駕駛的男人臉上被濺的滿是血,他一下子腿就軟了,跪倒在地,捂着腦袋,如同一隻沙漠中的鴕鳥。
鄭介銘被這聲槍聲驚醒,掙扎着爬了起來,他滿臉是血,走路晃晃悠悠的不穩,一回頭,模模糊糊看見了軍車停在花壇外,便朝軍車走去。
“我……殺了……你們!”鄭介銘剛邁出花壇,便看見了被狙擊槍嚇倒的副駕駛上的男人,鄭介銘一把抓起他的腦袋,將槍管杵進他的嘴巴里。
嗒嗒嗒嗒嗒嗒!!!
連續六聲槍響,這人也被打成了篩子。
鄭介銘看見另一個人也倒在了地上,自己終於癱軟,再次向後倒在地上,嘴裡喃喃的說着。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