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衝出交易大廳,衝向暴雨之中。
週記堂一開車出去,就開始擔心。這場暴雨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而且雨勢極大,一浪一浪的暴雨遮天蔽日,週記堂開着雨刷器也完全看不清楚前方的景象。
“天啊,這種雨我們真的不該這麼着急出來吧?”明啓說着,他對這雨感到有些擔心。
“別說太多話,別分散我注意力!”週記堂將明啓的話給堵了回去。
明啓伸了伸舌頭,將視線轉移到了外面。
謝武資和魏子龍倒是沒覺得這樣的雨有什麼恐怖或者危險的,尤其謝武資,他覺得雨而已嘛,喪屍比雨恐怖多了,而且自己當年訓練的時候,沒少被折騰,在雨中負重跑步、在泥濘中摸爬滾打,實在是小兒科呀小兒科。
倒是駱雪覺得這外面比較新鮮,她蠻喜歡下雨的,北都市又很少有雨,她只覺得一場暴雨下來,整個空氣都變得輕鬆了許多,瀰漫着的腐爛氣息也被沖刷掉了不少。
“沒事兒多下下雨,起碼水源問題解決了!”駱雪樂觀的想着。
“是麼?也不一定啊……”鄭介銘接了一句。
身後的幾隻羊一點兒也不消停,在車上拱來拱去,駱雪擔心羊會干擾鄭介銘開車,乾脆轉身過去哄羊,她從副駕駛座位前面抽出一本筆記本,將紙頁撕下來,餵羊吃,這一舉動成功的轉移了羊的注意力,似乎也成功的壓了羊的驚,羊嚼着紙片,慢慢的也安靜了下來。
“嘿嘿……這羊倒是不挑嘴。”駱雪蠻開心的笑着。
但是週記堂所在的車輛可沒有這等好心情。
“我去!!你們看右前方,那他媽的……什麼玩意兒啊!!”明啓突然就大喊起來,猛的擦車窗子,想要將霧氣擦掉。
“怎麼了怎麼了?”魏子龍坐在左後方,他湊過來,擦了擦謝武資身邊的窗戶,向外看去。
週記堂嫌擋風玻璃太多霧,讓明啓幫着擦了擦。
原來,路的右側,那邊有一處路口是可以直接通往山區深處的,大量的泥漿流正厚重的沿着路流動下來,這一攤泥漿極其粘稠,看起來就像是巧克力醬,黏黏糊糊的順着撲下來。
而更高處的山坡處,大家能夠遠遠的看見一條泥漿瀑布從山的高處而降。
“這他媽的,泥石流……”週記堂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這路是沿着山的,我們就鐵定回不去了!”
“這……前面有一處就在山旁邊的啊……別被石頭給砸……”明啓這時候開始有些害怕了,他還見過這樣的雨勢,風颳過來,感覺雨在天空中都是一浪一浪的。
“少烏鴉嘴!!”週記堂制止了明啓。週記堂在緊張或者壓力變大的時候,對待他人的態度總是會充滿了敵意。現在是他握着方向盤,如果他能夠騰出手,可能會一把拍在明啓的腦門上。
鄭介銘的車在後面,他們也注意到了右側的景象,但是當他們追着前車快要經過這條路口的時候,泥石流也已經抵達路口這裡了。
駱雪注意到,那泥石流裡還夾雜着兩個穿着登山包的人。
“有人!!泥石流衝下來的。”她喊着。
然而再定睛一看,哪裡是什麼人?根本就是兩具被泥石流裹帶下來的喪屍,這兩隻喪屍生前肯定是登山的驢友,在山上發作而死。現在被泥石流裹下來,卻還以喪屍的身份活着,爪子在空中來回亂抓,它們倆的腿都已經以奇怪的角度在彎曲着,顯然是從山上摔下來摔斷了造成的。
“……”鄭介銘看了一眼,沒有說話,駱雪也注意到了這兩個並不是什麼“人”。她對暴雨的美好認識開始消弭。
“夠慘的……”駱雪皺着眉頭。
週記堂開車異常穩當,他注意到水的高度已經快接近地盤了,也就是說,現在只要一停車,車必然會熄火,發動機也會出問題。鄭介銘也明白這一點,始終和週記堂的車保持距離,這樣一來,即便週記堂的車熄火了,他也能夠在不停車的條件下直接調轉方向盤。
週記堂開着大燈,這是保證視線的必要,但同時也吸引了一些喪屍。前方樹林中突然走出來兩隻喪屍,那兩隻喪屍在頭燈的照射下,顯得異常恐怖,水沒着喪屍的小腿,減慢了喪屍奔跑的速度,這兩隻喪屍撲向車的左側,不住的拍打着車輛,隨後被車的後視鏡颳倒在地。
“沒空招呼你們……”週記堂心裡想着,他連正眼都沒看這兩隻喪屍。
然而接下來,前方出現的卻是一羣喪屍!!
大概二十多隻喪屍突然閃現在了左前方的視野中,雨水掛在喪屍身上,讓週記堂覺得異常的噁心。
“要是被這些東西擋住了去路,或者夾纏在車輪附近,恐怕不是什麼好兆頭啊!!”週記堂這次說出了話,他想了想,回頭指示魏子龍和謝武資,“我開車分不出精力,你們倆把窗子打開點兒,就用刀捅它們!別把頭伸出去!”
這一個方法一想出來,魏子龍立刻開始實施,他將車窗搖下來一點兒,將刀伸出去,喪屍逐漸接近車體,同樣匯聚在車的左側,魏子龍藉着車的速度斜刺,倒是成功的弄死了一隻。
不過喪屍失去平衡向後一倒,其中一隻居然抓住了皮卡的後箱。
“糟了!!”鄭介銘在後面看着,大叫不好。
“怎麼了?”駱雪問,她的視線沒有注意到前方的喪屍。
“如果喪屍爬上他們後車箱,那我們那些雞和兔子可就危險了啊!”鄭介銘憂心忡忡的說着。
週記堂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在車內有些顧慮的說出了這個問題。
謝武資坐在右後方,這一處並沒有直接面對喪屍,相對沒什麼壓力,他一回頭,也看見了喪屍抓在後車箱上面。
“它抓着幹什麼……上的來麼?”謝武資說着,還不等週記堂答話,他自己又自言自語的回答,“廢話,它肯定一抓就能上來……那它上來的話,咱們的雞和兔子怎麼辦?”
週記堂聽着謝武資的自言自語,心裡一橫,去他媽的兔子和雞,能回去就不錯了!他不再去頭疼動物的事情。
然而謝武資卻還在繼續自說自話,“我們冒着大雨弄出來的雞和兔子,憑什麼讓喪屍給弄死了……那你說怎麼辦?”
明啓不知道謝武資在跟誰說話,一回頭,看見魏子龍還在捅喪屍,謝武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凳子靠背。明啓被謝武資的神態嚇了一跳。
“我說大兄弟?你,你還好吧?”明啓有些疑惑的問。
“那就殺死它們吧?”謝武資自己呆呆的說完最後一句話,回過了神。
他扭頭看了一眼明啓,順口問了一句,“怎麼了,你看着我幹嘛?”
還不等明啓回答,謝武資把狙擊槍在車座上放好,摸了摸腰間的刀,一把推開了車門。
“我艹!!你要幹嘛??”週記堂和明啓同時大聲問着。
謝武資也不回答,他右手一把抓住車門邊框,腳衝外,幾乎是身體平行於地面,向外一個側翻身,左腳就勾住了後車箱,隨後他將左手向外伸,抓住了皮卡上方的槓,左手猛的一拉,右手猛的一推,身子向後一聳,居然斜着掛在了車外面。
“我的天!!你們這大兄弟什麼來頭???”明啓瞠目結舌,他作爲一個新加入的成員,對謝武資毫無瞭解。
“特警。”週記堂冷冷的回答,他看見謝武資爬出去,大致知道了他要出去幹什麼。
“我去,怪不得隨身帶把大長槍!”明啓說着。
“那是狙擊槍。”週記堂心裡想着,那可不是一般人玩的轉的。
謝武資卻似乎沒注意到這些,他掛在車外,稍稍向後蹭了蹭,給自己的上半身蹭出了空間,然後用力往上往後一撐,翻身騰到了車的後車箱裡面。
“怎麼能夠讓他們吃掉我們的雞和兔子呢……”謝武資平靜的說着,看了看尚掛在車箱邊緣的那幾只喪屍,抽出了明晃晃的刀。
魏子龍還在隔着窗口刺殺喪屍,一轉眼發現謝武資居然已經跳到了後車箱上了,驚訝之餘再一回頭,發現車門敞開着,擔心車門掛着障礙物,向後一伸手,先把門拉了過來。
鄭介銘看見謝武資在沒停車的狀態下居然爬上了後車箱,也倍感詫異,雖然車速不快,但是要做到這樣,沒點兒真正的身手可是達不到的!
謝武資抽出刀,走到車箱左邊,重心壓低,看着喪屍,很輕鬆乾脆的就將幾隻喪屍的手給剁了,喪屍翻滾着掉下了車,在路面的水泊中濺起了水花。
“這看起來就像是給沸騰的火鍋里加了幾塊小鮮肉。”謝武資又自言自語說着。
而後,他似乎也不打算回到車內了,就蹲在原地,左手扶着車的邊緣,右手不停的砍殺車外面衝過來的喪屍。
“太給力了……”鄭介銘和駱雪同時讚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