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版:
原來如此,“受教了。”端午對林安夜點了下頭表示回禮。
“端午姑娘,你只知道城東的李元寶會做超好吃的肉臊面,廚藝高超,卻不知我二弟安夜,他在美食上也有一番見解。這道菜餚,全是在他的指揮下做的。”林安靜看了眼林安夜,弟弟對端午的心意,她怎麼會不清楚。
她也喜歡端午的才華和心性,能入得了林安夜的眼的女孩子不多,端午是唯一一個,於是暗中裡也帶了成全的意味。
“端午當然知道林公子不但經商才華卓絕,志趣也是高雅。”端午回眸凝視林安夜。
月夜。
“端午姑娘,你曾說喜歡聽我吹簫。簫,我帶來了。”林安夜拉着端午的手,來到院子裡。
端午掙脫開他的手,坐在花樹下。
“能聽到如此天籟,端午是有耳福的。”
林安夜開始吹了。
或急或緩,美輪美奐。
如江波流轉,靜月素照。
繁華錦繡,百靈齊唱。
真真是此曲應是天上有,前度周郎又顧。
端午的眼光被曲子吹到林安夜的臉上。
曲子停了。林安夜走過了,伸出一隻手。
“如果端午姑娘喜歡,在下可以一輩子給姑娘吹簫。”林安夜深情地說,“只要姑娘點一下頭,在下的這雙手,以後就是隻有姑娘可以握。”
端午擡頭,“林公子,你知道你說的是什麼話嗎?”
“我當然知道。”
“這是何等僭越的胡話。”
“難道姑娘一定要我馬上下聘,姑娘纔會相信我對姑娘的感情嗎?”林安夜認真地說。
有風吹過,樹葉沙沙響。
他們二人的身影,離得這麼近。
端午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對不起,我要回房了。”端午起身要走,林安夜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身體圈在自己懷中。
“端午姑娘,你也是,喜歡我的吧?”他溫軟的呼吸,輕噴於她臉上,耳鼻的鼻息一窒。
“放開我。”端午想要掙脫。
“端午姑娘。”他不願意放開她,她的氣味是如此可親,讓他着迷,讓他越來越鍾情。
“林公子,你我何等地位懸殊,請你放過我吧。”端午忽然哀求道。
他一怔,“姑娘爲何用放過二字?莫非姑娘不相信我的誠意?如果姑娘點頭,我明日就向謝伯母提親。”
“林公子,你瘋了。”端午簡直不可置信。
“不,我沒瘋。半個月前,姑娘曾罵我輕浮的時候,我離開家去外地做生意,腦海裡卻揮之不去的是姑娘的身影。我考慮了很久,姑娘的確就是我一直要尋找的意中人。我不可放棄。”林安夜終於把心裡話講出來了。
原來他這半個月,並不是一走了之,而是在思量和她以後的事。
她斷想不到,他原來如此用心。不覺一陣恍惚。
“端午姑娘,你不信我?”林安夜緊緊握着她的手,生怕一放鬆,她就跑了,“我馬上帶你去見你母親。”
“我知道了。你讓我考慮一下吧。”端午說。
“我知道我這樣做,太冒昧了。只是太着急想讓端午姑娘知道我的心。”林安夜終於放開了手。
端午的手騰在空中,還殘留着他的體溫。
“端午,你在外頭做什麼?”謝靈隔着窗戶在叫。
“哎——”端午應了一聲,回頭對林安夜說,“我娘叫我了,還請林公子回去吧。”
林安夜揖了一揖:“明日再來拜訪。”
這才離開。
端午回到謝靈那邊,謝靈爲美丫收拾被褥,隨意說了句:“院子裡是誰啊?這麼晚了都。”
“沒啥,就是幾個奴婢,在聊天。”端午撒了句謊。
次日,林安靜帶了林安夜來,說是要帶謝靈一家,去逛集市。
“倒是太麻煩林小姐了。”謝靈其實也想逛,只是不好意思。
林安靜問端午,端午說逛逛也是好的,省得都躲在宅子裡。
美丫當然是支持出來大玩一場的。
“那倒是極好的了,有端午妹妹陪我玩,我一個人,也是懶得逛街的。”林安靜說着讓奴婢拿了幾個帶面紗的帽子,除了美丫還小,不必戴,端午謝靈林安靜都戴上了。
面紗遮下來,蓋住了她們的臉。
這樣她們纔可以自由地逛街。
林安靜首次出門,沒用馬車。林安夜說:“姐姐也是想和諸位放開來玩的,諸位萬不可玩的不盡興,辜負了我姐姐的一番美意。”
一行人徒步出行。
來到市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剛從河裡撈出來的新鮮鯉魚!”漁夫卷着袖子,滿臉堆笑得對謝靈道:“這位大嬸,買條魚回家吧,給孩子燉湯,很補腦的。”
“哇!好熱鬧,真有意思!”美丫東張西望,全身不知哪來的一股勁,恨不得把每個攤位都瞧上一瞧,把每個新鮮東西都摸上一摸。
“好!好!好”,一陣熱烈的掌聲伴着吶喊聲,吸引了好多人都聚集了過去,美丫也循着聲音過去了,仗着身子靈活,一軲轆就鑽到了最前面。
眼前,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寬寬的腰帶扎的緊緊的,身上,一塊塊肌肉似乎用刀切過一般,棱角分明。
應着大家的掌聲,這壯漢從包袱裡取出一把長劍,足足有他手臂般長,向着大家比劃了一圈之後,一個馬步穩穩紮下。
“要吞劍了!”人羣中不知誰嘀咕了句,美丫頓時一身緊,“那麼長的劍,不是要刺穿了肚皮。”
壯漢一仰頭,美丫頓時覺得喉嚨緊了一下,眼睛卻緊緊地盯着壯漢手中的寶劍。
“太難受了!”美丫看到一半,感覺胃裡一陣噁心,便閉了眼睛,鑽出了人羣。
“出來逛,總要看些讓人心情好的東西吧。”美丫漆黑的眸子機靈的滾來滾去。
很快,一個攤位吸引了美丫,倒不是有多少人圍着,只是這攤子前,好多孩子乖乖巧巧的站着,好生入迷。
“有啥好東西,竟讓生性好動的孩兒那麼着迷,”美丫滿心好奇的湊了上去。
被孩子圍着的是個大爺,滿頭白髮卻慈祥的很,雙手嫺熟的擺弄着手下的面泥似乎活了一般,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隻牛,那尾巴,還翹的很。
“爺爺好棒!爺爺好棒!”圍觀的孩童不自主的鼓掌道。
“我也要一個。”美丫眼饞,看到好玩的東西就想納爲己有。
那大爺擡起頭看了美丫一眼,發現是個村娃,便有些不屑了,“叫你娘來給你買。”
美丫轉過身來,看到謝靈和林安靜他們在挑選布料,便過去扯着謝靈的衣角,“娘,娘。”
謝靈沒聽到,美丫就大叫起來:“娘!娘!”
“怎麼了這孩子。”謝靈和端午都轉過身來了。
“娘,我要那麪粉做的小人。”美丫眨巴着大眼睛說。
謝靈一看,說:“上回不是給你買過一個了?一回家你就不知道扔哪裡了。端午又給你做了一個,你卻給吃了。你還要那玩意做什麼?”
美丫很委屈地晃着兩隻胳膊:“娘,美丫就要嘛。美丫要要要!”
“你這個纏人精,娘上輩子欠你了。”謝靈哄美丫。
美丫見謝靈不願意買,鼻子一抽正想哭哩。
林安夜快步走過去,回來時,手中捧着兩個麪粉小人,一個是男孩,一個是女孩。
“給,美丫要乖,以後不可再弄丟了,更不可吃下去了。”
美丫歡喜地接過。
“林公子,多謝你了,只是這孩子怕是等下就弄沒了,辜負了你的一片心意。”謝靈說着就要掏錢給林安夜。
林安夜擺擺手笑道:“小孩子嘛,頑皮點啊是有的,我小時候比美丫更頑皮呢。”
謝靈搖搖頭:“女孩子家像她這麼猴的,也少。”
“哪能每個女孩子都好像端午姑娘這麼聰明可愛呢?”林安夜說着看向了靜站一邊的端午。
真是躺着也中槍!端午被林安夜提到,頗爲尷尬。
倒是謝靈笑着爲端午解圍:“那你倒錯了,端午小時候,比美丫還要頑皮呢。”
有這麼頑皮嗎?端午嚴重懷疑謝靈是不是記錯了。她現在就很乖啊。
“是嗎?那我倒是很想聽聽端午姑娘小時候的故事呢。”
美丫這時扯住林安夜的衣角,說:“安夜哥哥,這個男孩子像你。女孩子像端午姐姐。”
這話讓端午臉紅起來,暗地裡狂罵美丫,這丫頭是怎麼搞的,那兩個是麪粉人好不好?
哪一點像她了?
“美丫說的好。這樣美丫可不許再弄丟了哦。因爲,一個是哥哥,一個是姐姐。美丫怎麼能把哥哥姐姐弄丟了呢。”林安夜舉起那麪粉小人,朝端午揮了揮。
“不許胡說,它長得這麼醜,哪裡像我了。”端午忍不住反駁。
美丫忽然大叫起來:“哇,三姐姐臉紅了!三姐姐臉紅了!”
衆人都朝端午看過來,端午的臉更紅了。
謝靈笑了笑,端午畢竟還是孩子哩,被人一取消就會臉紅。
“好了美丫,乖,別胡鬧了。這可不是在家裡。”謝靈捂住了美丫的嘴。
“再胡鬧,三姐姐不扎紙人給你玩了啊。”端午“威脅”美丫說。
美丫嘴一扁,看着林安夜說:“安夜哥哥給我扎紙人。”
哎喲,還奉承起林安夜來了。端午搖搖頭,用力捏美丫的胳膊。
美丫看向林安夜求救,林安夜故意調轉目光裝沒看見。
他可不想爲了美丫惹惱端午呢。
正逛着,迎面遇上了李元寶。二丫看到李元寶,臉“刷”地一聲,立馬就紅了。
“怪哉最近不來店裡吃麪了,林兄,原來你是陪美人去了啊。”李元寶是看着二丫和端午說的,二丫以爲李元寶說她是美人,心頭一喜。
“哪裡。只是不想天天攪擾李兄罷了。”林安夜心虛地說。
“端午姑娘也來了。”李元寶看着端午的時候,心跳會加快,可他掩飾得很好。
“嗯,李公子,聽說你店裡又出新醬料了。”端午對李元寶一揖。
“端午姑娘也知道了,看來端午姑娘很關心我啊。”李元寶故作輕鬆地“調戲”端午。
林安夜說:“這是我告訴端午姑娘的。”
“哦,原來是林兄多事。”李元寶很有些失落。
“李公子,敢問你新出的是什麼醬料呢?”二丫在一邊羞紅了臉問。她的聲音柔美而怯怯,讓人喜悅。
李元寶說:“既然大家都來了,何不來我店裡吃麪?謝伯母也難得來一趟。”
“這——”謝靈不知李元寶和端午二丫是什麼樣的交情,應不應該上門吃“霸王餐”。卻見二丫低着頭,嘴角上揚一聲不出,端午爽朗地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謝靈還在顧慮:“咱們這麼多人,會不會不好?不如你們去,我和美丫回去吧。”
李元寶哪裡肯放謝靈一個人回去,“伯母,你要是不去吃,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娘,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你就去吧。省得辜負了他一番好意。”二丫拉了拉謝靈的衣袖。
“是啊,謝伯母,我們都去,你一個人回去,倒讓人說我們不尊重長輩了。”林安靜也加入了勸告行列。
謝靈於是抱起美丫,一行人走進了肉臊麪店。
李元寶給他們入駐雅間,上茶上面。
“呀,這就是新制的醬料。”二丫崇拜地看着李元寶,“口感好好哦。”
端午眼角閃過不屑,不過就是芥末罷了,這也拿來做醬料,還說是研究出來新的醬料,看來李元寶一定是用光了腦筋了。
大家都用新醬料吃麪,只有端午,依舊用花生醬吃麪。
李元寶很奇怪:“端午姑娘,可是新制的醬料,不合姑娘的眼?”
端午搖搖頭:“不敢。”卻是不願意再評論一句。
李元寶很好奇:“看端午姑娘這麼聰明,一定是我班門弄斧了,還請姑娘賜教。”
見李元寶一臉誠意,端午這才解釋道:“若是在新醬料上加醋,味道會更好。”
芥末加醋,可以調和芥末的刺激性,更充分地發揮芥末的辣性,可惜李元寶只是單一地把芥末加入麪湯裡,自然是怪怪的味道了。
衆人都質疑端午的辦法,林安夜第一個嘗試,“果然味道不知道好了多少。”
接下來林安靜,謝靈,二丫,美丫,都依次嘗試了。都說端午的做法比李元寶的更好吃。
端午謙虛一笑:“各有優勢,沒有誰的比誰的好之說。”
李元寶於是走出雅間傳令下去,新醬料上都要加醋,“端午姑娘聰明至極,我不如也。”
在場的客人吃了,也都說好。
李元寶喜不自禁,吩咐小二們說:“端午姑娘使我店裡的生意越來越好,以後端午姑娘來吃麪,誰都不許要她銀子。”
雅間。
林安夜聽到了,笑着擺弄筷子:“端午姑娘真是人見人愛,走到哪裡都給哪裡帶來好運氣。”
“哪有,都是你們太擡舉我了。”端午微微一笑。
林安夜感嘆,眼睛黑亮,可以照出深情來:“誰人若娶得端午姑娘爲妻,必是他的福氣。”
“哪會是福氣,林公子才華無雙,若是誰可以成爲林夫人,纔是福氣吧。”端午只是隨口一說,林安夜不由得一動:“只怕這樣的福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端午沉默了,驀然擡頭,對上他的眼睛。
他是真心的嗎?
可是怎麼可能,他們才只見面幾次啊。
謝靈看到他們兩人眼神的流露,內心不悅,咳嗽了兩聲,端午忙低下頭。
“咱們來到鎮上這麼久了,也該去看看你大哥了。快吃吧。”謝靈拿話岔開。
“你們要去找宗閏,正好我也要去大染坊,不如一起吧?”林安夜找了個藉口想和端午一起。
謝靈說:“林公子,林小姐還要你送回去呢。”
林安靜笑了笑,林安夜只好說:“那也好,等送回姐姐回去,再來找你們。”
大染坊。
楊宗閏對着一堆絲綢發愁。那絲綢上染的紫色一處濃一處淡的,看起來很不均勻。
“大哥,這匹布帛是不是很問題?”端午掂量着帛布說道。
“嗯,不是布帛有問題,而是染的色掉了。”楊宗閏解釋說,“之前都是用石灰加水攪拌,沈澱後取澄清石灰水,中和植物染料。可是極易傷蠶絲,最多隻能適用於棉麻布匹上。所以就都直接上植物染,結果很多絲綢,沒過多久就掉了色。”
“可是據我所知,林家染坊一直都是主做絲綢染色生意的,既然會掉色,那之前染出來,甚至還運送入宮裡的衣服,難道都不是絲綢嗎?”端午不解。
謝靈對宮裡絲綢略懂一些,說:“我見過不少宮裡衣物,都是用絲綢製作的,顏色新鮮靚麗得很,難道不是你們林家染的嗎?”
楊宗閏搖搖頭:“我們林家大染坊雖然也做宮裡絲綢漂染,可是宮裡畢竟還有皇上特設的染事局,他們隸屬於江南織造局,專門負責民間運進來的絲綢後續加工,我們運給宮裡的都要經過他們的重新漂染和篩選,並不是這麼簡單的。”
“可是貴族小姐穿的衣物呢?不是都是林家大染坊染色的嗎?”謝靈似乎對貴族的吃穿用度,很是清楚。
楊宗閏答:“娘,你和端午都對林家染坊有誤會。雖然林家生意做的很大,在官場上結交的人也很多,可畢竟只是商人,商人做的布藝,做的不好的,比如像鎮上其他的染坊,都只是給普通百姓的衣物染色。若是像林家這樣,做的好的,的確都是做的富家子弟的生意。可是,這固色用的草藥,我們一直只用石灰水,想要在絲綢上染色固色,我們還是沒有法子的。”
“那你們是用什麼方法在絲綢上染色的?”端午越發對染色好奇了。
楊宗閏指着剛染好的絲綢說道:“我們一般都是在染料上想辦法。比如說紅色,如果用紅花來染,則比較容易掉色,所以我們都用茜草。”
“可是在原料上重重篩選,就會加大成本。”端午知道,紅花山上就有,四處可採,但是茜草,則不一樣,一年四季也只秋夏纔有,採來了也容易腐爛,保存也是個問題呢。並且價格也很貴。用茜草染色的絲綢,賣出去必是高價,也只有富貴人家買得起。
可是就算被富貴人家給買了,如果量不多的話,也沒啥賺頭的。
“的確是要貴好多。比如一斤茜草把它們煮爛,三日內就會失去功效。如果三日內只有五十匹絲綢的話,則正好賺到了成本。只有三日內染到一百匹布,纔有的賺頭。可往往,富貴人家下的單,都是急件,要馬上就染好的。我們給他們煮了一斤茜草,如果這時候沒別的人要染,則茜草多餘的就會白白浪費了,或者只能用於染棉麻,作踐掉了。又或者別的人家是第四天才過來下單,則原來的茜草,也已經沒用了,只能再重新換批茜草來染。你說說,這麼做絲綢,又能有什麼賺頭的?”楊宗閏嘆了口氣,“縣太爺那邊還要交稅,林家賺到的,光是孝敬縣太爺,打通宮裡的關係,都要大部分了,這幾年,林老爺體力不濟,林公子又太年輕,一個人撐不了太多場面,的確是越來越不濟了。”
端午沉思着:“可是我聽說,到了秋冬兩季,可是染色的旺季呢。”
“對,秋冬貴族人家需要的絲綢用量會多些,林家也就在秋冬兩季有的賺頭,春夏兩季,我們還是主做棉麻染色,絲綢少量接單,不然,可就虧本了。”楊宗閏說起來頭頭是道。他現在已經對染布很入門道了。
謝靈很高興:“宗閏,你只是給林家做事的,不必這麼辛苦。放心好了,林家有背景,還有謝家是他們的岳丈呢,吃不了虧的啦。”
“林家待我不薄,我也要盡心盡力纔是,娘放心,我不辛苦的。倒是那些染工,這幾日夜染色,爲的就是趕貨。那些富貴人家哪裡管你辛苦不辛苦,他們一下單,就要三日內就好,這樣他們價格也給的貴。若是趕不上貨,就要支付違約金。所以染工們才很辛苦。還有林二公子,林老爺身體不好,整個家業都是林二公子在支撐,少不得東跑西跑,四處去尋找好的染料,去談便宜的價格。他纔是真正辛苦。”楊宗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