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戰場,雙方實力本不相上下,誰也很難打敗誰,論人數,兩邊人數沒有相差,論每人實力。
毛甘這邊都是精壯勇士,甚至江湖遊俠,更有名將之後,平均實力要稍強。
但離宮的人也不差哪裡去了,都是戰火裡死了幾回的人。
兩邊混戰,毛甘雖然站在徐處,但天黑,離宮守將帶人悄悄繞到他身後,他一點都無法察覺。
徐盛越戰越勇,還要時時關注離宮,聽離宮動靜,他知道賊人已闖進了宮。
雖然主公不在,但那些找不到,必然會各宮找過去,終於找到。
徐盛虛晃一錘,逼退一人,急回離宮,還是保護主公要緊。
他一退,衆侍衛頓時壓力大增,明顯有敵不過,幸好此時敵人後方喊殺聲大起……
侍衛大喜,以爲來了援兵!
敵方雖忽然遭遇前後夾擊,卻絲毫不亂,在毛甘指揮下,分出一部分人退回,去清理離宮守衛,這些人戰鬥力是最差的,適合首先解決。
……
……
平涼宮內,林川與小喬並肩而坐,正在爲她講解書法,講的正是宋代皇帝牧創的瘦金體書法。
小喬雖然見多識廣,也沒見過如此有藝術風格的瘦金體,感覺字字優雅清瘦,心中對林川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感覺他就是神一般,隨便一說就可以創出一種書法!
頓時對瘦金體書法愛不釋手。
這時外面咯嚓一聲脆響,有瓦片掉落到地上,林川像是沒聽到,小喬道:“相公,想必反賊是終於找到這裡了!”
說完起身,從架上取下自己的長槍。
能通過侍衛阻攔來這裡的,肯定都不是一般的人。
小喬看上去一臉平靜,但內心緊張得不得了。
“你想幹什麼?”
林川笑道。
“殺光逆賊,保護相公!”
林川站起身,從她手中奪過槍丟到一邊:“相公如果弱到要你來保護,那相公早就活不到現在!”
“相公!”
“別說了好好練字去吧!”
說完按着她坐下,一人打開大門……
隨着吱呀一聲,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從門縫裡直插而入,刺向林川面門。
跟着數柄長劍,從不同方向刺向同一個位置。
數柄長劍又快又急,集數年的練習刺出這一劍,使劍的人也絕對相信自己這一劍沒有人可以躲。
州牧必死!
林川打開大門,平涼宮的一個小侍衛點上燈,林川在燈光坐到州椅上,正面對着大門。
手指輕輕地敲擊着木製撫手。
小侍衛站到林川身後,躬着身子低着頭,由於一直這個動作,他的背已經有點佝僂了。
門口進來六個大漢,各手持長劍,身上全是血水,甚至人肉。
本來是十八個,但在攻進離宮正殿時,損失了大半,殺了數十侍衛,自己死了十二個。
六人剛站穩,後面又有幾個侍衛追了過來,他們身上也全是血,手持着刀,刀尖的血在滴。
剩下的侍衛不多了,可能這幾個就是整個離宮的侍衛。
此時東方開始白白亮,侍衛見主公坐着,神態自若,雙眼淡淡地看着門口,然後目光又有點漠然地越過這幾個刺客肩頭,落在自己身上。
侍衛趕緊伏地道:“見過主公,屬下該死,沒有攔住刺客,請主公降罪!”
口裡雖然如此說,但衆侍衛見主公安然無恙,心裡早就激動了,只要主公安全,就是什麼都不怕了。
主公就是他們的精神支柱,戰死也值得。
林川淡淡道:“起來吧!”
衆侍衛謝恩站起,慢慢靠近六個刺客,準備發動一次攻擊,決不能讓他們碰到主公。
六人見林川神態自若,像是剛起牀一般,外面的戰場好像與他無關一般。
六人心裡震驚!這個州牧果然不是一般的人。
難道他真的是神?
剛纔六人同時出劍,只有神能將這六劍視如無睹,也只有神,纔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法子,躲開了六劍,而且沒有任何動靜。
六人心裡的震驚,無法用詞來形容,本是如鐵一般的刺殺決心,現在變得有點千瘡百孔,那六劍像是刺在自己的決心上面。
六雙手開始顫抖,是對無知的恐懼。
感覺坐在對面的林川猶如黑淵一樣,沒人知道里面是什麼!面對這種不可知,六人內心不但心生恐懼,而嚴重的是,意志精神被摧毀。
因爲他是一個不可戰勝的人。
這是絕望!
眼看侍衛要發動襲擊,林川擺擺手,侍衛停止退到一邊。
“我想,我那個不知道的對手派你們來,那你們就應該是最精銳的殺手,能站到這裡,事實也證明了你們的能力!”
六人受了侮辱,這話聽着就是受了侮辱,被人譏笑。
男人可以死,但不可以被譏。
何況一個早有死志的,心懷天下的勇士。
六柄長劍再次舉起……
“大膽!還不跪下受縛!”
一個侍衛驚叫出聲,他實在想不出這世上怎麼會有人敢對主公動劍!
六人相視一眼,臉上都露出慘淡的笑……
“我敬重你們的勇氣可赫你們無罪,但這些罪你們得用功勞來補償!”
“如果你們還有希望,可以再前進一步試試!”
林川聲音那還是那樣淡淡的,像自言自語一般。
六人臉上慘淡的笑,漸漸消失,不用試了,因爲早試過,滿懷信心地試過。
結束了,什麼都結束了!
六柄長劍永遠無法刺到自己的敵人,那麼它的使命就應該結束了。
六柄長劍緩緩舉起,刺向自己主人的腹部,握劍的雙手再一用力,長劍橫削了過去,將傷口割大。
林川摸了摸頜上小嫩鬍鬚,眼神微微眯了眯,唐朝有就人會剖腹自殺?或者這些人本就不是江東人?
“令!”
小侍衛和侍衛急伏地道:“主公萬安萬安!”
“着命離宮左右衛,今日所戰敵方屍首一律送往金陵,交由錦衣衛調查!”
意思就是這一戰後,所有敵人屍體,離宮守衛都要將他送到金陵去。
這是一件很麻煩而複雜的大工程,幸好是冬天,所要冰塊不會很多。
一夜的戰鬥,兩邊死傷得幾乎都沒有多少剩下的。
剩下的已經連舉刀的力氣都沒了!但仍仍踉蹌着拖着刀,朝敵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