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仗隊嗚嗚吹起號角,聲震沙原。
交趾王看上去雄姿颯颯,頭帶交趾國帽,身着翠茸裘身形高大健壯,一臉微笑看着門口迎接的羽林軍衛士。
在他身後兩名貼身護衛手按腰刀,彪悍有力,眼睛睜得銅鈴大不時掃視四周。
看上去是很合格的保鏢。
因爲這裡是荒外,一從簡,但這氣勢仍然掩不住王者架勢。
甄宓半愣地看着交趾王的威勢,一邊奇怪道:
“相公!他是皇帝呀,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林川微笑道:“你不懂!而且他本來就迎到這甘原之地了啊!”
甄宓聽得更糊塗,畢竟甘原也有比這裡更適合的地方。
林川沒說,心裡卻明白,自己讓交趾王來這裡,他就來了,是有很多原因的。
看着交趾王進入店內,林川雙目依舊停在不遠處的囚車上。
烏青絲還是那樣從容,對交趾王一行的王隊也並不在意,甚至不想多看一眼。
林川低頭在甄宓耳邊嘀咕一陣,甄宓嬌笑道:
“相公好壞呢!”
說完一路碎步下樓去了。
甄宓走到囚車前,道:“我家相公問你,你怕死不?”
烏青絲撩天遮面長髮,面無表情:
“你家相公是不是愛管閒事?我年過三十,對這世道早看透了,死過無數次不再乎再多一次!”
“我家相公說,他看到交趾王的王隊裡有一人似乎對你注意了下,是不是你的熟人!”
烏青絲微微一笑:“你家相公果然心細,不錯!他是我前夫,鞭策城守將,在你相公眼裡,他自然只是一隻小螞蟻,不值一提!”
甄宓又道:“交趾王來了,總得有個做菜的,你出來吧!”
甄宓示意,旁邊看守羽林軍立即打開囚車。
林川看着烏青絲出了囚車,依舊波瀾不驚,似乎一切都是很正常的。
“這個女人到是心靜如水,喜禍不驚!”
林川嘀咕一句,這才下樓,站在樓梯口,看到下面交趾王正站着和嚴白虎在說着什麼。
林川揹着手,一臉嚴肅下了樓,嚴白虎大聲道:
“江東主公、太子太傅、江東使交趾國正使林川,林大人到!交趾國主,及臣見禮!”
交趾王看到林川,頓時怔住,他幻想過千百遍這次出使自己國度江東使臣是什麼樣的人,但他終於也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少年人。
看上去還有點稚氣未脫,鬍子都沒有的十八九歲小生。
他在國內久聞江東出了個奇人,也知道年輕,但沒想到這樣年輕。
交趾王身邊臣子也是看得發愣,悄時又臉露詫異。
交趾王也是惱怒,這裡是交趾國境,自己畢竟是王,林川不過是一使臣,竟然高叫自己給他行禮???
顯然,交趾王不想給林川行禮,按規矩當是他給自己行禮,再遞江東使文這纔是禮節。
這外乎禮節的事,連徐盛都看得尷尬,心中嘀咕主公畢竟還是第一次做使臣,不懂規矩啊。
交趾王身邊一臣子正要大聲討說法,以不辱交趾人們,林川忽然哈哈大笑:
“國主遠來,禮就免了吧!這裡寒舍只招待不週,請……”
林川一指酒桌,交趾王看着尷尬,這種正式場合難道來個共桌喝酒吃肉。
他本想在這裡接了林川,立即打道回城。
見林川請坐下來,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看來交趾國主不宵與我同桌了!”
交趾王道:“貴使來就是客,回城後自然再設酒席招待貴客。”
他還是不想失了身份,這話意思是暫時不以兩國正式規矩見面,只當林川是客,這樣就可以坐下來一起喝酒吃肉。
在交趾原本規矩就沒江東中原嚴格,這如果是林川,那是不可能在外面和別國來使一同坐下來喝酒的。
交趾王乾笑兩聲,坐到桌邊。
“掌櫃的!”
裡面烏青絲聽叫,將準備了的酒肉揣了上來。
“幹!”
林川舉起酒杯,交趾王尬笑兩聲,象徵而禮貌的喝了一口,即道:“貴使遠來,不如這就隨本國主先回城!”
“不急不急!”
林川則過頭,對正要走的烏青絲道:“站住!”
烏青絲站住也不回頭,就直直地站着。
“國主可認識她?”
交趾王奇道:“一民女,在交趾何止千萬,本國主並不認識!”
“嗯!你不認識,可你們這些人中有認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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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趾王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這種小事值得說嗎!
徐盛心巧又機靈,聽林川所有的話,早看出林川居心叵測,全是火藥味,是要做個壞人。就猜出林川可能要在這裡生事。
這也正常,主公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在龍門客棧一再受人威脅,以他的脾氣還沒發作,已不正常了。
想到,徐盛悄悄退了下去。
交趾王回頭道:“你們誰認識這個女子?”
沒人回答。
林川一示意,嚴白虎手一招,兩漢子拖着一具屍體扔到中間,嚇得交趾官員倒退幾步,一臉恐懼。
正是死去的呼免苟。
這屍體實在可怕,胸口一個巨大血洞,看到裡面腔內腑臟。
衆官員齊掩面。
林川道:“這個國主認識嗎,或者你們中間誰認識?”
交趾王臉色變得冰冷,一手緊緊握着酒杯,摩擦得吆吆有聲。
“看來也沒人認識了!”
一交趾官員道:“貴使這是何意!拿一個屍體恐嚇我國主嗎!這就是中原之禮?”
林川奇道:“你是誰?”
“交趾國大倫,袁沛!”
林川嘿嘿幾聲,道:“還有個官員叫什麼葛贊布呢?”
袁沛道:“他是我交趾大臣,現在在北越,萬里之外,貴使何故問他!”
林川哦了一聲:“原來他在北越,那前日自然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了!”
“貴使說笑,從北越城到這裡非半月難到!”
林川點點頭。
“本使今日見國主,是聽說你們扣押了我們的人,還美其名曰爲奸細,這人可帶來!”
交趾王早就怒到極點。
雖然如此,交趾王仍極力壓制自己不發作,聽林川問,緩緩而沉着嗓音道:
“這裡不是兩國相交的地方,請貴使移駕!本國主此來,就是爲爲了迎接貴使!”
林川站起身,走到烏青絲面前,手指輕輕托起她的下額,讚道:“好美的一個人兒!”
烏青絲冷笑道:“大人過獎了!”一回趁勢回頭,對着交趾王等人擠眉弄眼。
交趾王不認識她,卻知道她這意思,是讓自己等人快走,不禁心頭更是大怒。
虎地一聲站起……
嚴白虎道:“想幹嘛?”
交趾王道:“既然貴使不肯動身,那就來日再遇!回駕!”
轉身就要出門!